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再度展開,然而孫成與曹瑜、玄葉尚未交鋒多久。26nbsp;一道身影立刻讓交戰雙方再次停了下來。
眾人詫異的轉過頭去,恰巧看到一道身影抬掌拍向左卿菡。
這一瞬間,陸塵的煞精余勁未消,他的反應奇快無比,短暫的驚愕根本未能限制他的動作,仿佛是下意識的反應似的,見左卿菡有難,暴喝一聲攔在了兩人的中央。
精純的法力盡數湧出,陸塵急匆匆抬手便是一掌迎去,眾人聽到半空中有著一團空氣被擠爆的驚人的轟鳴想起,陸塵與左卿菡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猶如炮彈一樣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雄渾的掌力讓左卿菡情不自禁的松開了緊抓著了塵的手,下一刻,了塵再次被突如其來的身影擒了回去。
人影還待追去補上一掌,這時,又是一個火紅的身影從烏雲之後飛至,火紅人影隔著濃厚的烏雲劈出妖異的血紅刀芒。之前那道身影微微蹙眉,不得以的轉過身來將刀芒逼退。
兩道人影刀影、掌影紛飛片刻,對撞之後產生的肆虐勁氣,將身下無數茅舍震成了粉碎,大量的血奴農夫爆體而亡,小小林河村隔林之河頃刻間變成了一條散發著濃鬱血腥之氣的血河。
兩道人影分開,那道火紅人影現出身形,居然是一名妙齡少女。
“見過盟主7e”
“見過掌教真人7e”
風勢驟停,兩道人影真身一現,程淵、孫成以及玄葉、曹瑜突然分別施禮。
青年儒生與妙齡少年分別擺手,隨即對立而站,那青年儒生輕笑一聲,道:“哦,林盟主,項寧有禮了。”青年儒生說著,彬彬有禮的抱了抱拳。
身著火紅長袍的女子正是仙盟盟主:林沫兒,而青年儒生自然是歸元宗的掌教,頂寧真人。兩人皆是東州地界屈指可數的金丹後期高手,離著元嬰之境僅有一步之遙。
兩大巨頭碰見,眼神當中多有激烈的火花,林沫兒粉黛薄飾,舉手投足之中,優雅輕柔,朱唇輕啟,風中響起靈動輕鳴之音:“項掌教有禮了。”
微微欠身,林沫兒大方得體,仿佛剛剛與項寧對陣之人,不是她自己似的,林沫兒回完禮後,輕聲道:“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項掌教。咯,不知何事還能勞動項掌教大駕,親自來對付一個後輩。”林沫兒說著,鳳眼有意無意的朝著下方已經昏迷過去的陸塵、左卿菡瞄了兩眼,語氣當中不失有著恥笑的意味。
項寧不以為意,仍舊雲淡風輕的說道:“只是小事,項某尋一仇家許久,終是發現蹤跡,沒想到途中橫生支節。這才出手一二。”
“哦?”林沫兒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被玄葉真人製住的了塵,說道:“想必項掌教已經找到要找的人了,不如就放了這個小子吧。”
林沫兒說的是陸塵,項寧眼神變化了數次,隨即哈哈大笑道:“也好,看來林盟主對這個小子青睞有加,如此項某倒是願承林盟主這個人情。”
項寧說完,微側過頭,吩咐道:“玄葉長老、曹長老,我們走。”
“這7e”玄葉、曹瑜驚愕的愣住,跟著不解道:“掌教真人,此子折了玄古師弟一臂,更有可能殺了玄空師弟啊。”
“走。”項寧聞言,眉毛一豎,斷然不給兩人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然後便縱起身形朝著遠方飛去。
玄葉、曹瑜不甘的搖了搖頭,再次瞪了一眼陸塵之後,終是跟著項寧離去。
林沫兒柳眉微蹙,凝視著幾人離開,中途不加阻攔。孫成、程淵微感詫異,剛要出聲詢問為何不攔住幾人,只見林沫兒微笑的面情為之一凝,旋即聲音低沉道:“有什麽事,回去再說。走。”
說著,三人帶著昏迷過去的陸塵、左卿菡離開了林河村。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幾日之後,林河村一役傳遍了整個東州,而在仙盟有意之下的安排,假面這個剛剛成立了只有三年的神秘組織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當人們聽到假面乃是歸元宗的附庸之後,東州修真界再次對歸元宗生起了嗤之以鼻的怒意。只不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而對於其中情由,沒有人知道,就連放出風聲的仙盟至今也未尋找到根源。
……
如水般陰涼的月夜,一盞昏黃的燈火發出慘淡的暖黃色燭光,跳動間映出屋內臥於床榻之上的蒼白面孔。
不知過了多久,陸塵終於從沉睡中醒來,抬頭看著上方的梁頂,撲愣一聲翻身坐起。
“醒了?”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如同琴弦拔動、清吟如泉。
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屋內坐著一名身著火紅大氅的女子,陸塵翻身下來,走到女子所坐的八仙桌旁,四下觀察一翻,疑惑道:“我在什麽地方?你是誰?”
