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主人們的大業,黑廷頓也只能忍耐。他現在隻盼望戰火快快燃起,自己手中的魔劍也能暢飲鮮血,一掃心中的鬱悶情緒。
“烏格魯雖然看上去粗魯無禮,但是在指揮作戰上,還是有一些水準。他既然胸有成竹,那麽獸人大軍在開進到安頓因長城之前,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希望讚塔巴那裡別出問題……”
“那個平時自傲得讓人討厭的蒼白之主,在被羅伯.安泰洛一劍削下白骨手臂之後,總算沉穩了很多。雖然實力下降,但是辦事卻讓人感覺更加可靠。”
黑廷頓在腦海中將整個三聖浸信會的一系列布置過濾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自己只需要靜靜的等待事態發展,讓整個費雷頓帝國北方,被戰火蹂躪即可。
如果說有什麽讓他這個三聖浸信會二號人物耿耿於懷的,那就是一個名叫高登.弗裡曼的年輕人類法師。
因為高登,日精靈城堡中的儀式失敗了,罪孽之珠“粉紅歡宴”碎成兩半。雖然經過修複,這顆罪孽之珠依然能夠用於那個法術,但是效果卻大打折扣。
因為高登,惡魔在冷霧山脈的軍事行動也失敗了。名為“猩紅獵殺”的罪孽之珠沒有吸取到足夠能量。
為了啟動那個法陣而準備的三顆罪孽之珠,居然只有一顆達到了完美狀態。這會讓整個法術的威力,削減六成以上。即便如此,三聖浸信會也有把握在費雷頓帝國的北部防線撬開一個口子,供獸人大舉入侵。但是對於凡事喜歡留有余地的黑廷頓來說,那種勉勉強強的成功,會讓人很不爽。
另外。因為高登的關系,三聖浸信會向獸人輸送軍械的走私路線,也被搗毀。如今這支裝備遠不如人類精良的獸人大軍,到底戰鬥力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烏格魯能夠率領一群拿著鏽跡斑斑刀劍,光著膀子的獸人,攻取費雷頓在安度因長城外的土地,這一次卻不一定能夠輕易戰勝早有堤防的人類。
另外,三聖浸信會還有不少核心或者外圍成員,死在了那個年輕法師的手裡。
心頭湧起種種新仇舊恨。讓黑廷頓嘴裡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那個名字:“高登.弗裡曼……”
“弗裡曼?”戰爭軍閥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上骸骨尊座,“這個姓氏有點熟悉……對了,這把椅子正中間掛著的頭顱,好像就是個姓弗裡曼的騎士。”
烏格魯的鐵爪向上指了指。
在他的骸骨尊座背後,豎立著五根黑鐵尖刺。每一根尖刺上,都有一顆人類的頭顱。這些頭顱經過秘法硝製。就算經歷了時間與風霜的侵蝕。如今依然栩栩如生。
正中間的那顆頭顱,有一頭黑色短發,五官與高登和謝歐娜有幾分相似。他雙眼圓瞪,嘴唇緊抿,臨死的表情充滿了不屈與憤怒。
烏格魯撫摸著自己安裝在左手的冰涼鐵爪:“和這五個費雷頓騎士的一戰,是我生平最輝煌的經歷。這也是我第一次對那些軟弱的人類刮目相看。不過最後我贏了。他們輸了,所以他們的頭顱被割下來,用來妝點我的尊座……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姓弗裡曼的騎士,他的一劍。將我的左手砍掉。‘鐵爪’這個姓氏,就是拜他所賜。黑廷頓,你說他還有後代?那我一定會努力讓弗裡曼一家團聚……”
“那就祝你好運了,強大的戰爭軍閥烏格魯。”
“運氣?獸人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們只要有強健的身軀和鋒利的武器,就能夠戰勝一切敵人!”烏格魯左手狠狠向下一砸。
……
“嘿,夥計們,打起精神來,至少我們從碧水城出發直到現在為止,運氣不錯。”安東諾夫粗豪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間。
這個巨漢戰士身背著自己的雙手大劍,靠在一棵光禿禿落光了葉子的大樹旁邊,雙手抱胸,悠閑的抽著煙卷。
而其他人,此時卻湊在一起,冥思苦想著如何打開鑲嵌在岩壁上的大門。
“閉嘴,安東諾夫!如果你這個腦子裡全是肌肉的家夥再說風涼話,我發誓你那些可愛的煙卷,一定會在某個早晨全部神秘失蹤!”裘德惡狠狠的說道。石門上那些複雜的魔法圖案和似是而非的謎語,已經讓他頭昏腦漲,失去了平日的風度。
就像安東諾夫所說的那樣,這隻執行特殊任務的隊伍在離開碧水城之後,的確進展順利。他們沒有遇到任何敵人,也沒有遇到北地冬天因為找不到食物而去襲擊旅人的魔獸。甚至在中途休憩的某個小村子裡,男人們還有閑心去和村裡的姑娘們調**。
不過在今天,抵達地圖上標注的位於冷霧山脈腳下的地下城市入口時,卻遇到了麻煩。
隱藏在厚實繁密蔓藤後面的巨大石門,緊緊的關閉著。按照情報人員給出的資料,還有石門上那些黑暗精靈修建者留下的謎題,眾人研究了半天,還是沒有打開這扇門。
“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時間緊迫,如果三聖浸信會趕在我們之前就完成了計劃,那麽一切都晚了。”金龍劍衛首領戴裡特.卡丁說道。他是軍人,一切以任務為重。
不過戴裡特.卡丁雖然是優秀的軍人和戰士,卻對魔法與神秘學一無所知,所以此時也只能乾著急,唯有寄希望於幾個年輕的法師帶來解決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我嘗試了二十七種法陣組合方式,都失敗了?”魯斯緊皺著眉頭,似在質問,又似在自言自語,“黑暗精靈慣用的符文排列類型我都試過了,難道要試一試月精靈或者日精靈的?”
