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打了六場,第七場的對手與之前六場終於有了不同,無論是應變還是法術釋放上都有了長足進步。
不過很顯然,在唐劫暴風驟雨般的打擊下依然迅速瓦解鬥志。
那孩子走的時候哭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連個法術都不放。”
無奈之下,唐劫只能哄他:“我用了無相金身,這可是神霄劍典上的強體類法術,你輸的並不冤。”
那學子這才安慰許多。
連勝七場,對練場上此時已有不少人開始關注唐劫的戰鬥。
秋境葉興等人也面色沉重起來。
旁邊李懷海已輕聲道:“連打七場,這小子明顯是衝我們來的。”
“早看出來了。”秋境哼了一聲:“過來幫他少爺找場子的。”
“那他可有得打了。”那寒折故作斯文搖著扇子笑道:“這對練場上幾百個人,要抽到我們,也得看他有沒有那運氣,沒的累死他都抽不到。”
就在這時,就聽遠處一聲喊:“鍾晗,唐劫!”
鍾晗臉色一變:“不會吧?這麽快就撞上了?”
秋境道:“不用問,肯定是給趙書新那小子好處了唄,那個貪財鬼,收了我們的錢,再收唐劫的錢,他還真是兩頭撈呢。”
“媽的!打就打,我也未必輸!”鍾晗卻是不服氣道。
他說的豪氣,話裡卻已無形中透出膽怯。
進了房間,鍾晗第一時間用出防禦術法,卻看到唐劫沒動,只是看著他說:“你們砸了我少爺的傀儡?”
“是又怎麽樣?”鍾晗傲然抬頭。
“很好,那傀儡花了我少爺兩千靈錢,賠償,我放過你們。”
鍾晗先是一楞,隨後放聲大笑起來:“賠錢?你在開玩笑嗎?還放過我們?你要放老子,老子還不肯放過你呢。戊土劍!”
說著他手一揮,一道黃色劍芒已掃向唐劫。
唐劫側是閃過,向鍾晗衝去,對著他一拳搗出!
“岩甲術!”鍾晗大喝一聲,身上已出現一片土黃色甲胄。
下一刻唐劫的拳頭已打在鍾晗的甲胄上,巨大的力量轟在那岩甲上,砸出一個凹坑,連帶著鍾晗也被震得跌退幾步,面色一變:“好大的力氣。”
唐劫已對著鍾晗一腳,將他踢出去。
然後他冷冷道:“再說一遍,賠錢,我放過你們。”
“賠錢?”鍾晗笑得氣都喘不上了:“你他媽白癡啊?我就是不賠你又能怎麽樣?不就是輸一場嗎,那又怎麽樣?有膽你宰了我啊!”
唐劫搖搖頭:“既然這樣……那我也隻好這麽做了。”
他突然衝過去,單手如刀,猛地劈下。
鍾晗嚇了一跳,本能的揮劍格擋,唐劫掌刀已凌空劈下,正斬在那劍的橫截面上,只是一擊,那劍已啪的一聲斷為兩截。
鍾晗先是呆了呆,隨後哀號起來:“我的劍!”
他這把劍也是把下品術器,沒想到在唐劫手中竟是被他一擊斷掉。
唐劫懶得理他,已是取過他簽子,順手將他扔了出去。
看到鍾晗的慘樣,秋境等人也面色難看了一下。
對於鍾晗的落敗,他們不奇怪,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也未必比前面那些學子好到哪裡去,只是沒想到唐劫竟然會把鍾晗的劍打斷。
“這下怎麽辦?”幾人一起交互私語。
“這家夥不知道練的什麽功法,竟然能掌斷兵刃,他明顯是衝著我們的兵器來的,不能用兵器和他打。”秋境陰沉著臉道。
“那不就更加打不過了?”
“不急,慢慢和他耗,他一連打了八場,我就不信他的靈氣耗不光,難不成他還能把我們這十多個人全挑過來。”
然而當事實打起臉來時,從來都是無情的。
接下來唐劫還真就把這些人一個個挑了過來,由於怕唐劫報復不敢使用武器,這些學子的實力又降了不少,唐劫打起來甚至比之前的對手還輕松,幾乎是一下一個撂倒。也有試圖仗著身法快和唐劫打遊擊消耗的,奈何唐劫的紫電縱身法比對方更快,結果往往就是倒得也更快。
其中一個倒霉的穿了件術器級的甲,本以為能抗住,沒想到被唐劫一抓下去,直接將那甲撕爛,於是又一個哭著出場的。
一口氣又是連挑了好幾場,眼看著身邊人一個個落敗,就連秋境等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終於,又是一聲呼喊響起。
“葉興,唐劫。”
“媽的,又是我們的人,唐劫給了趙書新多少錢,讓那混蛋這麽賣力。”眾人氣的牙都咬痛了。
十枚靈錢,唐劫的出手可不算小氣,對一名低級學子來說,一枚靈錢就值得他們無視規則,十枚靈錢則值得他們踐踏規則,何況這還是一位獲得了劍典傳承的學子。
反到是葉興並不在意,嗡聲嗡氣道:“打就打,到要看看是誰教訓誰!”