女子寧靜的打量著陸塵,片刻後平靜的回答道:“你現在在仙盟城,我姓林。”
“仙盟城?”陸塵一愣,訝道:“我怎麽會在這裡?丫頭呢?師父呢。”
陸塵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噙著焦急與憤怒,一把將林沫兒的手臂抓住。
林沫兒眉頭一驟,屋內的空氣刹那間冰冷了起來,顯然是在為陸塵的唐突而動了真怒。只不過當她看到陸塵迫切的目光時,林沫兒的心又軟了下來。
將法力收回,林沫兒歎了口氣道:“了塵被歸元宗掌教項寧帶走了,至於你那妹妹……”
林沫兒說到一半,陡自露出哀傷的表情,長長的睫毛眨了一眨,道:“就在隔壁,去看看吧,恐怕她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
陸塵聞言,如遭雷擊,內傷被牽動之下,再度噴出一口鮮血,隨後一陣風似的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師父被捉了,丫頭性命堪虞?不可能,怎麽可能?”
陸塵三步並作一步來到西邊屋子,一腳踢開房門,闖了進去。
屋內除了在床上躺著的,仍舊陷入昏迷中的左卿菡外,空無一人。陸塵飛快的跑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到如同一張白紙的左卿菡,心如刀絞、劇痛無比。
“丫頭,你別嚇唬我,快醒醒啊。”把左卿菡抱在懷裡,陸塵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不住的搖著、叫著。
這一刻,似乎過往十幾年的種種如同過畫面一般在陸塵的腦海裡翻閱著,一種特殊的生離死別的感覺令陸塵幾乎失去了理智。
從旁屋跟了過來,林沫兒看似柔弱的身軀斜靠在房門上,看著屋內近乎發狂的陸塵,水柔的眸子裡泛起了一絲淚花。
“要是有人也能對我這般好,那該多好啊。”林沫兒呢喃低語聲,有些出神:“該死,想這些幹什麽?”
察覺到自己的心神失守,林沫兒用力的晃了晃頭,略顯迷茫的眼神重新變得深邃起來,他望著屋內的陸塵,悲歎道:“項寧沒有殺了塵,應當是另有目的,他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你還是趁著小姑娘沒死,多多敘敘舊吧。唉7e”
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林沫兒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門口。
房門重新關上,林沫兒的聲音在耳中回蕩不息,更加憑添了心中的傷感。
“不對。”正悲慟著,陸塵眼神一定,忽然想起了醫術出神入化的奇鏡老人,立刻神識傳音道:“老鬼,快出來。”
奇鏡老人一直在神霄殿外,借著陸塵的身體觀察著左卿菡,聽到陸塵叫到自己,老人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道:“別吵了,老夫聽見了。”
“老鬼,快看看丫頭啊。”陸塵抱著左卿菡,發了瘋似的在屋子裡叫道。
“放心吧,她現在沒事的。”
“真的?”老人的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隨風飄到陸塵的面前,某人驚喜的抹了抹鼻涕,罵道:“靠,你為啥不早說,害的道爺虛驚一場。”
老人皺了皺眉,苦澀道:“別高興太早,我只是說現在沒事,不代表她真的沒事。”
“啊?”陸塵呆住了,一股怨氣自心頭沸騰而起,破口大罵道:“老鬼,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到底怎麽樣?”
奇鏡老人並沒有因為陸塵的不敬跟他鬥嘴,相㊣(7)反一反常態的露出凝重的表情,手撚著胡須沉吟了半晌,老人說道:“這個丫頭很古怪,居然擁有上古大魔的血脈。恩,看來她的來歷不凡,她應該是因怒而激發了血脈中的魔性,至使功力自行提升到金丹境界。但她還沒有凝結金丹,這就導致需要用生命力來維持如今的實力。”
說著,奇鏡老人說著,目光轉向左卿菡手腕上的由九顆木珠串成的手鏈,苦笑道:“若不是有這種東西,恐怕她早就死上好幾次了。”
神識帶動著陸塵目光,兩人同時關注到九珠手鏈上。陸塵曾經清楚的記得剛剛結識小丫頭的時候,左卿菡對他說過,此物乃是從左卿菡有了記憶開始,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當初灰褐色的九枚木珠,如今只有一顆還保持著原狀,而其作八枚皆是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陸塵並不知道左卿菡與上古黑魔有什麽關系,甚至更加不知道上古黑魔是為何物,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左卿菡是否能夠活下來。
“老鬼,你先告訴我,丫頭會不會死?”陸塵迫切的問道。
“也會,也不會。”奇鏡老人模棱兩可的回答著,突然伸出兩根手指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老夫可以送她離開這裡,離開東州修真界,離開這顆奴星,日後你們不一定會有想見的機會。”
著重強調了一下“離開”二字的含義,老人神情悲戚不忍道:“第二……,我想,你不會選擇第二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