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獨孤宸，道：“不一定。”

  除非是阿至，不然問她問題的人不管是誰，她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會說實話。

  “城兒都這樣說了，我就算有問題也問不出口了。”獨孤宸佯作一臉失望的樣子，還是不夠麽……

  眼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異樣，獨孤宸在心裡暗暗做了個決定。

  “你真的不問？可別後悔啊！”能從她口中問出某些事情，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

  獨孤宸淺笑，然後搖頭，“不問，也不會後悔。”

  “既然你不問，那就換我來吧。”顧小五仰頭喝光杯中的茶，道：“我不是真的闌傾城這件事情，還希望你可以保密。當然，若你覺得這樣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把闌傾城換回來，但是，得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後。”

  她不會白白犧牲，闌笙蓮承諾過她的事情，她必須要他兌現承諾，若他不能做到他所承諾的事情，那麽……她會做出些什麽樣的事情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城兒！”獨孤宸忽然叫住顧小五。

  顧小五抬頭看著獨孤宸，問：“怎麽了？沒有聽清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城兒，不要提什麽把闌傾城換回來這種話，闌家的小姐，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獨孤宸看著顧小五，很認真地說。

  “哈？”顧小五一臉迷茫，聽到獨孤宸這樣說，不知為何，她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城兒，你挺好，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娶闌家小姐，所以你也不必把她換回來，我需要的人，從來都不是什麽闌家小姐。”他需要的……他需要的是……

  不，不會，不會是那樣的，不管怎麽樣，他決定了的事情都不會改變的，絕對不會！

  顧小五的身子微僵，想問他需要的人是誰，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城兒，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留在我的身邊可好？”獨孤宸忽然握住顧小五的雙手，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

  “什……什麽？”顧小五不敢置信，她……是不是聽錯了？

  獨孤宸……是在向她告白嗎？

  “我說，留在我的身邊可好？當我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只要你願意，不管你是以闌傾城的身也好，亦或者是以顧傾城的身份也罷，我都希望你能夠留在我的身邊。”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為何他卻在猶豫？

  “獨孤宸……”顧小五將手從獨孤宸的手裡掙脫，她一字一頓地問：“剛才的話，你可是認真的？”

  心砰砰地跳個不停，像是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一般。

  “當然是認真的，城兒，嫁給我為妻可好？”他看著她，面上的笑傾國傾城。

  顧小五看得有些呆了，美酒亂人心，美色惑人意，這話該死的說得對極了！

  見顧小五如此，獨孤宸忍不住揚起嘴角，正準備開口，卻又被剛剛趕到的劍南打斷：“卑職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雖然是如同往常一樣的語調，可劍南卻覺得似乎有些冷。

  站起來，卻發現太子對面坐著一個容顏傾城的陌生女子，心裡便更加好奇太子殿下叫自己來是所謂何事了。

  “你家主子近日可有傳信回來？”獨孤宸問。

  劍南點頭，道：“爺昨日才傳信回來，他正準備往南蠻方向去找小五姑娘。”

  劍南的心裡其實擔心得很，瞧著爺現在的樣子，八成兒是喜歡上人家小五姑娘了，可太子殿下似乎也……這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亂啊。

  “你速速傳信給你家主子，就說顧姑娘已經回到江寧城了，讓他早些回來吧。”依著三弟的性子，若非知道城兒已經回來，他怕是不會踏入江寧城半步的。

  “是，卑職這就去辦。”劍南喜出望外的應道，轉身便準備回三王府。

  “等等……”劍南都快要跑出雅間了，顧小五卻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劍南覺得這聲音挺熟悉，可卻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聽過了。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中的詫異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顧小五也不解釋那麽多，順手拿起茶樓為那些文人墨客準備的筆墨，揮手寫下幾個字，將墨跡吹乾後，折起來交給了劍南。

  “將這個送去給你家主子，他看到後自然就會回來了。”劍南並未看到自己，所以就算他傳信過去，阿尋怕也不一定會回來。

  有了這個，他就會相信自己真的已經回江寧城了。

  劍南雖然將那字條接了過去，卻猶豫著要不要相信她的話。

  雖然覺得這姑娘的聲音熟悉，可他實在不認識這個人，要他相信她的話，真的有些困難。

  “照她說的做吧，你家爺看到之後，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的。”獨孤宸出聲道。

  確實沒有比城兒的親筆信更能讓三弟相信她已經回到江寧城的東西了。

  聽到獨孤宸都發話了，劍南這才將信放入懷中。

  “殿下，卑職先告辭了。”既然這東西管用，那他自然要早點送到爺的手裡。

  “嗯，去吧。”