說著到實力,葉興在這一眾人中算是最出色的一個了。
他一揮手中戰錘,向著房內走去。
這家夥雖是富家大少,長的卻是滿臉橫肉,又矮又胖,手中的術器更是一把罕見的大錘。
他修煉的是巨骨大力訣,是一種罕見的以術塑體的心法,即便在洗月派也是極為罕見的路數,力大無比,最擅近戰,如果不考慮長遠,至少在靈徒階段有著先天上的戰力優勢。也就是衛天衝的打法才能克制他,一般的正面作戰還真沒幾個人是他對手。
正因為用的是戰錘武器,所以他也完全不擔心唐劫能把他的武器如何,才敢放心使用。
這刻入了房,葉興把戰錘往地上一擱,發出轟的一聲震響。
葉興看看唐劫,笑道:“小子,別以為老子和之前那些菜鳥一樣好對付。”
唐劫的目光在他手中戰錘上停留了片刻,輕輕道:“你就是用這錘子,砸了我家少爺的傀儡?”
葉興大笑:“是,什麽狗屁傀儡,老子幾錘下去就把它砸得稀爛!衛天衝那小子抱著我的腿哭啊,哈哈!”
說著他一指自己臉上的疤痕,厲聲道:“看見了沒有?這就是那傀儡抓的,老子拚著受傷,也要砸爛他的家夥,我看他後面怎麽猖狂!”
“好,很好!”唐劫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也砸爛你的錘子吧。”
“砸爛我的錘?你在開玩笑?”葉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戰錘重達一百多公斤,凡人根本舞不動,就是他自己也是以蠻力術加持後才能舞動,雖然價錢比傀儡便宜,但在硬度上可比傀儡強多了。
這家夥竟然說要砸爛自己的錘子,簡直荒謬!
下一刻唐劫已對著他衝來,一拳打向葉興。
“吼!”葉興大吼一聲:“旋風錘!”
大鐵錘已呼地舞動起來,帶出一股颶風卷向唐劫。
以蠻力術加持,以旋風錘轟擊,正是葉興的拿手絕活,再加上術器本身的強化作用,這一錘下去至少有千斤之力。
這一錘出擊,葉興堅信唐劫必躲!
沒有人能夠硬抗自己的錘子,別說唐劫不行,就算是那些榜上有名的強人都不行,對於這點,葉興向來有著充足的自信。
只要他退避,那麽自己接下來就用風針飛襲,一旦中招他必然行動受阻,自己就可以把大錘狠狠砸在這個混蛋的身上。他想得開心,臉上已露出猙獰笑意,仿佛看到了唐劫在自己錘下筋折骨裂的情形。
可惜不能殺他。
心中甚至殺過這樣一絲遺憾。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卻看到唐劫不閃不避地衝過來了。
迎著那鐵錘,目光直視錘頭,揮舞著拳頭,狠狠砸出!
這怎麽可能?
葉興微微錯愕了一下。
他竟然真敢以拳對錘?
事實以比思維更快的速度發生。
就在錘頭碰上拳頭的那一瞬間,唐劫突然輕伸一指。
那隱藏在鐵錘鋒芒下的一指,隱現出一點血光。
點在鐵錘之上。
只是一指!
砰!
暴閃的靈光驟然亮起在整間房中。
葉興隻覺得手中一松,加持的力量無法自控,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跌向唐劫!
在那漫天煙塵般的鐵屑中。
隨後他看到唐劫向前踏出一步。
隻一步。
一膝撞在他的小腹上。
“啊!”葉興發出痛苦淒厲的慘叫聲,這一膝頂在他腹上,卻撞得他幾乎連肝膽都要吐出來了。
然後他就看到世界在旋轉,天與地倒了過來……他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不堪一擊。”唐劫輕吐出這四個字,看似隨意地用腳清理了一下腳下鐵渣,一點金光無聲無息地順著他腳下飛入體內。
剛才這一下,他用了兵字訣,與之前相比,經歷過兩次洗煉的唐劫,終於不會再用過兵字訣後再昏迷,饒是如此,全身也是一陣乏力。
這刻唐劫隨手將葉興的簽子取過來,隨手在肩上一劃,一道血線飆出,然後大步走了出去,後面葉興的哀號聲已然傳來,那是在為自己的錘子痛哭。
看到唐劫出來,衛天衝興奮迎過去:“又贏了?”
“恩,我把他的錘子打碎了。”
“打碎他的錘子?”衛天衝驚叫起來:“這怎麽可能?”
