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魏成的真面目　　　　攝政王聞言，眼睛立刻笑眯成月牙，摟緊了雲紫洛，“我就知道是這樣。”

  雲紫洛輕笑著點他的胸膛，嗔道：“你什麽都知道了？”

  “那是。”攝政王柔聲道，“我的洛兒，我什麽不知道？”

  雲紫洛臉頰飛紅，心中卻滿滿都是甜蜜。

  她喜歡聽他用佔有的口氣輕喚自己的名字，她喜歡被他管，喜歡一切與他有關。

  “剛才去丞相府了？”攝政王低頭，深情地凝望著她。

  “嗯。”雲紫洛點頭，提到這事，便想起來晚上要安排的事情，倒可以請他幫忙。

  “懿，你幫我件事。”

  “什麽事你說，赴湯蹈火，也要為你辦到。”攝政王輕勾唇角，眼神卻絕無玩笑之意。

  “今天晚上幫我約魏成魏將軍，然後灌醉他。”

  雲紫洛徑直道出想法。

  “魏成？”攝政王一擰眉頭，“他？洛兒，你要做什麽？”

  “我要給他催眠，但他對我有敵意，只能在半醉狀態下進行。”

  “催眠？”攝政王不解。

  雲紫洛輕笑，“就是讓他的大腦短暫性處於睡眠狀態，你可以從他那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信息。”

  攝政王驚悚了，“這樣也行？”

  “我想試試，還沒試過。”雲紫洛吐吐舌。

  其實這個方法是從前的雲紫洛在書上看到過的，她本人從沒試過，那孩子更是沒試過，不知可有用。

  攝政王點頭，道：“好，那晚上我約他到聚仙樓來。”

  兩人正說到這，遠處一陣腳步聲向這邊奔跑而來。

  攝政王沉眸道：“洛兒，你先回院去吧。”

  雲紫洛應了，從樹下繞出來，走到了拱門處，就瞧見跑過來的是個矮子，身高一米三，孩子般的身材，卻頂著一顆成人的頭顱和一張蒼桑的臉，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雲紫洛心中微微一動，這不是何太平嗎？

  “娘子，娘子！”何太平看到雲紫洛，口水就從嘴角斜流了下來，含混不清地叫道。

  雲紫洛的臉當即變色，何太平身旁的兩個奴才已氣喘籲籲從後面跑了上來。

  見到這個場景，其中一個趕緊拉住何太平，低聲道：“少爺，那不是少夫人，你認錯了。”

  另一人則上前向雲紫洛賠不是。

  何太平吵著嚷著蹦著，叫道：“她比娘子的屁股大，腰細，腿長，我要她做娘子！”

  雲紫洛都感覺自己一張臉快要被他說得掛不住了，臉色一冷，便要上前發作。

  一道黑色的身影已先她站到了何太平身邊。

  “誰放他出來的？”

  冰冷的聲音有如來自雪山，冷得讓人打顫。

  看清來者是誰後，兩個奴才嚇得魂飛魄散，“撲通”跪倒，“攝政王！”

  攝政王微眯鳳眸，眸中冷光懾人，“還不把他帶回去？要是再讓本王看到他，後果自負！”

  兩個奴才隻以為少爺衝撞到了攝政王，滿頭大汗，不顧何太平的拚命掙扎，一人堵住他的嘴，另一人架起他的一隻胳臂，飛一般地離去。

  “混帳東西！”攝政王怒容不減。

  回過頭來看雲紫洛時眸光已轉為溫柔。

  雲紫洛不自覺地感覺到安定，衝他輕輕一笑，由於面紗戴起，攝政王只看到她眉梢挑起，天生一股嫵媚盡堆眼角。

  不由癡了。

  正這時，一陣環佩叮當聲響起，幾個身影從拐角處搶了出來。

  “那矮子死哪去了？”雲彩麗的聲音首當其衝。

  雲紫洛看過來時，就見雲彩麗和一個宮裝女子帶著丫環有些喘氣地出現在花叢旁。

  “雲紫洛？”

  雲彩麗看到她時，先是一怔，而後眸中有熊熊火光燃起，氣衝衝地哼了一聲。

  雲紫洛回頭朝攝政王看去，卻見那個位置已經空了。

  他原來已經先藏了起來，或是，離開了。

  “二小姐？”那個宮裝女子似乎這才認出來這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是那個醜女雲紫洛。