  “既然落塵回來了，那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吧，離和闌……和我哥哥約好的時間還很早，吃飯的時間還是很充足的。”顧小五提議道，一來是她真的餓了，二來則是她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總覺得自己要是待在這裡的話，獨孤宸先前所說的那些話就會一直困擾著自己。

  獨孤宸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來，點頭道：“也好，那咱們就去找個地方吃飯吧。”

  沒關系，就先讓她逃一次吧，來日方長，離三弟回來，還有很長一段日子，他有的是時間去等她的答案。

  “城兒想去哪家酒樓？”獨孤宸扭頭看著顧小五，輕聲詢問她的意見。

  跟在他們後面的落塵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在他們出宮的時候殿下不都還在叫著闌小姐嗎？怎麽他不過是去三王府找了一下劍南，一回來就聽殿下叫闌小姐的名字了，看來這位闌小姐確實了得，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殿下對她改口。

  “找家近些的就好。”她想起天香樓，問題的關鍵在於獨孤宸肯定不會去的。

  她記得阿尋和十一上次去天香樓回去，似乎是被他罰跪了的。

  聽顧小五這麽說，獨孤宸不由得笑了起來。

  “只要是城兒想去的地方，我都一定奉陪。”

  “什麽？你怎麽會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她並不是隨便找家近一些的酒樓？

  獨孤宸卻只是笑著，並不回答顧小五自己為何知道。

  “你確定只要是我想去的你都奉陪？”顧小五不放心地問。

  畢竟，她想去的地方，在他看來可是三教九流的地方。

  “除了勾欄之地，城兒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身為太子，即使他兒時也曾對太監口中的煙花之地有過興趣，可他卻是絕不會涉足那些地方的。

  對花樓好奇，並不一定要親自前去體驗一番。

  顧小五撇嘴，既然如何，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去酒樓好了。”不去青樓沒關系，那就別的地方。

  “不去酒樓？”不去酒樓那去哪裡用午膳？

  “對，不去酒樓了，我們去那裡……”顧小五點頭，順手指著不遠處的小吃攤。

  獨孤宸頓時石化，那種地方做出來的東西也是可以吃的嗎？他忽然很後悔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了。

  “怎麽？你不願意？”顧小五挑眉，就知道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是不可能吃過路邊攤的。

  獨孤宸很想點頭說是，可卻又不想從那張小臉上看到失望之色，於是只能硬著頭皮任由顧小五拉著他去了那個小吃攤。

  “兩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麽？”那小商販見顧小五和獨孤宸站在他的小吃攤前就忙上前招呼。

  顧小五隨手拿起一串麻辣豆腐遞給獨孤宸，可獨孤宸卻遲遲不伸手去接。

  “怎麽不接著？”顧小五明知故問，皇宮裡一般是見不到太辣的菜的，除非是特別吩咐過，不然一般麻辣的東西都是不會被端上飯桌。

  尊貴如獨孤宸，他又怎麽可能會吃過這麽辣的東西？

  原本是白白的豆腐現在都已經被辣椒油染得紅豔豔的，看著就已經覺得很辣了。

  “給……給我吃的？”獨孤宸不確定的問，這種東西吃下去會不會出人命？

  “當然啊，不止是你，落塵也要吃。”顧小五不由分說將麻辣豆腐塞進獨孤宸的手裡，然後又拿起另外一串遞給了落塵。

  回過頭來，卻見獨孤宸只是拿著，並不吃那麻辣豆腐。

  “趕快嘗嘗看，味道很正的哦！”她以前來江寧城的時候偶爾也會買上幾串吃吃，古代可沒有什麽地溝油之類的東西，所以她還是很放心的。

  雖然也不見得有多衛生，可她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吃一點，不會有什麽事的。

  顧小五說完，也不管獨孤宸是不是真的會吃，自己拿了串豆腐吃起來。

  反正落塵已經給過那小販銀子了，那些銀子已經足夠將這個小吃攤買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