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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閨事》聶晴的前世(八)
  她不想死。聶晴到現在都不明白,羅玄怎麽好端端的一下子就翻臉了,明明幫助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她一直都覺得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樣,可羅玄怎麽會突然就翻臉了呢,明明那樣一件小事他也不肯幫自己,還害得自己現在被潘世權趕出來,他該死!

  聶晴覺得身體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在這樣的天氣裡,她好像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像是要被凍得僵住了起來,她不想死,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聶家是她的,可她還沒有拿到,她不應該要死的。聶晴伸手搓著胳膊,一面嘴裡下意識的罵罵咧咧。

  前一天時她還睡在自己那舒適溫暖的床上,可不過是一天之間,她的生活卻變了樣,她到底做了什麽,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聶晴不甘心。

  正在此時,前面傳來了陣陣腳步的聲音,在這安靜異常的夜裡,讓原本僵硬如鬼魂的聶晴一下子便聽到了,她不由自主的眼睛一亮,抬起了頭來,吃力的想朝那聲音跑去,她不想死,她要找人救她。

  “救我,救我。”聶晴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遠遠的就開始哭喊了起來。只是她的聲音早已經廝啞,她深怕別人聽不到,又故意將身體撞在一旁的牆上,發出‘嘭嘭’的沉悶聲。果然,像是那聲音聽到了她弄出來的動靜,腳步聲慢慢朝這邊走了過來,聶晴已經沒有了力氣。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邊漸漸出現了一道漆黑的人影。

  今夜本來連月光都沒有一道的,可不知是不是聶晴在黑夜中走得久了,竟然也能將遠處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看到了人。

  “救我,求求你,救我,我願意陪你,我。我是女人……”人在危難關頭時,哪裡還管得了什麽名節不名節的,更何況聶晴本來又不是一個多麽看重名節的人,這會兒她發瘋般的想要撕扯自己的衣裳,隻盼望有人能收留自己。在這樣絕望的時候裡,她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她嫁過的丈夫。她有的男人不少,這些年來除了與潘世權鬼混之外,還陸續與其他人有過露水姻緣,對於這些婦人貞潔並不如何看中,可是她睡的男人雖然有一些,但嫁過的男人。卻隻得那麽一個而已。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模樣,生養她的母親。曾經讓她如此痛恨到認為將她挫骨揚灰自己都能將她認得出來的孫氏她都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明明她以前對孫氏印象這樣深刻的,可她這會兒已經想不起來,甚至不知道孫氏說話的聲音是個什麽調子,但她卻偏偏記得,她一直以為已經拋到了腦後,早已經不知道他的音容樣貌的丈夫來。

  怎麽會這樣?聶晴有些不明白。那個男人長得並不如何出色,甚至性格也很溫吞。並沒什麽野心,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圍著自己這個女人轉,難成大器,一天到晚連點兒**與野心都沒有,那樣一個男人,就是在衝動時忍耐不住的最後關頭,自己讓他滾便真的能強忍著身體裡的本能乖乖離開,甚至為她端茶遞水,被她冷落後還能一心為她的沒用男人,她一直看不起,甚至覺得很厭煩的懦弱男人,她也根本不喜歡的男人,可在這會兒,怎麽會想起了他來呢?

  聶晴覺得有些想笑,那男人在她身邊時,她恨不得他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恨不能立即就離他遠遠兒的,這些年來她要顧著享受,她要顧著弄垮聶家,她要顧著怎麽風光怎麽成為人上人,她甚至要想著怎麽發泄自己的**,她的心太大了,裝了太多的東西,哪裡有閑功夫去想那個已經和離的無用丈夫?可為什麽在這個將死的時刻,想不起來潘世權,想不起來任何給自己曾來歡愉的男人,她甚至隻想起那個懦弱的,膽小的,沒什麽野心,被她稱為不是男人的男人來?