  雲紫洛迎著聲音處凝神看去，這才想了起來，這女子不就是穿越當天被她打了一頓的雲裳嗎？

  此時換了婦人的發髻，一時沒認出來。

  “什麽二小姐！”雲彩麗脾氣大地喝道，“我們還不快去找那個傻子！讓你在家看個傻子都看不住，我還要你做甚麽！要是他在四王府鬧出什麽來，我怎麽向姐姐交差？”

  雲裳忍氣吞聲不語。

  雲紫洛心中驚異，難道這雲裳，竟然也跟了何太平？

  待兩人離開之後，她拉住一個也在搜尋何太平的的何府小丫環問。

  那丫環吞吞吐吐地說道：“那是雲姨娘，是我們少夫人的姐妹，少夫人嫁過來幾天后，做主納了她為妾。”

  雲紫洛見她說得不爽快，便給了她一大錠銀子，讓她把事情詳細說來。

  那丫環見了這麽多錢，一時高興，便口無遮攔起來。

  “雲姨娘那天來看我們少夫人，不知怎搞的，吃過午飯後睡到了少爺房裡去了，被少夫人捉/殲在床，不得已才做了我們少爺的妾。若論出身，雲姨娘做小官宦人家的正室也是沒話說的。”

  雲紫洛心中已明白。

  敢情這雲裳，也是被雲彩麗設計了？

  心中暗暗記下此事。

  ***

  這天晚飯後，一輛普通並不惹眼的馬車停在了聚仙樓門外。

  雲紫洛褪了女裝，換上一件玉白色的窄袖長衫，頭髮用碧玉冠束在腦後，腳蹬一雙烏雲靴，腰懸玉佩，頗有些男兒風采，卻又更顯俏麗。

  墨發飛舞，衣衫紛揚，她手握折扇，款款步進聚仙樓一樓大廳。

  頓時吸引了樓中許多人的視現。

  只是少年雖美，臉上卻蒙著一塊面紗，讓人無法得窺真顏。

  雲紫洛站在掌櫃的處說了會子話，過了片刻，姚玲玲的馬車到了。

  她一進來，雲紫洛便叫住了她，姚玲玲衝她點頭，兩人一起坐到了角落。

  “洛兒，你要我在這裡看什麽？”姚玲玲有些緊張地問。

  “你在緊張？”

  雲紫洛端茶輕抿。

  “我——”姚玲玲沒有否認。

  “玲玲，你要堅強。”雲紫洛歎口氣，“今晚，無論你聽到什麽，都不許激動。”

  姚玲玲的疑惑更加強烈。

  坐了片刻，一抹大紅色的身影朝兩人走來。

  “肖公子？”姚玲玲注意到了肖桐。

  雲紫洛站起身，遠遠地笑道：“有勞聚仙樓的老板親自招待，我們可過意不去。“

  肖桐望了她一眼，徑直坐到了桌旁，笑，“等你的酒樓弄好後，我怕會是常客。”

  “在上面？”雲紫洛單刀直入。

  肖桐點頭，目光轉到她的腰間，“你怎麽把曖玉佩在了腰間？”

  “不行？”雲紫洛反問。

  “我說過，這是雲輕屏的玉。”肖桐說著，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托腮看她，“戴著它會有危險，你還這麽招搖過市！”

  雲紫洛瞪他，“我喜歡，與你有關？”說著將曖玉扎進腰帶。

  肖桐見她杏眸一瞪，十分可愛，不由爽朗地笑出來，在腰間摸了一副棋盤出來，“陪我下一棋可好？”

  雲紫洛看了眼身旁心神恍惚的姚玲玲，輕點頭。

  ***

  聚仙樓的甘露閣中，宮燈高懸，屏風後，小窗前，一壺酒，半桌菜。

  攝政王坐在太師椅上，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盅，眸光不定。

  門輕輕敲響，鬼魅領著一男人進來。

  魏成狗腿地小跑到桌前，低聲下氣地問：“攝政王，您找我？”

  攝政王眸光銳利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魏將軍這次前往東林受累了！”

  “不累不累，這是小將份內之事！”魏成趕緊答道。

  “魏將軍年紀青青，為人謙虛有禮，前途光明，本王特地擺下酒席來慰問將軍。”

