小暖想到這裡,拖著行李往路邊走去,打算招出租車。
一陣腳步聲在她背後響起,小暖心想不會是顧子隱吧!都這麽晚了!
果然不是,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恭敬的道:“白小姐,顧哥讓我叫你上車,行李給我吧!”
不等小暖同意,那人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行李就往車邊走去,簡直是強盜!
“你等等我!”滿心不情願的小暖隻好追了過去,她剛走到側邊,後車座的車門就打開了,顧子隱一把將她拉上車:“這麽晚不睡覺,拖著行李,你打算去哪裡?”
“找個酒店睡覺,或者回家。”
“我送你。”
“不用了!”她會不自在的。
顧子隱固執起來,她說不也沒用:“阿唐把行李放在後車廂。”
他的手下自然招辦,小暖想下車去搶回自己的行李,阿唐已經把後備箱給關上了,看她想下車,順道把車門一推,也給關上了。
小暖氣的咬牙切齒:“你的手下簡直是強盜。”
顧子隱似乎挺高興的:“你說對了,他以前是搶過東西。”
“顧子隱,你想怎麽樣?”
“你閉眼休息,兩個小時候你就到家了。”大半夜的,他親自送過去比較放心。
“說的跟真的似的,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顧子隱給她報了個具體地址,他記性很好,報完了後還說:“我沒記錯吧?”
“你怎麽知道?”她一想就知道了,他會查嘛!自己和阿逸的關系他都查到了,這件事他都知道,那孩子……
小暖頓時手腳冰涼起來:“那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知道她要問什麽。
“你撒謊!”看他的表情小暖就知道了,跟他一起過了那麽久,他的表情,她還是看得出一些端倪的,他分明就是知道的。
小暖沒想到他知道了居然還裝不知道:“你為什麽說謊,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和寧寧?所以不想認她?”
“不是。”他多想把她推開,讓她誤會,可是他也有心,也會不舍得,這樣一個可以對她坦白的時機,他不想錯過,他現在唯一可以抓住的機會就在這裡:“我怎麽會討厭你和寧寧,我喜歡寧寧,她是我的女兒,我很想認她,可是我怕會給你造成困擾,也打擾了你平靜的生活。”
“那你為什麽又要說出來?”
“我也會有忍不住的時候。”他再冷靜自製,也會有軟肋,小暖和孩子還有阿逸就是他的軟肋一碰就無法在冷靜下去。
“你在忍耐什麽?”小暖發現其實他也有不少難處,有他的苦衷,他不再那麽叫人憎恨,甚至讓她有些同情,可是爸爸的死歷歷在目,她沒法對他再次愛起來,這也是事實。
“我不想說。”他偏過頭,眼眶有些紅紅的,這個樣子他,不想被小暖見到。
小暖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我想知道,你當初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因為一直在這,從來沒有過。他甚至有想過等處理完了她爸爸的屍體,就把她接回來,粉飾太平的過日子。
小暖聽到這句話,心裡又開始五味雜陳,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受傷了,而她是不是太過悲哀了?
小暖忍著心裡的難受問他:“你當初不要寧寧,逼我墮胎,是因為不愛我嗎?”