  兩行熱淚從臉龐湧了下來,聶晴甚至隻想著心裡的念頭,沒有聽到剛剛那個被她以為是救命稻草的男人在說話。

  “我要回去找他。”聶晴抹了把眼淚,這會兒時間還不晚,她現在願意再次回到丈夫身邊,她知道,他是個敦厚的人,而且對自己有情,他不會像潘世權那樣的賤男人,一知道自己倒霉了便巴不得離自己遠遠兒的,見自己好時便如同蜜蜂見了蜜般的湧上來,他要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他一定會心疼自己的。

  “滋味兒好受嗎?”那道清冷的男聲又響了起來,聶晴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找到了一個救命稻草的存在,頓時有些激動異常:“你趕緊帶我去見他,你帶我去見他。”

  那人站著沒動,任由聶晴那雙漆黑冰冷的手爬上了他的衣擺邊,雖然他穿著一身黑袍,他也知道聶晴的手一定不會在他衣裳上面留下手印兒,不過這個男人依舊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斯條慢理的從自己懷裡沉默著掏出一樣東西來,聶晴下一刻時隻將這人當做救命稻草般看待,可下一刻她便已經張開嘴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起來。

  “啊~~”她捧著自己那隻已經皮開肉綻,這會兒正緩緩有血液從裡頭湧出來的手,有些驚恐的盯著努力抬頭想盯著這個男人看。她本來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可這會兒在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拿了匕首在自己手上劃了一下之後,聶晴的手便已經開始感到一陣刻骨的疼痛來。

  她有些驚恐的抬頭看著這個男人慢吞吞的拿了匕首在自己身上擦拭乾淨了,那匕首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挨在聶晴身上時,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好像這匕首的溫度比起這外頭的寒風更加凜冽,聶晴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體,這會兒哪裡還想得起來自己之前在想什麽,只是驚恐異常的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接著,她又下意識的喊:“長生,救我。”等到聶晴喊完時,不止是對面那個男人有些驚訝,就連聶晴自己都有些吃驚了起來。

  那長生是誰?在她印象之中好像是沒有認識一個叫長生這麽土名字的人的。她怎麽會突然喊長生救她呢?若不是手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不住的流淌著鮮血,恐怕這會兒聶晴已經笑了起來,外頭的寒冷讓她的腦子有些混沌了起來,她吃力的想著長生是誰,甚至忽略了自己手背上劇烈的疼痛,她想了半天。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老實敦厚的青年人面容來,那人的目光正癡癡的纏在她身上,那人看她的目光裡帶著溫和與憐愛,他是,他是自己的丈夫。慕長生。

  對,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是慕長生。聶晴直到這會兒才想了起來,她也明白了過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厭惡那個男人,甚至看不上他,可是等到她危難時,落難時,想到的卻是那個男人溫暖的面容與敦厚的笑意。聶睛的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

  “不要殺我,我要見長生。求求你,讓我見長生。”

  這會兒聶晴淚眼婆娑中,她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臉沉默的人這會兒正拿著刀的,正是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的道一。聶晴雖然有些吃驚他怎麽會在這兒,可是現在她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她只是伸手抓著道一迭聲便開口道:“道一,求求你幫我。看在我大哥的份兒上,你把我送回去,送回村裡,我給你,我給你,給你我的身體,不,我給你銀子,我丈夫有,他一定會給你的。”聶晴這會兒痛哭流涕,她明白得太晚了些,她若是早知道她喜歡的是慕長生該有多好,她便當初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她會給他生兒育女,她也不用與聶家為敵,如今背後有大哥撐腰,羅玄那個魔鬼便不敢要殺自己。

  道一這會兒看得出來聶晴已經是後悔了,可惜她再後悔,也已經是晚了。她怎麽不早些明白這個道理,就因為這樣一個無知婦人的算計,算計了主公唯一的一點血脈,再加上狗皇帝正德帝的下手,為了培養出一個聶秋染,竟然不惜給臣子下藥。道一以前一直以為羅玄就是聶秋染最大的敵人,可惜他在本來想殺死孫氏以及聶晴為聶秋染報仇不果之後,卻知道孫氏早被羅玄殺死,而聶晴現在也是生不如死,他便想著要先去找羅玄報仇,可他沒料到,竟然從羅玄口中,聽到了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兒。

  聶秋染不是因羅玄而死,事實上他確實是死在了羅玄手上,可他死的原因,竟然是那樣一個在道一聽來覺得憤怒又覺得不可思義的原因上面。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完全替聶秋染報仇,他也不是羅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為了替聶秋染報仇,已經暫時停靠了羅玄手下,因此今日出來只是為了殺死聶晴,以報她當初唆使孫氏幹了蠢事兒的那仇而已,可他沒料到,竟然會見到當初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聶晴,如今竟然也會落到現在的結局。