  送上高帽子，攝政王面不改色地將兩人酒盅斟滿。

  魏成隻覺得受寵若驚，抬頭看著攝政王，眸光中滿滿都是激動。

  前途光明……攝政王這是答應要重用他了？

  他喜得捧起酒杯，哪敢怠慢，仰脖咕咚乾盡，攝政王舉杯，輕抿一口，反手將酒倒掉。

  “攝政王，您放心，我魏成就是當牛做馬也一定辦好您交待的事！”

  魏成將胸脯拍得錚錚直響，隨著酒量增多，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含糊。

  攝政王側頭看了眼宮燈中的燭芯，時辰差不多了，他抬袖優雅地拭去嘴邊的水跡。

  “你先坐坐，本王去去就來。”

  “攝政王……您老慢走……”魏成打了個酒嗝。

  雲紫洛與肖桐的棋下得並不快，邊下邊聊著。

  不一會兒，樓梯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姚玲玲先朝那邊望去，赫然驚住。

  “是攝政王！”

  她有些慌張，像老鼠見到貓一樣感到微微的恐懼。

  雲紫洛心中卻是一喜，隨她的眼光看去。

  果然，那個身材健碩勻稱的男子曳著黑色長袍，從樓梯的陰暗處一步步踱下，面無表情地望著前面，鳳眸幽深得如同一潭深泉，讓人不寒而栗。

  聚仙樓下剛才還鬧哄哄的，突然間就陷入了沉寂，誰都不敢作聲。

  攝政王隨意地朝這邊看來一眼，姚玲玲迅速低下頭，裝作沒看到。

  雲紫洛衝他輕挑眉梢。

  攝政王冷酷的五官曲線頓時柔和了下來，驚豔地打量了一下她，才微微點頭，轉身走出了聚仙樓。

  “我們可以上去了。”雲紫洛推推姚玲玲。

  肖桐看著下了一半的棋，有些惋惜地收進棋盒，看著兩人的背影上樓，輕輕歎息一聲。

  這幾天內，腦海中總是頻頻出現這個女子的音容相貌。

  而那天與她下棋的場景更是深深印在了心底，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麽清晰。

  所以今天，他鬼使神差地提出與她下棋，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想再回味回味。

  罷了，也許，這只是他一時的新奇而已。

  雲紫洛與姚玲玲上了二樓，找到了甘露閣，裡面一片死寂。

  雲紫洛推開虛掩的閣門，放輕腳步走了進來，便瞧見屏風後一個青衣男人，趴在桌上哼唧著。

  “魏成！”姚玲玲從後面衝了過來，推了幾把喝醉的男人，“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的酒味？你喝酒了？”

  “他醉了。”雲紫洛淡淡道，“不，應該說是半醉。現在，我要用催眠法來誘導他說出任何你想要的答案，玲玲，記住別激動地衝過來，否則，會干擾我。”

  “好。”姚玲玲擔憂地望著魏成。

  雲紫洛已扶他仰躺在椅上，。

  魏成的眼前晃過好幾個身影，他指著姚玲玲的方向，含糊地問：“玲玲？”

  姚玲玲面色一喜，剛要回答，雲紫洛已製止住她，“別說話！”

  “你是誰？”魏成不是特別醉，頭腦內還保持著一線清醒，在腰間摸索了下，已撥出自己的長劍。

  “魏成，看著我的眼睛。”雲紫洛的聲線突轉柔和，眸光也漸漸輕柔起來。

  魏成一怔，對上她的眸子，目光有瞬間的渙散。

  “咣當”一聲，長劍墜地。

  “魏成，看著我的眼睛，你現在已經睡著了，你已經睡著了，你在做夢。”

  雲紫洛的聲音有如盅惑般，飄蕩在空氣中。

  “我在做夢。”魏成怔怔地重複著。

  窗外，不知何時靜靜站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男人眸中出現訝然之色。

  “嗯，你在做夢。”雲紫洛輕輕道，“你叫什麽名字？”

  “魏成。”

  “今年多大？”

  “二十二。”

  “你在朝中任何職？”

  “五品討夷將軍。”

  “一個月前你在哪裡？”

  “東林。”

  “……”

  “……”

  幾乎是問什麽答什麽，姚玲玲震驚得張大了嘴，躲在暗處的攝政王也感到駭然。

  雲紫洛見姚玲玲已完全了解了催眠術的真實性，這才轉到正題。

  “魏成，你最想得到的東西是什麽？”

