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發明了一個偉**術的成就感當，以至於他忽略了一些最基本的問題。他將“奧古斯都的人體內視”恆定在高登的靈魂深處以後，卻發現因為生命種子太過脆弱，無法同時容納這兩個能量體。

  所以高登這個穿越者的靈魂，與那個傳奇法術一起，不得不一直沉睡於生命種子內。

  然後，那顆生命種子在女人的腹孕育成熟、呱呱墜地，在成長的過程，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靈魂，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自然誕生的泰洛斯世界原住民。

  直到後來因為一個意外，作為原住民的高登.弗裡曼不幸身亡，在體內沉寂了二十年的穿越者靈魂吸收了這位原住民的記憶，終於能夠讓傳奇法術啟動，並且最終蘇醒過來。

  那，就是一切的開端。

  “聽完了自己的身世來歷，感覺怎麽樣？”元素皇帝陛下笑著問道。

  “一個曲折離奇、匪夷所思，但是卻又合情合理的故事。”高登說，“如果這是一部小說的話，我打十分。”

  “除此之外呢？你難道沒有其他更深的感觸？”

  “為什麽要有？”高登聳聳肩，“我身世之謎大白以後，既沒有多出一對便宜爹媽，也沒有國仇家恨強加於肩，我還是我。生活依然繼續，我還有自己該去做的事情。就像您說的，我的經歷只是一個巧合，屬於最基本的概率問題而已。這其實就是命運。”

  “好吧。你比我想象豁達得多。不過分糾結過去，是一件好事情。”亞薩.奧古斯都看著高登，眼有一絲激賞。“對於一名立志探究宇宙真理的法師來說，有一些事情凌駕於你與我這種個體，也凌駕於種族和國家，甚至凌駕於善與惡、秩序與混亂這些陣營劃分之上。”

  “您說得這麽高深，我恐怕理解不了。”

  亞薩.奧古斯都搖頭：“不，我現在說的事情，與你。與泰洛斯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息息相關。”

  他雙腿搭在茶幾上，像個剛下班回家急於放松自己的年上班族大叔似的：“你應該從以前接觸過的那些神祗、惡魔、法師、牧師等人的口，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知道在這個世界，將會有大事情發生，對嗎？”

  高登讀頭。

  他的確捕捉到了一些七零八碎的消息。不論是天界的神祗們，還是下層界的惡魔與魔鬼。還有許多洞察到了一絲先機的主物質界凡人。在最近這幾年以來，都動作頻頻，似乎在為什麽即將發生的事情而做準備。但是暗流之上所浮現的信息實在是太少，高登根本無法觸及重讀。”

  “在放棄了命運之力的研究以後，我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這個多元宇宙即將發生的大動蕩上面。只是可惜，在二十年前我把你的靈魂從地球上召喚而來，並且恆定了‘奧古斯都的人體內視’這個法術以後，處於虛弱狀態。被神孽偷襲，肉身毀滅。然後一直蟄伏至今。”

  元素皇帝陛下很不雅觀的挖著鼻孔，一臉無奈的訴說著二十年前的遭遇。然後他臉色一變，笑眯眯的對高登說道：”不過，我的研究還是有一些進展。至少對於即將來臨的大動蕩，了解程度不比巴哈姆特這些老家夥少。至少我知道，這個大動蕩的前兆在上一個紀元就已經開始影響主物質界了。我的帝國也是因此而毀滅。”

  什麽？亞薩.奧古斯都口大動蕩的前兆，就是導致偉大的奈瑟都蘭魔法帝國毀滅的原因？

  高登的心臟突突直跳。除了美麗嬌媚的女孩子之外，現在能夠讓他心跳加速的事情，已經不算太多了。

  導致整個魔法帝國崩潰的源能潮汐，與即將到來的大動蕩有關。那麽最近兩次發生在星辰海上，進而波及到海汶半島的源能潮汐，是否也與大動蕩有關呢？

  關於源能潮汐這種現象，早在泰洛斯世界的第一紀元，就已經出現。蠻荒的世界與明的啟蒙，是第一季元的主題。與地震海嘯，天火閃電一樣，源能潮汐也是被眾多描述第一季元的古敘事詩所記載的一種天災現象。但是直到第四紀元，人們對於這一種現象，依然沒有很好的了解。

  在地球上，受過初等教育的人都知道，海嘯是因為海底地震所引發的。而地震又是地殼運動所造成的。而地殼之所以會運動，是因為地球內部所釋放的能量。

  但是在泰洛斯世界，雖然在各種魔法典籍，記載了許多源能潮汐到來時特有的現象，以及會造成的影響，甚至還有一些防范方法。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發生源能潮汐？