  現在的道一已經打消了原來的想要殺死她的念頭,有時候讓一個人死了,遠比讓她活著還要痛苦。他知道聶晴口中的長生是誰,一個念頭頓時湧上了心頭來,道一跟著羅玄相處了幾分,這會兒笑了起來也帶了些羅玄邪魅的味道:“我成全你。”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聶晴卻沒料到還有山窮水盡又一村的時候。她原本以為自己得救了,可沒等她歡喜過來,便才知道,道一哪裡是平白無故想替她辦事兒而已,他是一個魔鬼,是一個惡魔。

  兩人一塊兒上路之後,道一每日都會拿刀在聶晴身體上刻劃幾下,看她疼痛欲死,卻又偏偏不肯給她一個痛快,反倒每割她一處刀傷,便會找個大夫替她包扎,天氣漸漸已經涼了下來,聶晴身上的傷口好了又添些新傷,而隨著天氣的越冷,以往並未完全長全的傷口在道一不給她穿太厚衣裳,但卻又偏偏不會讓她完全凍死的情況下。轉換成了滿身的凍瘡。

  道一這人聶晴敢肯定他會武功,他劃自己時下手精準,從不會讓她有致命傷,可卻偏偏又要讓她嘗到極大的苦楚,兩人剛出京城沒幾天,聶晴好幾回都忍受不住那種疼痛,一心想求死了。可她又不甘心死,她還沒見到自己的丈夫,這些折磨算什麽。她知道,她會有熬過去的一天,總會有雨過天晴的時候。聶晴心裡暗暗給自己鼓氣,甚至道一都沒有料到,聶晴這樣一個婦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忍耐力。

  不過她有忍耐力才好,自己替主公報仇便能更痛快一些。他最怕的就是聶晴會撐不住死了,因此雖然每回他劃的傷口都並不是致命傷,但道一都會找來大夫替她包扎一番。因這樣的耽擱,兩人步行出京的速度便並不快。道一很有分寸,知道如何能讓聶晴更痛苦卻又不至於撐不到家而死了。兩人並未乘坐馬車,道一甚至每回看著腳步蹣跚的聶晴跟著自己朝前走時。他都沒有出手拉她一下,但就這樣。聶晴仍是堅持了半個月。

  從這一點上,足以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擁有著絕佳的忍耐力與自製力,道一有時甚至都佩服她。難道這樣一個沒什麽腦子的婦人最後能算計到自己的主公,她並不如何聰明,否則不至於會與虎謀皮,與羅玄這樣的凶人合作,最後害人害已。可她卻擁有忍耐力,幾十年如一日的偽裝。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她偏偏還能忍耐得下來,難怪最後她會成功。

  越是這樣想,道一越是對聶晴折磨得凶。冰天雪地裡,聶晴光著一雙腳踩在並不平整的石子兒小路上,一整天走下來,整雙腳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個多月過去了,聶晴的腳底生出厚厚的繭子來,這些繭子裂了開來,形成一道道的冰口,血肉模糊的,看著很是嚇人,明明她有時能疼得渾身直哆嗦,面皮蒼白,但她的目光卻是越來越亮,她知道自己已經快回到家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不遠處等著自己。

  一整個冬天過去,兩人來到洛城時,已經是來年的三月了,這一路以來,聶晴飽經風霜,將以前從未嘗過的苦楚挨個兒嘗了個遍,她的身上長滿了凍瘡,臉上鼻子上已經紅腫潰爛,整個人明明已經消瘦得如同蘆葦,可她因身上浮腫,看起來倒像是胖了一大圈兒。

  已經到了洛城之中,慕長生所在的小鎮離此地乘馬車不過是最多一個白天的距離,可她卻要走路,便是一路奔跑,她回到家中也得要花上兩天的時間。可聶晴知道,道一恨她入骨,他絕對不會給她乘坐馬車的機會的。

  但出乎聶晴預料之外的,道一在洛城中停了下來,他讓人找了馬車,聶晴正是有些驚喜時,以為自己兩人會早日到回到小鎮時,道一卻隻懶洋洋的趕著車,等到了縣城中,便已經花去了一整天時間。晚上吃東西前,聶晴有些忍耐不住:“道一,我要回去,我回去之後我丈夫就有銀子給你了。”

  她這段時間受盡道一折磨,心中恨他入骨,還想著等到自己回去之後,定要想辦法殺了他,以報這些日子以來的仇恨。她發誓,自己只要殺了道一,報了仇之後,她從此安安分分的呆在慕長生身邊,她絕不會再像以前一般不安份,讓慕長生為她心力憔悴,她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以後要為慕長生生兒育女,為他傳宗接代,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對他。

