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相公,你放手吧,我不要你死。”藍齊兒還是哭了,她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堅強,她不能沒有他,不能。
“懶懶,乖,你聽我說。”軒轅陌咬著蒼白的唇,他多想抱抱她,摸摸她的臉,“懶懶,好好的活著,即使沒有我,你還是我們的孩子,他還小,不能讓他沒有母親,我的懶懶,就算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他長大,但是你要相信,就算離得再遠,我也會守護著你的。”
明明不是很長的一句話,他卻說得份外的吃力,體力的流失讓他額上全是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藍齊兒搖著頭,“不要……我不要……”
“懶懶,以後你看到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一定就是我。”軒轅陌再次說道,感覺體內的氣息已經很流暢,他要做最後的一搏。
“不,親親相公,你不要丟下我。”藍齊兒奮力想要掙脫他握著的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懶懶,聽話,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軒轅陌將藍齊兒的身子用力的往上推,將所有內氣都集中在左臂上,松開了拉住樹杆的手,猛力往上推,崖頂的那一抺鮮紅,一定會接住她的。
懶懶永別了。
“不——”藍齊兒尖叫著,她的身體在不斷的上升,眼角劃下晶瑩的淚水,好正以暇落入軒轅陌的黑眸裡,消失不見。
“我愛你,我的懶懶。”輕輕的聲音,慢慢的融進風裡,消失不見。
接近斷魂崖頂時,藍齊兒的身體在空中幾個翻轉,趙天奇本是站在崖頂,他親眼看到軒轅陌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內力將藍齊兒逼送上崖頂,他的心折服了。
眼見藍齊兒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穩穩的將藍齊兒接入懷裡,此時的藍齊兒已經不是很清醒,在她即將閉上雙眼裡,唯一的印象是那一抺鮮豔的紅色,如血一般。
趙天奇見藍齊兒左肩上有劍傷,鮮紅的血已經將她的整條手臂都染紅,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觸目驚心。
利落的封住藍齊兒幾處大穴,趙天奇沒有發現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他到底還是來晚了,害她傷得如此徹底。
“太子殿下,這裡的傀儡已經清理完了。”錢虎有些吃驚的看著被趙天奇抱在懷裡暈迷不醒的藍齊兒,她流了很多的血,臉色蒼白如紙。
“司徒茗那個賤人呢?”趙天奇陰沉著一張臉,視線卻又柔和的望著懷中的女子。
他帶來的人都知道如何對付這些傀儡殺手,他最想抓住的是司徒茗,他要活剝了她,見過狠毒的女人,卻沒有見過她那麽狠毒的。
最毒女人心,他算是領教過了。
“被一個神秘人帶走了。”錢虎知道是自己的失職,垂下頭,等待指示。
“跑了。”趙天奇的聲音很冷,聽不出喜怒,卻足以令跟隨在他身邊最久的錢虎冷汗直流,能讓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只能說明,他的主子被氣得不輕。
他趙天奇,是真正的動怒了。
“屬下該死,請太子殿下責罰。”錢虎跪在地上,後面的黑衣暗衛也跪了一地,等著領罰。
趙天奇見藍齊兒的臉色越加的蒼白,此時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藍齊兒的身上,必須先找人給她治傷,其他的稍後再說也不遲。
冷眼掃過跪了一地的黑衣人,他拉長了臉,軒轅陌是何等聰明的人,遇上傀儡殺手卻沒有人來幫忙,完全不會是他的作風,想來後面馬上就會有大批的人馬前來,他必須先離開。
懷中柔軟的身子讓他根本舍不得要放下,他是打算來最後看一次藍齊兒就離開的,現在,連老天也在幫他,他何不順應天意呢?
