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飛馬山一路北上,在穿過那片連綿的山脈後,是一片廣袤平原。{頂+點}小說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東津平原。
曾經的東津平原,以富饒遼闊,物產豐富出名。這裡靈氣充沛,氣候宜人,生有大量的靈植,是人類國度最重要的後方資源基地。
然而隨著一次次戰敗後撤,國土流失,曾經的後方變成了前線,原本物產豐富的平原也變成了一片充滿殺戮的血浴平原。
如今這裡已見不到什麽珍稀生靈,罕有靈植。伴隨著戰爭,誰都沒有可持續發展的興趣,代之而起的是瘋狂的采掘,不惜代價的破壞,只有收割,沒有種植,能夠運用的資源也便越來越少。
在平原的東部方向有一座小湖,叫先鋒湖。它的原名叫三岔子湖,後來因為一場浴血大戰而改名先鋒湖,因為在它的後方,就是東津關。
人類前線三大重鎮之一的東津關!
這是一座以人力根本無法完成的雄偉巨關。
它坐落於距離先鋒湖十五裡遠的平地上,整個城市被抹成一片冰冷漆黑之色,遠遠看去,就象是一隻匍匐在地面的黑色巨獸。
只有走近了看才會發現這隻“巨獸”到底有多大,它的城牆高達百丈,站在城牆往下望,便如站在懸崖邊上一般。長十五裡,寬五裡的城牆,通體由紫金摻玄鐵打造而成,是真正的鋼鐵之城。
這座鋼鐵雄城沒有城門,它從存在之初,就是不是為了讓人通行的。所有人的進出,都必須通過仙家手段,也包括那些凡人。
在冰冷城牆上,是大量的法術印記,陣紋刻符浮於其上,形成了一座龐大,浩瀚,複雜的超巨型法陣。它由七百六十八個小型法陣組成,每個法陣都有著不同的意義與作用。其中任何一個失效,都不會對其他法陣造成影響,但是聯合在一起,又能發揮出額外的作用,可以說是東津關的守護根本。
仙界戰爭沒有地利,法陣就是地利!
從存在之日起,這座雄關巨城便一直在承受著來自妖族的侵襲,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驗。鮮血一次次將城牆染成赤紅,又在法術的作用下恢復本色,唯有腳下的那片土地,已呈絳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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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關城下,又一場妖族攻城戰即將展開。
數以萬計的妖族聚集在一起,正用貪婪的眼神看著城頭,卻不冒進。這些妖物實力最低的也在開智之上,每百隻就有一隻妖將帶領。這些妖將最低也是化形初期,若是在那些平凡的人類城市,一隻便可滅一城。而在妖族隊伍的最後方,是三隻身高百丈,四蹄獨眼的猛獸。
震天獸!
這種蠻荒巨獸除了自身擁有強大的戰鬥力外,同時還是妖族軍隊的戰鼓。它們的吼叫能讓妖族軍隊力量大增,同時讓人類軍隊聞風喪膽。
在三隻震天獸的背上,還坐著三人,赫然是三位妖王。
居左的大腹便便,面如臉盆,其真身是一隻吞月金蟾,號吞天王。
居右的白面無須,狀若文士,其真身是一隻白毛狽妖,號毒心王。
居中的藍面長鼻,身寬體大,其真身是一隻藍毛巨象,號巨力王。
這刻三大妖王互相看看,一起點了點頭,所有精擅遠程術法的妖物們便一起出手,無數法術便如狂風暴雨般轟在遠處的城牆上,風火雷電一瞬間充斥了東關城的上空,打得牆體不斷放出斑駁的彩光。如果不是有大陣守護,僅是一波攻擊,城牆只怕就已完蛋。
與之相對應的,是人類部隊的不甘示弱。
城牆上一名又一名士兵搭箭上弦,用力射出,於是天空中便一下出現了大片陰影,飛箭如蝗,如雨暴射。這些箭雖然是由凡人士兵手中射出,但是他們拿的是專門為凡人士兵打造的射月弓,用的是特製的誅魔箭,身在天羽箭陣的作用下,威力便大大提升,一般化形以下的妖物,只要不是特別擅長防禦的,都可造成一定傷害。雖然傷害微弱,但他們的箭頭上卻塗有仙家煉製的強力毒藥,一旦中了就算不死,也會被嚴重削弱。
面對這樣的箭雨攻勢,妖族們也不會無視,而是回以凶狠的法術攻擊,不給箭支落下的機會。大量的箭支尚未近身就被摧毀,但總有一些零星箭雨穿過阻礙,射在一些小妖身上,便引發出一串哀號呼叫。
象這樣的遠程對轟是每一次正式攻城前必有的保留節目,妖物通過這種方式消耗法陣的力量,人族修者則借助法陣與箭雨消耗妖族的法力與數量。
正因此,前期的消耗戰顯得既不壯觀也不激烈,唯有城頭那迷離的彩光,為戰爭帶來一絲眩目景色。
在上百輪法術的輪番轟炸下,東津城頭上的守護光芒終於漸漸黯淡下來。
此時城頭的守護陣法依然在發揮作用,但是已很難阻止妖族的強行突破。當然,這不是說人類就沒有力量了,但是就如妖族也沒有大軍壓上一般,人類不可能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就壓上所有籌碼。
最重要的是,守將們知道妖族為何而來,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這刻看到法陣黯淡,那白毛狽妖毒心王嘿嘿笑了一笑,道:“可以開始了。”
“吼!”
