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推著他往前,有許多住在山腳下的村民看到蘇影都十分高興:“蘇姑娘,最近你哪兒去了,怎麽都沒有見到你。”
蘇影見到了熟人,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最近有點事呢,進城了一趟。王大嬸,您吃過飯了嗎?”
“吃了呢。”
夜非白發現他的影兒對待人十分熱情,眼中的笑容都十分真摯,她與這裡的村民很熟,一路過去都一一打招呼。
“李大爺,您今天的藥吃過了嗎?”
“李大嫂,你們家二狗今天乖不?”
“黑蛋,今天帶著小黃在散步呢?”
夜非白冷哼了一聲,臉上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醋意。
他的影兒待誰都好,就是對自己冷冷淡淡的。
一個婦女看到蘇影來了,忙轉身進了屋子,端出了一盤荷葉糕,笑眯眯地說道:“蘇姑娘,我這裡做了一些荷葉糕,你來饞饞。”
蘇影也不客氣,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謝謝你,周大嬸。”
蘇影將荷葉糕收過來,讓夜非白拿著。
周大嬸剛才只看到蘇影,此刻視線才落到夜非白的身上,只見眼前這名男子俊美得一塌糊塗,他的五官格外精致,仿佛被精雕細琢過,濃密睫毛下,那雙眼睛若三月櫻花般醉人。
周大嬸的視線落在夜非白的臉上許久,直到感覺他不悅才紅著臉收回了視線:“蘇姑娘,這位是……”
夜非白呼吸一滯,有些期待影兒的答案。
蘇影眼眸彎彎,想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我表哥。”
原本炎熱的夏日,空氣中的熱氣驟然結冰,夜非白的眼眸中迸出一抹凌厲光芒。
“原來是表哥啊……”周大嬸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表哥”,又笑了起來,“不知道這位公子可曾婚配?”
蘇影連忙接話道:“我家表哥的孩子都老大了……”
周大嬸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那就可惜了。”
蘇影察覺到夜非白眉宇之間的不耐煩,就周大嬸告辭:“周大嬸,我們先走了……”
蘇影推著夜非白的輪椅走遠,就聽到周大嬸在身邊歎息:“多俊朗的年輕人啊,只可惜是個瘸子,哎……”
夜非白一隻手握著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去他的瘸子。
蘇影見夜非白要將荷葉糕丟掉,連忙將他手中的盤子接了過來,她從盤子裡拿了一塊荷葉糕塞到他的唇邊:“吃一塊吧,周大嬸做的荷葉糕做好吃了,連睿兒也特別喜歡吃。”
夜非白的那張臉此刻跟鍋底一樣難看:“不吃。”
蘇影拿了一塊荷葉糕塞到自己的口中:“味道清清涼涼的,真的還不錯的,你嘗一塊。”
夜非白抬起頭來看她,那雙幽深眼眸中散發出恐怖的黑暗氣息,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起:“誰是你表哥?”
蘇影一時之間也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她顧左右而言他:“你真的不要嘗一塊?”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藏藍色布衣的婦女本在院子裡打掃,見到蘇影連忙跑了過來:“蘇姑娘,蘇姑娘,今個兒終於見到你了,就是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你覺得那個林公子怎麽樣?”
蘇影看到這個張大嬸,忍不住就想逃跑:“呃……”
張大嬸見蘇影這麽久都沒嫁人,就將她當成了寡婦。張大嬸熱心,最喜歡給人牽紅線,幾乎是天天在給蘇影物色對象。
她拉著蘇影的手笑眯眯道:“我就覺得這個林公子很好,要不是之前為了侍奉父母耽誤了婚期,他可早就成了別人的金龜婿了。這個林公子真是沒話說,孝順,品xing端正,家底也算殷實……”
“林公子是誰?”夜非白看向張大嬸,俊美無雙的容顏瞬間布滿了冰霜,他的面色平靜包含凶殘,帶著騰騰的殺氣,眼神中迸發出一股讓人心跳停止的寒意。
張大嬸被夜非白這樣暴戾陰狠的眼神看著,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睛都瞪大了,身體還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蘇影生怕夜非白嚇著張大嬸,就和張大嬸告別,推著夜非白離去了。
夜非白看著蘇影的眼神十分不善,眼中帶著嫉妒的神色:“那個林公子是誰?”
“是這兒的一個富家公子。”蘇影接話道,“他長得還不錯,主要是孝順,要說起來他的年紀也是合適得……”
夜非白的額頭青筋爆出,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想再嫁?”
蘇影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神色,只是推著他繼續往前走,眼神無辜:“我們已經和離了,我現在是自由身,你管我要不要再嫁?”
夜非白氣得不行,仿佛一個拳頭重重地打出去,卻落在棉花上。
蘇影此刻已經將夜非白推到了莊園裡:“到了,莊園就在前面。”
回應蘇影的是重重的呼吸聲,夜非白生著悶氣,賭氣地哼了一聲,根本就不肯理她。
蘇影開了門,推著輪椅慢慢往前走,唇邊泛起淺笑來,眼眸如星月,她可以不可以理解成淮王殿下在吃醋。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壞。
蘇影推著夜非白往前走,莊園被蘇影打理的有條不紊,美不勝收。夜非白生著氣,不肯說話,甚至不屑去看。
蘇影卻有許多話可以說:“這座園子是我自己親手設計的,看起來還不錯吧?那個秋千架,那個滑滑梯是我特地為睿兒做的……前院這裡是個荷花池,這些荷花都是我親自種得,這裡後院還有個泳池……”
蘇影帶著夜非白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見他臉上沁出了密密的汗水,知道他被太陽曬得有些熱,應該有點口渴了。
於是,她就去了後院摘了幾個葡萄來洗乾淨了遞給他。
夜非白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蘇影將葡萄剝乾淨了送到他的唇邊,夜非白繼續無視,一雙漆黑的眼中帶著怒氣。
“好吧,淮王殿下既然不喜歡吃葡萄,那我就自己吃了。”蘇影將葡萄塞到自己的嘴裡,然後她摘剝一個葡萄送到他唇邊晃了晃,繼續塞自己嘴裡,“我知道你不吃。”
夜非白覺得自己都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