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充足的金錢與資源,高登也沒有盲目開工。畢竟專業不算對口,要如何將活字印刷技術真正的做出來,並且實用化,還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他需要熟練的工匠幫忙。
於是,自然而然的,高登想到了鍛莫·鐵河先生。
因為遊標卡尺的關系,這位矮人大匠與高登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前段時間高登也和鍛莫見過幾次面,並且雙方交流了一番機械方面的心得。
說是交流,其實還不如說是高登單方面賣弄他的穿越者知識庫,什麽預緊力、徑向力、蝸杆、聯軸之類的專業名詞,把鍛莫鐵河這個老矮人砸得暈暈乎乎,將其視為機械大師。
兩人的關系好到鍛莫願意將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來與高登分享,並且允許他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對於將自己胡子視為珍寶的矮人來說,這是展現友誼的最真誠行為。
可惜高登對矮人的胡子和酒精,都沒什麽興趣。
高登記得活字印刷術最初使用的是木刻或者泥刻,不過這兩種材料有很多缺陷。真正在近代普及開來的時候,用的是鉛字印刷。
不過鉛字到底是如何做出來的,所含金屬成分到底有些什麽,高登就不太清楚了,需要由鍛莫這樣的冶金大師來幫忙。
第二天早晨,高登離開彩虹泉莊園,進入碧水城。
鍛莫·鐵河的工坊位於一條短支路的盡頭。高登順著路牌指示,離開主乾道,進入支路,沒走幾步,突然看到前面的路被一群人給堵了起來。
靠左邊的戰士們身著黃銅色鱗甲,頭戴雁翎盔,身披紫色披風,圓盾上印著一只在烈焰中重生的鳳凰。靠右的一群戰士則身穿天青色胸甲,頭戴半覆式圓盔,手拿三角盾,上面的家徽是一隻帆船。
這兩群人涇渭分明,而且似乎互相看不慣,暗中別著苗頭。
高登並不想與這群貴族私兵扯上關系,但是要進入鍛莫·鐵河的工坊,只有眼前這一條路。
啟動鷲羽靴上的飛行術,然後直接飛過去?似乎太驚世駭俗了一點。
於是高登決定無視橫亙在道路中央的兩群人,向前走去。
“先生,此路不通。”一個盾牌上家徽是帆船的戰士,將高登攔住。
“這條路難道是你的?”
戰士輕蔑的看了一眼高登,傲慢道:“這條路當然屬於碧水城主大人。不過以格裡布雷斯家族的權勢,有權暫時封鎖這條路。我家主人正在工坊裡與鍛莫·鐵河大師討論正事,閑雜人員,請自行離開。”
“我不管格裡布雷斯家族有多麽強大。但這裡是碧水城,請你讓開。”高登盡量控制住情緒,說道。
“讓開?哼!如果不是看在您是一位法師的份上,恐怕現在,您早就趴在地上,滿口是血的撿牙齒了。”戰士臉露驕狂之色,“我是格裡布雷斯家族第一繼承人,席普·格裡布雷斯男爵的親衛隊長漢納。倒在我拳頭下的蠢貨,可是很多的。”
另外一邊,一個身材勻稱,身背一把巨大雙手劍,一看也是隊長級人物的戰士突然插嘴道:“漢納,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有權暫時封鎖這條路的,是我們菲尼克斯家族。我家小姐正在於鍛莫·鐵河大師進行交涉,要打造一柄騎士劍。其他無關人員,禁止進入。”
說完,這個雙手劍士看向高登,神色同樣倨傲:“法師先生,你如果識趣的話,還是快離開。否則被我的劍背狠狠的抽一下,你恐怕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高登心中冷笑。
菲尼克斯家族,還有格裡布雷斯家族,真是好大的威風。居然連路都不讓人走了。而且聽他們的口氣,收拾一位法師猶如吃飯喝水那般簡單,渾然不放在心上。
看來這兩個家族橫行霸道慣了,就連家族裡的下人也敢目中無人的對待一位法師。高登身上披著顏色暗淡,毫不起眼的火蜥蜴披風,有沒佩戴任何表示身份的徽章,所以才被對方誤認為是沒有權勢實力的普通低階法師。
但就算是低階法師,也不是這些貴族私兵能夠羞辱的。
而且看雙方針鋒相對的樣子,似乎將高登當成了一件彰顯自己家族實力的工具。誰在高登面前表現得更囂張,就說明自己的家族更強大。
高登看了雙方衛隊長各一眼,突然露出了笑容:“既然今天鍛莫大師很忙,我就明天再來。”
“算你識趣。”格裡布雷斯家族的衛隊長漢納說道。
“明智的選擇。”菲尼克斯家族的雙手劍士說道。
“祝各位英勇的戰士好運,希望你們能欣賞到明天美麗的朝陽。”高登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然後緩緩退開。
“你……”衛隊長漢納覺得高登的話有些不對勁,不過想了想,還是與眼前菲尼克斯家族的走狗別苗頭更重要,便沒有去理會。
他狠狠的看了雙手劍士一眼,露出得意的表情,仿佛剛打了一場勝仗:“看見沒有,那個膽小的法師一聽到格裡布雷斯家族的名字,就嚇得灰溜溜跑掉了。你們這些菲尼克斯家族的弱雞們,羨慕嗎?”