“不是,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受苦,一個人帶著孩子多苦啊!我又不能給你們母女什麽。”他現在回想起來,也是苦澀的。
“不需要,我們現在過的很好。”
“可以的話,我想見見寧寧可以嗎?我不會跟你搶寧寧的,她跟著你比較適合。”這點他一直都很清楚。
小暖沒想到他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這個男人好像她恨不起來了,小暖點點頭,既然知道他對孩子的感情,不會傷害寧寧,破壞她和寧寧的關系,她覺得是可以讓他和寧寧見面的:“嗯,現在太晚了,等早上她醒來,我把她抱到車上給你看。”
顧子隱一口答應:“謝謝。”
兩人又沒話說了。
小暖閉目養神起來,顧子隱看她閉上了眼睛,貪戀的轉頭看著她的睡容,無比的懷念……
小暖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了,周圍都挺安靜的,顧子隱讓阿唐提著行李送她回去後,自己在附近找了間酒店睡覺。
他很興奮,有些睡不著,卻又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給女兒的第一印象是個精神很差的爸爸。
第二天一早,一向淡定的顧子隱,居然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這身裝扮看起來好像有些太嚴肅了,立刻下樓買了一套休閑些的衣服,他不想嚇到寧寧。
手下把車開到小暖樓下時,小暖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你在哪,寧寧起來了。”
“我在你樓下,你帶她過來吧!我在車上等你們。”
小暖怕他等久了,抱著寧寧很快從樓上走下來,阿唐看見他們,給開了車門,小暖衝他點了下頭,抱著寧寧坐進了後座。
寧寧看到顧子隱還以為是司徒逸,笑咪咪的叫他:“叔叔!”
“這不是上次那位叔叔,他是那位叔叔的哥哥,也是寧寧的爸爸,寧寧叫爸爸。”小暖把寧寧放在兩人中間的位置說道。
寧寧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小暖後,不敢確定的問:“叔叔你是真是我爸爸?”
“對,我是寧寧的爸爸。”顧子隱朝著她伸出手。
“爸爸。”從小到大沒見過爸爸的寧寧頓時朝著顧子隱,撲了過去。
顧子隱將她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寧寧!”
小暖見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他其實是重感情的人吧?
顧子隱飽和寧寧說了一會話,抬起頭來,有些哽咽的問小暖:“我想跟寧寧還有你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小暖點了下頭,她不去會害怕他把寧寧帶走,她理解他作為父親見到寶貝女兒的渴望和不舍:“可以,你願意的話,每個月都可以來看一下寧寧,她需要父愛,而你是她爸爸!是誰也無法割斷的骨血親情,我沒有權利對你說不,之前瞞著你是怕你恨寧寧的出生,怕你會搶走她,傷害她,只要你不搶走她,不傷害她,你隨時都能來看她,陪她玩,甚至帶她出去,我都不會干擾的。”
“謝謝你把寧寧健康快樂的照顧長大。”顧子隱心裡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激,感激她在自己放棄寧寧的時候,勇敢的騙了他,生下孩子。
“那是作為一個母親應該做的。”
“我卻不像個父親。”
“你有你的苦衷。”
“離著中飯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寧寧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他想帶女兒出去走走,總不能一個上午全悶在車裡吧?
“我想去遊樂園。”小朋友們都喜歡去遊樂園,她也想去。
顧子隱欣然答應,問小暖:“附近哪有遊樂園?”
“有的,開車大概半個小時會到,但是你帶著寧寧公然出現沒關系嗎?”她發現他特別低調,是怕被人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吧?
“沒事,我的手下不是豆腐做的,我已經足夠有能力保護自己和你們母女,放心吧!而且我的仇家不在這邊,他們的手伸不了長。再說只要我帶上帽子和眼鏡一般人就很難把我和阿逸認出誰是誰來。”偶爾為了行事方便,他會故意喬裝成阿逸。
“你經常冒充阿逸?”
“偶爾。”
顧子隱對寧寧非常好,簡直是有求必應,她說要坐過山車,小暖怕高,恐懼的說:“我不去,我怕高。”
“寧寧想去。”寧寧扯了扯顧子隱的衣袖。
顧子隱哪有抵抗能力?乖乖聽女兒的,溫柔的連臉上的線條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那爸爸帶你去。”
這樣的顧子隱,小暖直覺他不會傷害寧寧,點頭答應:“那你陪她去吧!我在下面等著你們。”
顧子隱帶著寧寧去做海盜船,小暖在附近的長椅坐下,閑著無事,她找出導演給的那張名片,撥了過去,對方一聽她自報姓名道:“你就是陳導說的那個新人吧!他跟我們老總說起過你,認為你是個可造之材,希望我們能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再有天分,也還是個新人,你知道現在包裝一個明星需要花不少錢,還有可能打水漂,所以我們暫時可能還不打算跟你合作。”
“好的。”小暖掛了電話,給任輝發了個短信過去:你什麽時候有空,幫我介紹你們老板吧!