  道一哪裡看不出來聶晴心頭的想法,頓時便冷笑了起來。聶秋染會受她算計,並不表示聶秋染不是她的對手,而是自己的主公太重情,太重視親情,太重視聶晴這個妹妹,因此才被聶晴算計,可沒料到聶晴這種白眼兒狼,不止吃著主公的,喝著主公的,不知感恩不說,反倒還咬了他一口。聶晴這些日子以來越是會忍耐,道一心中便越發恨她幾分,因此折磨起她來更加不留手。她欠主公的,自己會替主公丁點兒不少的取回來,而且還要讓她加倍痛苦,感受到主公臨死前的絕望!

  “這兒何時有你說話的余地?”道一眼裡露出殺意來,他很想在此時便將聶晴弄死,但這會兒還不到時候,聶晴要死也不應該是現在,若是現在死,還真是便宜了她,他要讓聶晴受盡折磨,在心靈絕望無比之下,痛苦異常的死去!

  雖然心中焦急怨毒,但聶晴這些日子以來與道一朝夕相對,兩人雖然沒怎麽說話,但她卻越發開始了解起這個以往自己垂涎過他身體的冷男子到底心腸有多麽狠,他就是看到自己哭得鼻涕眼淚的跪在他面前,也絲毫不會心軟半分的人。聶晴自然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因此強忍住了心裡的怨恨,閉上嘴不說話了。

  道一雖說拖了兩天才回到小鎮中,但這並沒有影響到聶晴歸來時迫切的心情,她甚至更急切了些。雖然此時她渾身又痛又冷又餓又難受,可她卻依舊想著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時不知該是何等的驚喜與高興,還不知道他會對自己說出什麽憐惜的話語來,聶晴一想到這些,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妙,可她卻依舊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她甚至想在這會兒要哼一曲歌來表達自己的歡喜與雀躍,她忍耐不住的笑出聲,眼睛早在看到道路兩旁熟悉的景色時,臉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扭曲的笑容來。

  只是她現在的臉龐已經腫脹不堪,這會兒笑起來總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動,血液流得快了些,身上的凍瘡又開始疼癢了起來。聶晴忍耐不住的伸手去抓,沒多大會兒功夫便感覺到自已的手指甲已經濕潤了起來。這是血與膿,幾個月以來聶晴已經習慣了這些,她甚至感覺不出她身上那種異樣的腥臭味兒,那種膿化開之後特有的臭味兒,她已經習慣了這些。

  道一依著她的哀求,將她放在了慕家必經的一條道路上,不由站得遠遠的看了起來。他看到聶晴蹣跚著想要朝那邊走過去,嘴角邊不由自主掛起一絲冷笑來。

  屋裡好像是有人聽到了外頭的聲音,遠遠兒的道一都好像聽到了孩童傳來特有的清脆響聲,唧唧喳喳的,像鳥兒一般吵鬧。

  “爹,娘,這兒有個叫花子。”一個小小的孩子跑了出來,一邊好奇的盯著聶晴看,嘴裡還發出嫌棄的聲音,一邊捏著鼻子倒退了兩步:“她可真是臭啊!”

  聶晴當初嫁給慕長生幾年,雖然她對於這個男人不上心,可住了幾年總歸知道這附近隻住了慕家人而已,而慕家隻得長生一個獨生子,不應該有孩子才是,聶晴心中有些疑惑,難道是這兒又搬來了別的人家?或者是當初長生看到自己離開,所以心中難受,見到這兒的情景總歸有些心痛,因此搬家了?這樣一個念頭湧上聶晴心頭,她先是有些得意,接著又有些甜蜜,末了還有些著急,長生若是搬了家,誰來給她付銀子?

  若是不付銀子,道一白送自己回來,他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想到道一的手段,聶晴渾身開始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她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去想她的丈夫會搬到了什麽地方,正急得想哭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那孩童的吵鬧聲將屋裡的大人吵到了,這會兒正有人出來,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衣袍,面容斯文,留著三尺青須,雖然已經有十年以上沒有見過丈夫的面了,他已經老了,也不再早是聶晴印象中的那個他,可聶晴依舊是第一眼便將他給認了出來,這就是長生,這就是長生,他沒有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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