在這道石門面前,不但是魯斯,就連那個在他印象中超出常理范圍的高登.弗裡曼也沒有找到解決方法。這讓魯斯更加賣力。因為如果他能夠打開這扇門,不就說明自己至少在某些方面,能夠勝過那個一直給與自己挫敗感的法師嗎?
“或許是那些提供情報的人弄錯了……”嘉熙規規矩矩的跪坐在魯斯身邊,寬慰心上人。
“這是一種可能,讓我再考慮考慮……”魯斯埋頭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孩羞怯的表情。
“哎,這家夥如此遲鈍,如果還不醒悟過來,恐怕要孤獨一生,成為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魔法師’。”高登看著掙扎在符文法陣和精靈謎語中的魯斯,搖頭歎道。
“看起來你比安東諾夫還要悠閑。”女聖武士走到高登身邊。
高登伸了個懶腰:“因為我需要放空頭腦,重新整理思路。”
“那這個東西能幫你打開思路嗎?”女聖武士遞給高登一根樹枝。後者伸手接過,無意間滑過聖武士嫩蔥一般的指尖。手感很不錯,也讓高登有些疑惑:不論男女,用劍的武者手部皮膚怎麽可能如此細嫩?
不過這時候似乎不應該追究這種細節問題。高登看了一眼樹枝上被生物踩踏過的痕跡,問道:“你能確定這是誰造成的?”
“按照上面的劃痕和壓痕來看,應該是某種鐵質軍靴。”蕾娜絲說道。
“果然如我推測的一樣……”高登“啪嗒”一下,把樹枝折斷。
兩個人的談話剛剛結束,一個小腦袋就從旁邊的樹叢裡鑽出來。
“高登先生,高登先生!”婭什娜以極快語速問道,“你們倆別故作神秘,到底發現了什麽?”
“小丫頭,你不去幫魯斯和嘉熙,卻跑來這裡偷聽我和蕾娜絲的談話?”
“因為我看你們倆偷偷摸摸的,還以為在偷情呢。”婭什娜說道。
高登對這個已經踏入八奇思考領域的小丫頭無可奈何,只能歎一口氣。
“先別說這些了,”婭什娜扯著高登的袖子,左搖右晃,“高登先生,快告訴我你和蕾娜絲姐姐到底發現了什麽。”
高登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婭什娜。
在經過無數嘗試卻都無法打開這扇石門之後,高登想到了一個可能:雖然修建這座地下城石門的人是黑暗精靈,但是封印這扇石門的,卻不一定是黑暗精靈。他讓蕾娜絲在周圍搜尋一番,果然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根樹枝告訴他,最近,曾經有全副武裝的勢力進入了這道石門,並且將其重新封印了起來。
對於高登等人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無論是誰走在他們前面,都可能是大麻煩。
是誰提前進入了黑暗精靈塵封許久的地下城,並且再次將其封印起來,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再次將石門打開。
收到高登的消息後,大部分隊員都聚攏過來——除了魯斯和嘉熙。那個法師並不認可高登的推測,仍然埋頭於黑暗精靈的謎題當中。
“如果我們要解開石門封印,需要多長時間?”戴裡特問道。
“不知道。”高登搖頭道,“在不清楚是誰用何種體系設下封印的情況下,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像利用窮舉法破譯六位密碼一樣。要知道,符文學和陣法學包含的內容太多了,就算羅伯.安泰洛大公在此,也沒辦法立即解開這道封印。”
雖然不知道高登口中的“窮舉法”是什麽意思,但是眾人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會在這道門前滯留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