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自殺身亡的事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特別是昨日參加淮王府的賓客更是感慨，昨日還見到一個鮮活的五公主，怎麽一轉眼竟說沒就沒有了。

  “聽說五公主是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才自殺身亡的。”

  “哼，這種毒辣之人死了活該！”

  “她堂堂公主，竟對一個孩子下毒手，她若不自裁，自有老天收她。”

  “這倒是，她如今有這個下場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若是以往，若是聽到哪裡死了人，多少會有些惋惜。

  但他們昨日見識過五公主說話難聽，又認定是她對孩子下了毒，今日聽到她死亡的消息，無不拍手稱快的。

  明帝一早起床夜嬈吞藥身亡的噩耗，也是大為震驚。

  夜嬈昨日與他說的話，他並不全信，卻也是半信半疑。

  不過夜非凡所作所為，終究是沒有引起太大的影響，明帝想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先壓下不提。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早上竟會聽到這個消息。

  夜嬈近幾年囂張跋扈，做了不少令他厭惡的事情。但明帝不否認，她也是他疼愛過的女兒，她不及大公主懂事，不如六公主會哄人，但是她的驕縱都是他一手寵出來的。

  如今夜嬈去了，明帝心中十分悲傷。

  他用手撫著眉頭，想起夜嬈昨夜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去自殺的人的樣子。

  明帝將孫公公招了過來，詢問事情的真相。

  孫公公見明帝傷心，彎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答：“聽公主府裡的下人說，昨晚公主回去後就開始哭，說自己喪盡天良，竟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後半夜的時候，就聽到小諾少爺大哭，這才發現五公主服毒自盡了。先前太醫已經去看過，說這毒與淮王府的那毒是一樣，他們還在桌上發現了毒藥的紙包。”

  明帝眉頭微皺：“沒有其他的疑點？”

  孫公公沉吟了一下：“旁得倒是沒聽人說起過，不過聽太醫說五公主的雙眼瞪得老大。”

  明帝沉默了許久，臉色灰白，許久才沙啞著聲音道：“厚葬公主。”

  “是。”

  明帝頓了頓，又道：“你去將五皇子找來。”

  夜非凡很快就過來了，他朝著明帝行了禮：“不知道父皇找兒臣有何事？”

  明帝嚴厲地看著夜非凡，見他神色無辜，當下拿了硯台朝他丟過去：“你連殘害親妹妹的事都做能出來，簡直是禽獸不如！”

  夜非凡的額頭被砸出了血，也不敢用手去碰。

  他跪在地上，一臉惶恐地看著明帝：“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卻能理解父皇的痛心。”

  他的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色：“五妹的事兒臣已經聽說了，心裡猶如刀割，不可自拔。”

  明帝怒意橫生，眼神犀利：“這件事難道不是你做的？”

  夜非凡用手掩了掩眼角，神色動情：“父皇怎能如此問？兒臣與五妹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雖不是一母所生，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五妹現在就這樣走了，兒臣這心裡，這心裡真是……無法接受。”

  明帝冷笑了一聲：“嬈兒死不瞑目！”

  “五妹雖走了，卻留下諾兒一個，孤苦伶仃。還請父皇放心，以後兒臣會好好照顧諾兒。”

  明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夜非凡，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夜非凡微閉著眼睛，聲音沙啞：“自從晴兒去後，小景一個也是孤零零的，每天都哭著喊著要娘親。現在兒臣就將小諾接過來，讓他們兄弟倆同做個伴。”

  明帝聽夜非凡提起余晴，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他終究是虧欠了他。

  明帝見夜非凡跪在地上，臉上流露傷心的神色，衝他揮了揮手：“你去吧，朕靜一靜。”

  夜非凡從宮裡回去之後，將自己眼中的眼淚擦拭乾淨，面色陰冷。

  他本以為夜嬈死後，所有的事都會隨著她的死亡全都帶到土裡去。

  沒有想到父皇竟疑心到他身上，若不是他提起余晴，只怕這件事還沒完。

  昨日夜嬈究竟都和父皇說了些什麽！

  夜非凡額頭青筋暴跳，隨即又輕松了一口氣，畢竟五公主府裡的事他都已經打點好，不會再出紕漏。

  而就在此刻，在皇宮裡的禦花園。

  早上起來的時候，蘇小睿和夜小念見小番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他們就進宮去見太祖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蘇小睿眼尖，當他們經過禦花園，他一眼就見到夜景坐在假山旁玩耍。

  蘇小睿頓住腳，扯了扯夜小念的手，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之色：“哥哥，你瞧那是誰？”

  夜小念抬頭順著蘇小睿的視線望過去，一字一頓道：“夜景？”

  “嗯！還真是冤家路窄呢！”蘇小睿的唇角輕扯，揚起一抹譏誚神色，眼底的邪惡笑意越發明顯。

  兩兄弟彼此對望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了心思。

  兩人當下改變了方向，朝著夜景走過去。

  蘇小睿站在夜景的身後，他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摟著夜景的脖子：“我說著這是誰呢？原來是小景弟弟啊？”

  夜景嫉妒著蘇小睿和夜小念，同時也害怕著兩人，上次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事還歷歷在目。

  現在周圍沒什麽人，夜景見兩人目光不善地看著自己，心中當時浮現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當下就掙脫了蘇小睿，憤怒地瞪著他們：“你們離我遠點。”

  夜小念微揚起倨傲的下巴，黑亮的眼眸幽暗一片，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夜景看著夜小念的神色，心裡瑟縮了一下，有些人笑起來的時候比不笑恐怖，夜小念就是屬於這種人。

  夜小念伸出手來擋在夜景的面前，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跑什麽？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夜景的臉色一變，衝著他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蘇小睿再次從身後勾住夜景的脖子，隨即抬起腿，用膝蓋狠狠地頂在他的屁股上，笑得越發邪惡：“說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