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屋子裡,母女倆正在說悄悄話,朱氏握著林氏的手,細細的摸著,心疼的說:“以後有什麽難處,跟娘說,別藏著掖著,娘看了難受,知道嗎?”做姑娘的時候,家裡一點活都不讓她乾,現在這手變的,比她的都要粗糙,讓她這個當娘的,實在心疼。
“娘,現在分家了,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你就別擔心女兒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女兒不在你身邊伺候著,別讓女兒牽掛著!”林氏紅著眼眶,溫柔的說著,眼裡盛滿了不舍。
她知道娘來這裡一趟不容易,很想讓娘住下,可是家裡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開口挽留,只能含淚不舍的讓他們離開。
對於這一點,陳魚心裡也很鬱悶,心裡有一股的衝動,想要盡快的賺錢把家裡的房子蓋起來,這樣外婆他們來了之後,就能住了。
朱氏他們匆忙的來,匆忙的走,徒留了許多的遺憾跟無奈。
“春娘,大舅子說晚稻如果真的能成的話,明年他們也種,”在整個村子包括自家人都落井下石的情況下,自家的大舅子這樣的支持,讓陳冬生心裡充滿了期盼,希望這一次,自己真的能成功。
這樣,他就能回報林家人對自己的恩情了。
“那肯定的,要晚稻真的成了,估計村子裡的人看到了,也會跟著種的,”林氏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著,顯然此刻的心情很不錯。
“我討厭他們,”陳魚見林氏寬宏大度,心裡很是不爽,“他們都壞,拾掇奶奶來罵咱們,還打魚兒……,”
“小魚兒,”林氏一聽,莞爾一笑,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溫柔的教導著:“討厭一個人,也需要用心的,你外公跟娘說過,不是最重要的人,咱們不必用力氣去計較別人的對錯,所以娘這一輩子過的很踏實,雖然別人覺得娘很懦弱,可是真的計較起來,又能得到什麽?”
林氏的一番話,讓陳魚很是吃驚。她一直以為林氏是軟柿子的性子,任由別人揉捏,沒想到心底裡還有這番的見解,讓她不得不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外公起了好奇之心……有這份豁達跟睿智,想必也不是個小人物。
“娘,那奶奶跟二伯母欺負咱們,要咱家的吃食跟銀子,我們也要忍讓嗎?”其實,許多的事情都是矛盾重重的。
就如兔子不吃窩邊草,又來一句近水樓台先得月,而林氏所說的大道理,也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不爭,受盡欺負,爭,又違背了林氏心裡的意願,又不甘心被欺負,所以矛盾不已。
“等你爹賺夠了銀子,咱家自己買地蓋房子,圍個大院子,鎖上門,這樣的話,你奶奶跟你二伯母就沒有辦法了。至於現在……先忍忍吧,不要去招惹她們就是了!”林氏又用了一套林氏理想法處理了這一次的事。
誰願意招惹她們啊!?都是她們自己主動上門的,好不好?陳魚在心裡咒罵著:我寧願餓死都不願意招惹她們,她們比小鬼更難纏……。
這件事,雖然因為朱氏的到來而落幕了,但是林氏對那邊更加忌諱了,基本上跟周氏也不怎麽走動,關好門,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爹,咱家的荒地要種什麽?”陳魚跟在陳冬生的後面,好奇的問道。
“種什麽都不行,沒收成,先緩緩,養肥了地再說,”陳冬生語氣裡充滿無奈。
“喔,”陳魚沒有再多問了,她心裡盤算著,大胡子叔叔送來的土豆可以放在荒地裡試種一下。這裡的荒地跟北方的荒地不一樣,是山地的一種,是可以用草燒灰當肥料,讓來年的土地能充滿生機。
順著山勢蜿蜒而上,陳冬生家分的能出產不錯的山地在半山腰,那裡的番薯長勢喜人,讓人露出笑顏。
“爹,這些山地屬於咱們家了,那是不是該挖個土窖呢?”陳魚好奇的問道,因為她查看了周圍的土壁都完好無缺,以為是之前沒有分家,所以才沒有挖的。
“土窖?什麽土窖?”陳冬生驚奇的問。
“額!”糟糕,好像又多嘴了,陳魚啞了一下後無辜的嘟著嘴嚷道:“姐姐說,奶奶那裡不是挖了地窖嗎?分家以後,咱家還跟奶奶用一個地窖嗎?”要是敢,那收的糧食,還能回的來嗎?
“肯定是不行的,”對於這一點,陳冬生搖搖頭,連想都不想的就否定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這樣做了,他們一家人下半年就得餓死了。
“那就是了,爹爹,你說咱家在這裡挖個土窖,”陳魚一邊說著,一邊筆畫著,“這山地的內壁很厚實,在裡面挖土窖,把番薯放進裡面去,也不用你跟娘那麽辛苦的一點點挑回家,還不被奶奶知道咱家收了多少的糧,這不是一舉數得嗎?”
唉,真累啊,有什麽注意都得找借口,糊弄一下,真是太悲慘了。
陳冬生怔愣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緩慢的點點頭說:“這個注意不錯,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挖土窖也得需要人,是不?”
“嗯!”由於陳冬生的眼神太古怪,陳魚沒有再多說什麽了,怕再說下去,就要出馬腳了。
夜晚,林氏趕著三個孩子睡了之後回了房,這幾天胡氏沒有來鬧騰,她的日子過的比以前滋潤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嘴角總是泛起淡淡的笑意,那溫柔中的幾分風情平添了幾許的魅惑,讓陳冬生的雙眸緊緊的跟隨著,弄的林氏臉上紅暈一片。
“你幹什麽呢?”被盯的不好意思了,林氏嬌嗔的責問道。
“春娘,你真好看!”木訥的陳冬生不是傻子,他只是忠厚而已,吼吼。
“都老了,還好看,你哄我呢,”林氏的嘴角彎彎往上翹著,眼裡滿是喜悅,但表情卻是不滿不屑的。
“我哄你幹啥,春娘,咱再生個娃吧,”陳冬生磨拳霍霍,狼手隨時準備往前前進。
“我都二十八了,快三十了,還能懷上嗎?”林氏的眼裡也是渴望的,可魚兒都六歲了,她一直都沒有懷上,失望一直緊緊的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很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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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啊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