雙手劍士冷哼一聲:“一個弱小的法師而已。我家小姐說不定現在已經贏得了鍛莫大師的親睞,而你們格裡布雷斯家族那隻癡肥的蠢豬,恐怕一會就會被鍛莫大師踢屁股,哈哈!”
“你說什麽!”衛隊長漢納大怒,鏘一聲,將腰間的佩劍抽出。
他本來只是想拔出武器,恐嚇一下對方,誰知道利刃在手,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立即在胸中炸開,然後如同添加了一桶棕油一般,迅速燃燒,將頭腦中的理智化為灰燼。
“我要殺了你!”衛隊長漢納猛的一劍刺出,直指雙手劍士的左胸口。
這是毫無保留的殺招。
雙手劍士沒想到對方突然起了殺意,嚇得急忙後退,口中怒喝道:“混蛋,你想動手?”
他雖然身手敏捷,後退及時,但是對方的劍尖依然刺入了盔甲,將他的皮肉破開。
胸口滲出鮮血,劇烈的疼痛與被偷襲的恥辱,讓雙手劍士也怒火中燒,他拔出背後的巨劍,紅著眼睛高喊:“兄弟們,宰了這幫格裡布雷斯家族的肮髒地精!”
格裡布雷斯家族的士兵自然不甘示弱。他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隊長漢納突然發難,要將雙手劍士殺死,但是雙方本來就積怨頗深,現在打了起來,哪裡想得到那麽多,也紛紛抽出兵器,殺了上去。
高登站在街角處,手拿著石板,冷靜的看著兩幫貴族私兵在那裡瘋狂的砍殺。
這一場戰鬥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他。
剛才在漢納隊長抽出佩劍,準備恐嚇雙手劍士的時候,高登掏出石板,以其法術增幅力量,對著漢納隊長施放了一個剛剛學會的三環心智學派法術“狂怒術”。
這個法術能夠讓受術者陷入無法言喻的憤怒狀態,不能控制情緒,立即攻擊眼前敵意最深的目標。
憑那個漢納隊長的意志豁免能力,根本抵抗不了經過強化的狂怒術。
慘叫、怒號、鮮血噴湧、斷肢飛舞。金屬利刃劃開盔甲,刺入血肉之軀。失去生命的身體,轟然倒地,發出沉重的聲響。
高登一手引發的血腥戰鬥,很快結束了。
兩家的貴族私兵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個個帶傷。漢納隊長失去了一隻手臂,正一邊掙扎著,一邊用剩余的一隻手按住傷口,以免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那個雙手劍士也好不到哪裡去,胸口洞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流淌,臉色蒼白,幾乎要陷入昏迷。
此時,鍛莫工坊裡的人聽到外邊的廝殺聲,這才急匆匆趕出來。
率先走出來的,是一個身穿華貴狐裘法袍,每一隻粗肥的手指都戴著寶石戒指的矮胖年輕人。他的身邊跟著一位高登的熟人:柯亞恩·格裡布雷斯。
雖然兩人一個高大,一個矮胖,但是五官還是隱隱有些相似之處,應該是兄弟倆。
緊跟著格裡布雷斯兄弟走出來的,是一對俊男美女。
當先一個是穿著絲綢襯衣,外披玫瑰色馬甲的美麗女孩,她有一頭燦爛的金色長發,梳成了頗有特色的兩個華麗的卷馬尾,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被緊繃的馬褲包裹,長長的黑色筒靴,給她平添了幾分英氣。
這位神色驕傲,一看就是貴族大小姐的女孩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無袖長袍的年輕男子。他的五官很獨特,頗具異域風情,充滿了神秘的魅力。高登相信他如果出現在一場貴族舞會上,單憑那雙金銀雙瞳的眼睛,就能俘虜一大票饑渴的貴族婦女。
“術士……”高登從外表和打扮,一下子就判斷出了對方的職業。
擁有異血統的術士,一般來說都有這種不同於常人,卻又極富魅力的樣貌,十分顯眼。
四個人走到死傷慘重的貴族衛隊旁邊,皆是臉色鐵青。
柯亞恩與那個術士蹲下身去,幫助幸存者處理傷口。而金發大小姐與那個矮胖的年輕人,卻把目光轉向了一臉無所謂的高登。
“我是姬兒·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家族的三女,天鵝堡女男爵。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是席普·格裡布雷斯,金水港伯爵的長子,格林菲爾德男爵。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同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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