  “權力。”

  姚玲玲的臉色微白，雲紫洛繼續輕問：“魏成，你最愛的女人是誰？”

  魏成沉默了片刻，道：“沒有。”

  沒有？連雲紫洛也愣了一下，趕緊接著問：“姚玲玲和何纖兒衝突了，你會幫哪一個？”

  “何纖兒。”

  姚玲玲的臉瞬間慘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

  雲紫洛一手扶起她，不敢隨意轉動視現，仍然盯著魏成，“為什麽？”

  “我喜歡何纖兒。”

  姚玲玲的頭一陣暈眩。

  “你不喜歡姚玲玲嗎？”雲紫洛握緊了姚玲玲的手，再次問。

  “不喜歡。”

  雲紫洛能感覺到握住的那隻手已經僵硬得一動不會動了。

  “那你為什麽娶姚玲玲不娶何纖兒？”

  “姚丞相有權。”魏成直接回答道，連思考都沒用多久。

  “魏成！”姚玲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一把甩開雲紫洛的手，臉上早被淚水糊滿，指著魏成的鼻子大罵，“算是我姓姚的瞎了這雙狗眼，居然看中了你這個貪權的小人！魏成，你居然狠心欺騙了我這麽多年！”

  “撲通！”魏成的精神已處於極度疲倦，雲紫洛一結束催眠，他便倒在桌上睡了過去。

  “玲玲！”

  雲紫洛的眉宇間浮出憂色，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衝動了些。

  姚玲玲卻一腳重重揣在魏成的胸膛上，轉身抹淚飛奔而去。

  雲紫洛剛想追，一抹黑色的身影已攔在她面前，沉聲喝道：“鬼魅！”

  窗欞輕動，鬼魅已躍向夜色之中。

  “懿，我是不是做錯了？”雲紫洛揚起小臉，很不安地看著攝政王，將兩隻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之內，自然地尋求著他的安撫。

  攝政王的兩隻大掌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沒錯，洛兒，現在知道，為時不晚。”

  “嗯。”雲紫洛拉過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一頭扎進男人寬闊的懷抱，“懿，你別這樣待我。”

  “不可能。”攝政王緊緊擁住她，簡單肯定的三個字，卻讓雲紫洛無比的安心。

  她相信，他不會的。

  她相信，他對自己的那顆心，就像自己對他一般摯誠。

  “洛兒，有沒有人說你今天很美？”攝政王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美？”雲紫洛愕然。

  “嗯。你穿著男人的衣服……很you惑人。”攝政王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雲紫洛的臉“轟”地一聲熱了起來，“盡胡說！”

  “我說的是實話。”攝政王的手在她細若楊柳的腰肢上撫摸著，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手感。

  突然間，掌心被咯了一下。

  他低頭望去，抽出了雲紫洛扎進腰帶的曖玉，臉色大變，“這玉怎麽在你這？”

  雲紫洛見他反應甚大，也不禁奇怪了。

  “這玉是我娘留給我的，不在我這，難道在你那？”

  攝政王的臉色又變了幾分，好半晌，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伸手解開了她系玉的紅繩，將曖玉拿在了手裡。

  “洛兒，這玉不是你的，佩著它，會給你帶來危險。”

  他沉聲解釋。

  聽到他與肖桐說出差不多的話來，雲紫洛氣不打一處來。

  可在攝政王面前，她的脾氣發不出來，全化為了委屈。

  紅唇一嘟，問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這玉是誰的？”

  攝政王的手心緊緊攥曖玉，想了一想，道：“這玉是雲輕屏的。”

  雲紫洛腹中有火直竄，咬唇道：“她長得比我好看，又有祁夏第一才女的名頭，楚寒霖當初為了她那般羞辱我，現在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你們也要奪去給她是不是？”

  攝政王一愣，“洛兒，你是這麽想的？”

  “難道不是嗎？那你說，這玉明明就是我的，我娘從小就給我掛在脖子上的，怎麽會是雲輕屏的？”

  雲紫洛隻感到身體內的不甘全湧了上來。

  那些不甘與怨恨，都壓抑在從前雲紫洛心底的最深處。

  “洛兒！”攝政王沉聲道，“這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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