軒轅陌,是你自己放手的,你不要怪我。
緊緊的摟著藍齊兒,趙天奇看向崖底,除了濃濃的白霧之外,什麽也看不清楚,軒轅陌,我趙天奇向你承諾,我會對藍齊兒好,照顧她一生一世,寵她愛她,絕對不會比你少一分。
藍齊兒,我要帶你走,別恨我。趙天奇低下頭,對著懷裡的藍齊兒柔聲說道,手指撫過她的臉蛋,不再猶豫。
“起來,回翰海之後再收拾你們。”抱起藍齊兒翻身上馬,趙天奇說道:“快些離開這裡,他們的人快來了。”
就讓所有人都以為藍齊兒與軒轅陌都葬身斷魂崖也好,就讓他自私的切斷藍齊兒與鳳天王朝所有的關系,脫下藍齊兒的一隻染血的鞋,丟在崖邊,騎著馬快步離去。
錢虎從地上站起來,指揮眾人迅速的離開斷魂崖,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在這裡一樣,什麽痕跡也不曾留下。
“你放開我,放開……”司徒茗大叫著,奮力的掙扎著,腦海裡卻不時回想起軒轅陌跟著藍齊兒掉落斷魂崖的情景,逼得她快要瘋掉。
軒轅陌死了,他死了。
腦子裡似乎只有這一個訊息,逼得她快要發瘋。
他不是不愛藍齊兒,連死,他也陪她一起,司徒茗開始傻笑起來。為什麽所有男人都喜歡藍齊兒,那個紅衣服的男人也一樣,為了藍齊兒,他要殺了她,呵呵……
蒙著面的黑衣男人陰沉著臉,對於司徒茗的掙扎視而不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將她帶回玉國去,執行國主的命令而已。
司徒茗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拉著蒙面人的手,問道:“他死了對不對?他連死也不要愛我,他愛藍齊兒……”越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小,漸漸的有些聽不清楚。
蒙面男人嘴角猛抽,這樣的三公主帶回去之後還能有什麽用,瘋瘋癲癲的,說話都語無倫次,國主為何還非得命令他務必將她帶回國去。
鳳天王朝死了錦王爺,錦王妃,又豈會善罷甘休,光是一個北涼國就已經夠令人頭疼的,現在加上鳳天王朝,豈不是會死得更慘一些。
他雖不懂情愛,卻也知道,愛上誰都不能愛上他眼前這種瘋女人,簡直太陰毒,弄到最後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走。”抱住一棵樹,司徒茗耍起賴來,死抱在樹上就是不走,任憑你怎麽拉怎麽拖。
頭髮凌亂得不像樣,一張臉髒汙至極,活像是乞丐一般,哪裡還有一點兒公主的模樣。
若非是一路跟著司徒茗,親眼見她變成這般模樣,蒙面男人說什麽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耍賴的女人就是玉國第一美人司徒茗。
“快走。”他的耐性有限,如果可以,他真想殺了她。
“不走。”司徒茗嘻笑著回答,頭歪著看蒙面人,眼裡滿是疑惑。
也許正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她現在都有些神志不清,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麽。
面對司徒茗的話,蒙面男人很利落的給了她一個手刀,這不,乖乖聽話任他擺布了,毫不費力的將她扛在肩上,飛快的離去。
軒轅陌雖然已經掉入深淵,然而他發出的信號彈卻是真實的,很快這裡便會被包圍起來的,他可不想離不開這裡,他更不想死在這裡。
只要司徒茗是活的,他便可以交差,至於是怎麽被他帶回國的,不重要。
五日之後。
鳳天王朝皇宮。
早先接到軒轅景的飛鴿傳書,太子軒轅燁便沉默了,如果是真的,該叫父皇與德貴妃如何去接受,縱使是他,也接受不了。
禦書房裡很安靜,第一次除了軒轅景,軒轅墨,軒轅陌之外,所有的皇子都等候在這裡,除了他之外,還沒有人知道事情的詳情,下人已經傳過話,兩位回來的王爺都各自回了王府,正在準備進宮。
“大哥,你可知道父皇將我們全部召來有何要事?”八皇子靖王性子最不奈靜,不過才等了一會兒,他就不耐煩起來。
這話一問出口,幾位王爺都很好奇,父皇竟然發了金牌,將他們全數都昭了回來,莫不是因為北涼國之事,他們心中也只是猜測,還未做下定論。
“咳咳……”軒轅洛輕咳幾聲,雖說他極力在壓抑著,卻還是沒能忍住,近半月來,他每天都會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夢裡的事情看不真切,那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很擔心。
“洛,要不要叫太醫?”軒轅燁很擔心,他的兄弟不能再有事情了。
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軒轅洛露出一抺微笑,說道:“大哥,我沒事的,別擔心,不用叫太醫那麽麻煩。”
他的身體他自己比太醫都清楚,師傅說他的身體越到後面會越糟,但是他按照藍齊兒給的方子,按時吃藥,放松心情,竟然真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如以前那般難受,呼吸也順暢許多。
他也不只一次幻想過,也許某天,他會是一個健康的人。
“真的沒事嗎?我看你的臉色就不好。”軒轅庭示意小太監端一杯茶水上前,軒轅洛是他們最小的弟弟,打小就特別的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