三隻震天獸同時發出憾天裂地的狂暴吼聲。
這吼聲震得所有士兵心驚膽顫,一些人甚至當場坐倒,連尿都流了出來,更有那意志薄弱的,更是把持不住,直接從高高城牆上摔下。百丈城牆,落入地面,直接便摔成了肉泥。
與此同時,妖物們則一起發出狂聲的呼喊,開始向城頭處發起衝擊。
剛剛還表現得有些斯文的靜態戰爭,在一瞬間撕下了它溫情的面具,表現出了戰爭中最為狂野的一面。
海量的妖族紛湧著衝向城頭,百丈的高度阻不住它們驚人的實力,一些妖物只是輕輕一躍,便飛上城頭,強行撕開法陣光罩,身形一閃,已出現在一名人族士兵的身邊,手臂一撈,已將那士兵抓入口中,大肆咀嚼起來。鮮美的滋味讓它興奮的忘乎所以,下一刻卻是被數百隻利箭戳破胸膛,強烈的毒素讓這隻猖狂的妖物付出代價,當場死亡。
更多的妖物則是直接從空中飛至,它們發出興奮的喊叫,撲向下方的人類士兵。
與此同時,遠方城頭上,一位身披紫色大氅的戰將揮了揮手,在他身後無數修者已飛身而起,迎向殺來的妖族。他們的樹量遠比妖族少,卻養精蓄銳到現在,這刻一出手便紛紛釋放出手中準備多時的法術。
大片的術法光焰轟擊下,隻一輪攻擊,便有近百隻妖物當場死去。
不過妖物們也不是好對付的。
來自妖物的反撲迅速展開,在東津關的城頭正式展開一場血腥大戰。
天空中鮮血如暴雨般傾盆而下,瘋狂的殺戮讓戰爭殘忍的本性一下子顯露無遺。
然而這一切落在久經戰場的妖王或那老將軍眼中,卻都無動於衷,於他們而言,象這樣的一場戰爭終不過小菜一碟罷了。
一名新兵看著這如火如荼的戰鬥,瑟瑟發抖。他眺望天空,喃喃道:“它們攻不下的,它們攻不下的。”
他身旁的老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接口道:“它們當然攻不下,但那本也不是它們的目的……生命,鮮血與殺戮才是!”
對於妖族而言,每一次戰爭其實就是一場狩獵。那些人類士兵的屍體,就是最好的戰利品。而對於人類一方而言,借助於凡人士兵的牽製,正是修者大量殺傷妖物的時機。他們無法阻擋妖物食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殺死妖物,直到妖物們承受不住傷亡開始撤退。
無論人與妖都明白這個道理,正因此,妖族不會大軍來襲,人族也不會靠法陣死守,彼此各滿足對方一些需求,又各獲得一些。在這其中,那些死去的生命不過是所有算計中最無足輕重的小小數字。
就連修者都可以為了戰爭的需要而死,又何況是凡人呢?
聽著老兵的話,新兵茫然了。
“你是說,官府征召我們,就是為了填這些妖怪?”他不敢相信的問。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麽?真以為憑一把弓,幾支箭,你就能殺死多少妖物?它們是妖,有法力的妖!臭小子,學得懂事點。這是修界的戰爭,在這樣的戰爭裡,凡人能放幾支箭,能作為誘餌為那些修者提供擊殺的機會,就已經是貢獻了。你我現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他們殺得快些,狠些,讓那些妖物早些退離,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自己活下來。”趴在死屍堆裡,老兵對新兵說道。
四周圍到處都是呼嘯來去的妖物,士兵們無法後退,一些從名的就只能裝死。眼前的新兵很幸運的跟了個老兵,跟著他混跡在死人堆裡,聽他講述戰場生存之道。
“可是這樣也會死,對嗎?”新兵說。
剛死的肉也是新鮮的,妖物們並不挑食。
“那就看運氣了。”老兵回答。
隨著他這話落,一隻虎頭鷹獸從天而降,一把抓住老兵的身體向空中飛去。
“不!”新兵大聲喊著,眼睜睜地看著老兵的身形消失在空中。
下一刻,一隻貓妖已竄上城牆,衝向新兵,在新兵的眼中不斷放大。
就在利爪撕開他身體的那一刻,一隻大手突然擋在了新兵面前。
隻一掌拍下,那貓妖已成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