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香爐是誰給的？”薛柔兒問道。

  大夫人說道：“是九妹，她見老夫人送來熏香，今日特地送來一個香爐。”

  薛柔兒冷笑道：“看來她還不知道木炭被人動了手腳。”

  大夫人走過來，將香爐拿過去翻看，說道：“這香爐怎麽了？沒見有何問題啊。”

  薛柔兒指著上面嵌著的琺琅說道：“這裡掉了一塊。”

  大夫人趕緊在地面尋找，然後拾起一個藍色的片狀物，說道：“在這裡。”

  薛柔兒將那藍色的片狀物用手指粘了一下，那藍色的片狀物立即變成粉末。

  “這是染了色的麝香，將這種粉末填於縫隙在描上蛋清及少量的魚膠，幹了之後與真的琺琅色無差，但是通過香爐的升溫，這些麝香就會揮發，用不了一個月，母親定會小產。”薛柔兒冷笑道。

  大夫人心有余悸的一哆嗦，說道：“她怎麽這麽狠心，原本還以為她女兒嫁出去就不會再有異動，我還是低估了她的野心啊！”

  薛柔兒拔下銀簪，在香爐上戳了戳，說道：“這些帶色的都是麝香，這香爐不能用了。玉奴，去把庫房裡的玉質香爐拿出來吧，這個拿去砸爛。”

  玉奴點點頭，將香爐拿出去。

  大夫人驚魂未定的坐下，猛的又連連乾嘔，吐出一灘苦水。

  薛柔兒安撫了她一下，然後用熱水泡了一杯檸檬馬鞭草，說道：“這個少喝一些。”

  大夫人聞到氣味，說道：“這是馬鞭草，孕婦不能喝的，有墮胎之效。”

  薛柔兒笑道：“娘，您還信不過女兒嗎？”

  大夫人笑道：“嗯，也是，拿來吧。”她將檸檬馬鞭草喝下去，那惡心感漸漸消失。“真神奇，喝了這茶果然舒服多了。”

  薛柔兒點頭道：“這個雖然可以消除你的不適，但也不能多喝。”

  大夫人點頭道：“嗯，柔兒，如今第一樓也要開業了，你真的打算不滿十八歲不嫁嗎？”

  薛柔兒知道大夫人擔心她，怕她歲數大了嫁不出去成為老姑娘。

  “娘，不怕的，女兒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找個男人嫁了。”薛柔兒撒嬌道。

  大夫人歎了口氣，說道：“都是娘沒用，不然也不會讓你受這麽多苦了。”

  薛柔兒笑道：“娘，女兒想趁著這兩年將自己的財力擴大，到時候就不用找什麽門當戶對的，只要是真心對女兒好，哪怕是叫花子女兒都嫁。”

  大夫人撲哧一笑：“你這丫頭，你爹可不會讓你嫁給一個叫花子，這門當戶對還是必要的，不能入侯門也得是個商界才子。”

  薛柔兒撇撇嘴說道：“娘，您就別操心了，還是安心養胎吧，雖然有人不喜歡這孩子，但是女兒和祖母可是都眼巴巴的盼著他出生呢。”

  大夫人點頭道：“好好，過年這些日子要cao勞些，過了年貴妃又要去你外公家，我們也必須過去請個安的。”

  薛柔兒點頭道：“知道了，王家有貴妃娘娘護著，日後一定會越過越紅火，娘就不必為他們擔憂。”

  大夫人說道：“是啊，上次的事情娘現在還心有余悸，如今有貴妃娘娘護著便不再擔心了。”

  薛柔兒笑道：“嗯，我也好久沒有給外公畫新圖樣了，上次您給憐兒送去的立體繡材料八成也用完了呢，娘有空再送些過去吧。她在宮裡也怪寂寞的！”

  大夫人笑道：“上次你從宮裡回來告知我給她送東西，我就準備了不少送進去的，這會兒怕是用不完。只是十五貴妃去你外公家，那豈不是不能與皇上過節了？”

  薛柔兒說道：“娘，貴妃娘娘如今也是有孕在身的，她即便是留住了皇上也留不住心，這一次定是她安排好讓憐兒侍寢，不然也不會放心出來。”

  大夫人想了一下，說道：“憐兒這孩子也夠可憐的，那麽小卻要侍奉……罷了，娘不說了，說多錯多。”

  薛柔兒點頭道：“嗯，不說這些了。雨欣呢？”

  大夫人說道：“她在廚房，這些日子多虧有她幫忙，不然娘可是忙不過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雨欣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說道：“見過大小姐。”

  薛柔兒笑道：“雨欣，這些日子受累了。”

  雨欣靦腆一笑，說道：“這是婢妾應該做的。”她將托盤放下，上面放著一碗晶瑩剔透的米粥，和一盤鹹菜，看似是蘿卜乾。

  大夫人剛吐過，這會兒還真覺得有些餓了，於是吃了起來。

  薛柔兒問道：“這是什麽？”

  雨欣說道：“這是蘿卜，曬乾後用清水浸泡，加上醋和鹽，有開胃之效。”

  大夫人說道：“這段日子雨欣見我沒胃口，這才特意做了這些，沒想到非常好吃呢。”

  雨欣笑道：“這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難為大夫人肯下筷了。”

  薛柔兒說道：“雨欣，我娘懷孕的這段日子還需你多加照顧，有件事得委屈你一下，就是我娘沒生產前你不能懷孕。”

  雨欣眼神一黯，說道：“婢妾明白。”

  薛柔兒說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必須靠這段時間來攏住我爹的心，如果你過早懷孕，那我爹還會來這牡丹閣嗎？這就是宮裡頭的女人為何侍寢第一年都不願意懷孕的原因，男人啊是很容易薄情的，若是沒有感情基礎再加上懷孕生產的時間，怕是早就將你忘記了。”

  雨欣聞言這才展露笑容：“多謝大小姐提點，婢妾這回是真的明白了。”

  薛柔兒點頭道：“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娘好好的，不生二心，那麽你將來一定會成為夫人。”

  雨欣點頭道：“其實能伺候老爺和夫人婢妾就心滿意足了。”

  薛柔兒拉住她的手說道：“委屈你了，其實一根筷子易折，一捆筷子難斷的道理誰都懂，但是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我娘是個善良的女子，她不會虧待你的。”

  雨欣點頭道：“大小姐放心，雨欣會對夫人忠貞不二，願意與夫人一起進退。”

  薛柔兒這才滿意的笑道：“去歇著吧，我再與母親聊一會兒。”

  雨欣點點頭，施禮後走出門。

  薛柔兒說道：“娘放心，木炭不是她動的手腳，不然她身上必然會染上香味兒。”

  大夫人說道：“我一直未懷疑過她，不過有一個人倒是令我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