任輝可能在忙,過了一會才回她短信,一口答應:好的,十號,我們公司有個五周年的慶典,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參加,在慶典上把你介紹給我們老板。
小暖沒想到他這麽快把時間都定下來了:那就只剩下四天了,到時候我們在哪裡見面?
任輝的娛樂公司總部就在小暖以前長大的那個城市,任輝說:慶典是在晚上開始,我們下午六點見吧!你打扮好,在酒店附近的美羅商場門口等我,在那上車,因為要跟我一起走紅毯,一起下車比較好。
小暖回了個好字,開始想那天要穿什麽,正想的入神,顧子隱遞給她一瓶礦泉水:“想什麽了?”
“我幾天后要去參加xx公司的周年慶,在想穿什麽比較好。你們玩過海盜船了?”小暖看了看滿臉大汗的寧寧,又看向額頭上出了一點薄汗的顧子隱,從包包裡掏出兩張餐巾紙,一張遞給他,另一張拿在手上,蹲下生來給站在她身邊的寧寧擦臉。
她如此隨意的動作,讓顧子隱有一種回到以前的錯覺,這時候她是沒有防備心和害怕的,有的只有母性的柔軟和慈愛,可是他們兩還能回得到過去嗎?
“你穿淡藍色最好看,你以前落在我家的衣服都還在那,想要什麽隨時可以去拿,或者我叫人給你送過來。”因為他那套房子是做為婚房準備的,兩個人當時又準備要結婚,所以她的嫁妝和日常衣服早就送到那邊去了。
“你都還留著?”
顧子隱點頭:“還一直放在那兒,你去的時候,叫屋裡的傭人給你開門就可以了,你的珠寶箱的鑰匙還放在老位置。”
小暖沒想過他居然還保留著那些,她以前丟三落四的,子隱怕她弄得有一天打不開珠寶箱,就把她珠寶箱的鑰匙放在書櫃裡的一本書裡夾著,她要是缺珠寶,肯定不會願意帶他買的,那兒的珠寶很多是她自己的,她帶起來沒有心理陰影。
有些東西可能會過時,但名貴的珠寶鑽石那些是不會過時的。
小暖聞言心中有些激動起來:“那我媽媽留給我的那些珠寶都還在嗎?”
“原封不動。”他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動那個房間,裡頭有了灰塵,都是他自己親自打掃的,他知道那些東西對她而言有多麽重要,自然不會去動。
那些東西,既然還在,小暖自然是要拿回來:“那我過幾天去你家拿吧!我參加宴會需要一些東西,既然都還在,我拿現成的就可以了,就是我以前的東西太多了,恐怕沒辦法一次全帶走,我沒地方裝。”
“沒事,先放在那,等你有了固定住所再去搬。”
小暖點了下頭,暫時也只能這樣了:“謝謝。”
中午吃飯時,因為上午玩了許久,大家都餓了,寧寧今天可能是有顧子隱在身邊,飯量特別好,連吃了兩碗飯,顧子隱笑眯了眼,女兒吃得多不胖,像他。
吃過飯後,顧子隱雖然很舍不得,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把寧寧母女送到他們家樓下跟寧寧告別:“寧寧,爸爸還有事先走了,你想我了,就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我現在就想你!爸爸你能不能不走?”
“不可以,爸爸還要工作,爸爸下次會再來看你的。”他也很不舍,但真沒辦法留下來一直陪著她,畢竟他和寧寧還有小暖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的世界風平浪靜,他的世界腥風血雨,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能留在她們的身邊,給她們增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