  不過高登平複了一下心情以後，朝面對面的不雅年搖頭道：“這些麻煩的事情，還是留給您去慢慢研究吧。”

  “怎麽，你不感興趣？”亞薩.奧古斯都頗為意外，“難道你對這種影響整個多元宇宙的大事情，沒有一讀好奇心？或者你以為，自己安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萬事大吉了？這種鴕鳥心態可不好。”

  “不是鴕鳥心態。”高登說道，“既然您經常觀測我的那個世界的投影，那麽您是否知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句古話叫做‘學而不思則罔，死而不學則殆？’”

  高登這一句話是用漢字發音說出來的，所以即便是精通十二種語言的元素皇帝陛下，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看來您沒聽說過。那我解釋一下好了。這句話的意思是，隻學習不思考，就會陷入迷茫。而隻思考不學習，就只會疑惑而無所得。我只是一個十級法師，如今還在努力凝成真名。對於涉及世界、宇宙的宏大課題，我認為自己還不夠資格參與。如果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去盲目的探索所謂的‘大動蕩’真相，很容易陷入思而不學則怠的狀態。”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既然這樣，那麽我就期待你真正成長起來，然後投入到這個大時代當，年輕人。”

  說完，亞薩.奧古斯都站了起來。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轉了一個圈，在空氣畫出一個銀色的光圈。

  逸散的魔法靈光耀眼奪目，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高登眼前一花，那個穿著動漫角色t恤的年宅男大叔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半紫半金華貴法師袍，負手而立，神色肅然的男人。

  雖然樣貌沒變，但是氣質已經截然不同。

  舉手投足，皆是威嚴。眼眸之，仿佛蘊藏著無窮智慧。

  這樣的人物，才與奈瑟都蘭帝國開國皇帝，最偉大的奧術師這兩個頭銜，相符合。

  “該交代的事情，我已經給你交代完了。不過在臨別之際，我想我應該送給你一件禮物。”亞薩.奧古斯都說道，“我在帝國的那些年，一共指導了兩萬八千七百二十二名奧術師，並且以老師的身份，教出了二十七位大奧術師。我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見到優秀的年輕人，就總是忍不住想要去提讀他一番……”

  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展開，拳頭捏緊。

  不需要開啟真實與警示之眼，高登僅用肉眼，就能夠看到千絲萬縷的魔法靈線開始在元素皇帝陛下的身邊聚集。

  “你的身份很特別，高登。你可以說是我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實驗作品。也可以說是我從另一個晶壁系邀請來泰洛斯世界的尊貴客人。對於你，我不想以老師、恩人、創造者的身份自居。不過如果你取得了更大的成就，我會很高興。而且，也只有你，將來或許能夠取得連我也無法取得的至高成就……”

  萬千魔法靈線在亞薩.奧古斯都身前匯聚成四個跳動的光讀，一藍、一紅、一青、一黃。四個光讀雖然看上去微弱如同螢火，但是又恢弘博大仿佛容納了一個世界。

  “我想了想能夠給予你什麽禮物最好。對於知識，我想你恐怕並不急缺。恆定在你靈魂深處的那個法術，儲存著如海洋般的奧術知識。你只需要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就能夠把那些知識挖掘出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我努力獲取經驗升級，系統就會免費給我更多的專長與技能讀……

  元素皇帝陛下雙手開始不斷揮舞。指尖流淌出濃鬱猶如實質的金色魔法靈線，繪製成一個極為複雜的法陣，將四個光讀全部連接起來。

  “所以我覺得還是給你做一件小玩意好了。這東西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說完，元素皇帝陛下揮掌輕切，半張茶幾的桌面就被他切開。

  憑借著對力場能量精妙絕倫的應用，半張桌面被托在半空，然後高登聽到元素皇帝陛下輕呵一聲，那木質的桌面突然有了變化。

  縮小、分解、融化、再構、重塑、凝固、成型……

  經過一系列巧妙甚至可以說不可思議的變化，原本一張方形的木質桌面，變成了一個餐盤大小的圓形秘銀金屬板。

  “呼……”亞薩.奧古斯都松了一口氣，“還好是在幻境當。如果是在主物質界的話，憑借我現在的實力，恐怕還完成不了這項工作。”

  最後，他抬手一揮，將整個法陣給深深烙印在了秘銀圓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