說能砸斷劍,他還可以接受,怎的連錘子都打爛了?
“也許是因為他買的劣質貨吧。”唐劫攤攤手。
“……唐劫,再劣質那也是鐵打的!”
“我修的是少海洞金訣,洞金嘛,它要是木頭的沒準我就打不碎了。”
“……”
這邊葉興已是捧著他那一堆破銅爛鐵走了出來。
看到葉興連錘子都被打碎了,秋境等人也是臉色大變,看唐劫的眼神一下子充滿忌憚。
整個對練場這時都已沸騰。
一擊碎錘,雖不知他用的是什麽功法,但僅是這份力量就已讓人震驚。
更有人喃喃道:“神霄劍典!這一定是神霄劍典上的功法!”
事實上神霄劍典上的確有許多功法可以一擊碎術器,不過都需要練到高深處才能做到。僅憑唐劫的無相金身,要想做到一擊碎術器,他至少要再煉三年。
因此唐劫這麽做也是極冒險的。
但他卻必須這麽做。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公然碎掉別人兵器肥了自己的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他以後又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得到機會了。
而有了這一次,以後他再這麽乾的時候,也就有了足夠的理由。
當有些事遮掩不住時,便乾脆給它一個借口,然後讓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一點上,他和顧長青都是一樣的思路。
也正因此他才要製造傷勢,就讓大家以為,這一擊是他用力過猛,導致自己也受傷了。
這邊趙書新見他這樣,問:“還要繼續嗎?”
唐劫笑笑:“我先休息一會兒。”
打了這麽多場,再用了兵字訣,就算他也暫時無力再戰了。
說著已就地坐下,運轉周天調理身體。
他是在恢復消耗過度的體力,不過落在他人眼中就是在給自己療傷。
看這樣子,他是要一直打下去了,一時間眾人也議論紛紛,看秋境等人的眼神更是充滿幸災樂禍。
“老大,我們現在怎麽辦?”寒折等人也有些慌了。
秋境一跺腳:“我們走!”
離開對練場,唐劫就不能再找他們麻煩了。
眾人連忙向場外走去。
看到他們要離開,場中立時一片嘩然,學子們紛紛大笑起來,這起哄架秧子的事,大家是素來愛乾的。
今日一戰,秋境等人算是徹底栽到家了,以後看到別人估計也抬不起頭來。
唐劫沒再繼續挑釁,只是問衛天衝:“怎麽樣?解氣了嗎?”
“恩,解氣了。”衛天衝咧著嘴笑。
一口氣壞了人家一劍一甲,碎了一錘,說到損失,如今是對方比自己更大,又被當眾打臉,這口怨氣到是怎麽都出了。
“那就好。”唐劫淡淡道,目光依然追在秋境等人背後,他看到鍾晗等人正在將自己斷掉的劍甲扔掉,心中一動:“小少爺,能幫我個忙嗎?”
“你說,什麽事少爺我都答應你。”
“也沒什麽,看見那兩個家夥扔掉的被我砸斷的劍了嗎?我想請你幫我揀回來。”
“你要那個幹什麽?”衛天衝驚訝。
“沒什麽,就是留著做個紀念,好歹也是我第一次在這場上出手的成果,怎能不好好收藏一下。”唐劫笑道。
衛天衝“恍然大悟”,這便忙忙跑過去將那劍甲收起,還不忘對著場上炫耀一圈。
收了劍甲,唐劫看自己這體力一時恢復不過來,也不打算再打下去,轉身先離開了。
正走的時候,聽到學子們紛紛議論:“第一次來就拿下榜上頭名,果然不愧是狂生唐劫。”
“切,不過是運氣好,沒碰上硬手吧。”
“那到是,一個勇猛級的都沒對上,算他運氣,今天頭回來沒評價,對上的都是菜鳥。”
一群人議論紛紛。
也有頭腦清醒的,說了句:“一擊碎錘也叫運氣?”
不過很快被淹沒在憤怒的群眾呼聲中。
唐劫到是被這榜上頭名楞了一下,這才看到今日靈泉戰榜上,自己竟已是十四場連勝記錄高居首位。
他微微愕了愕,問衛天衝:“怎麽我的分數最高?”
“那是當然,連勝十四場啊,你不最高誰最高?”衛天衝興奮道:“如無意外,今天這頭名就是你的了。”
“不會有其他人過來刷下我的名次?”
“瞧你說的。”衛天衝給了他一個白眼:“那得連贏至少十五場啊,得費多大力氣才能打下來。榜上有名一共才五天,有能力上榜的不會吃飽了沒事在單日死爭,沒能力上榜的爭也爭不過,這還是你當初告訴我的,怎的你自己到忘了。”
唐劫呆了呆,自語:“怎麽隨便打打,就弄了個榜上頭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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