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子就能聽到魏嬤嬤的“哼唧”聲,衛延懷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去看夏青荷,見她臉上沒有不耐的神情,這才放下了心來。
保全稍稍有些得意,能得主子屈尊降貴,也就只有他們老魏家有這個面子。
三人進到裡屋,魏嬤嬤俯趴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被子,到是也看不出傷地有多重,保全連忙上前一步道:“娘,爺記掛著你,來看你了。”
魏嬤嬤側過頭去,看到衛延懷和荷姨娘並肩站在三步開外,頓時眼淚就流了出來,“爺,請恕老奴無法起身給你請安行禮。”
相對於保全的智商,魏嬤嬤倒是很清楚怎麽做才能打動衛延懷的心,也不急著開口說自己的傷勢如何如何,而是讓保全先將衛延懷和荷姨娘二人伺候好了,奉上了茶水點心。
魏嬤嬤的行為果然讓衛延懷的面上一軟,道:“嬤嬤不用這麽忙活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可是已經請過大夫了?”
保全點頭道:“大夫說這傷勢怎麽著也得養上三個月,加上又是受驚又是受寒的,奴才看著實在是心疼啊。”
大夫雖然說傷不了筋骨,可是魏嬤嬤的心卻是懸起的,她可不認為白晝說的全身經脈盡斷的話是開玩笑的,就說現在身下的傷就疼的麻木了似的,那種打法完全跟大宅子裡的行刑不一樣,可是她偏說不出什麽來,因為大夫看過之後說這傷勢並不算重。
“爺,是老奴不好,給你丟臉了。”魏嬤嬤老淚縱橫,她是衛延懷的人代表的衛延懷的臉面,這大房的人不給面子就算了,偏夫人這個當家的也絲毫不為她考慮,甚至還挖了坑讓她跳下去,這算怎麽回事啊。
衛延懷道:“嬤嬤快別這麽說了,我是吃你的奶長大的,這點子情分自然是跟別人不相同的。”
魏嬤嬤一臉感激的說道:“爺能記掛著老奴,也是老奴的祖上積德,不過老奴希望爺還是將保全這小子調到馬廄管馬吧。”
保全一聽魏嬤嬤這話,臉都綠了,娘莫不是病糊塗了,這爺身邊跟隨的小廝不好反倒是要讓他去那臭烘烘的馬廄,這是什麽道理。
夏青荷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頭,這魏嬤嬤到比她的兒子有心計多了,這一招以退為進怕是要陰李氏了。
衛延懷道:“嬤嬤這是說的什麽話,但凡有我一日在,你們老魏家要比其他的奴才過地體面。”
“爺的好意老奴也明白,可是老奴得罪了夫人,再不敢在夫人面前露臉了。”魏嬤嬤垂下眼簾,遮蓋住眼睛裡的恨意。
果然聽到衛延懷問道:“嬤嬤這話是什麽意思?”
魏嬤嬤慘笑道:“大抵是之前老奴替爺瞞下荷姨娘的事,夫人知道了惱了老奴,所以才會眼睜睜的看著老奴挨板子連句求情的話都不說吧。”
夏青荷就坐在他的身邊,衛延懷一聽魏嬤嬤這樣說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怎麽說也是一家之主,難不成寵愛個女人也不成,這李氏還當真是妒婦,魏嬤嬤只不過是照料過荷姨娘幾次就被她記恨了,是不會哪日他若是不在了,也要開始算計他的女人了。13acv。
“奴才知道這一次是錯了,丟了爺的臉,奴才幾乎是沒臉見爺了,夫人好幾次讓人在奴才跟前透露爺不喜衛欣兒,想給她幾分顏色看看,奴才一心想著爺,想讓爺開心,這才出了這樣的昏招,讓二姑娘給抓住了把柄。”魏嬤嬤又是愧又是羞的說道。
她是看著衛延懷長大的,對於他的心思可以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衛延懷就是個典型的欺軟怕硬的,別看他是衛澈的二叔,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對於這個侄子是存在恐懼的,特別是在侄子看上去前途無量的時候,他更加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衛澈。而衛澈就是衛青鸞最大的靠山,衛延懷嘴裡說的好聽,可是讓他為了一個奴才去得罪大房,等到他之後想清楚了,他們老魏家也不用在這府裡頭生存了。
可是李氏卻是不同的,李氏是他的妻子,夫為妻綱,在衛延懷的眼中李氏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想要打就打,罵就罵,完全不用顧忌其他的。所以魏嬤嬤毫不猶豫的把這份仇恨值轉到了李氏的身上。
衛延懷一聽魏嬤嬤這話臉色不由得一沉,本來她就覺得魏嬤嬤會做出這種蠢事也不該同情,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李氏的手段,李氏竟然想借著衛青鸞的手除去魏嬤嬤,除去他的左臂右膀。衛延懷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壓抑下心中的怒氣反問道:“你說的可是事實?”
魏嬤嬤痛哭流涕的說道:“老奴哪裡敢欺瞞爺,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審問那幾個丫鬟,想必她們一定會說實話的。”
魏嬤嬤的話音剛落,衛延懷就像是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
夏青荷微微翹了翹嘴唇,輕挪步子移到魏嬤嬤跟前,掏出一盒子掐絲琺琅的盒子道:“嬤嬤,這是上好的傷藥,嬤嬤用了,這傷也能好的快一點。”
夏青荷的示好讓魏嬤嬤的神色一怔,再看她笑盈盈的樣子,心裡頭頓時也明白了過來,如今她算是個李氏結下仇了,若是還想在內宅裡頭生存下去,她就必須另外找一個靠山,而荷姨娘這個深得衛延懷寵愛的便是最好的人選。
魏嬤嬤微顫顫的伸手接過荷姨娘手中的盒子,神色恭敬的說道:“姨娘的好意,老奴就心領了,等到老奴養好了傷,姨娘若是有什麽差遣,老奴一家定當赴湯蹈火。”
夏青荷眉眼彎彎,露出滿意的笑容。
衛延懷從魏嬤嬤處出來後,便直奔二房的主院。
守在院子門口的丫鬟一見到他,神色便很慌張,剛要開口,卻被衛延懷的一個瞪視給止住了。
“你若發出一點聲音,小心爺拔了你的舌頭。”衛延懷壓低著聲音警告著。
丫鬟嚇的哆嗦,卻不敢再開口示警,隻喏喏的垂下頭去。
衛延懷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正房,穿過正廳到了偏房門口。卻聽到李氏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今日到底是出了一口氣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那老貨就仗著老爺吃過她幾口奶,張狂的跟個什麽似的,也不想想這內院裡是誰做的主,我若是想要動手收拾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李氏得意洋洋的說道。
魏紫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若是老爺知道了……”
“怕什麽,這動手的是衛青鸞那丫頭,他若是有本事就去找那丫頭討公道去,我看他也就只會是窩裡橫的,在衛澈跟前就跟個什麽似的,就他這樣子的還想著威遠侯府的爵位,呵,也是我倒霉嫁了個這麽沒本事的,只會打妻子的軟蛋,在外頭就慫了。”李氏這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呢,之前被衛延懷打了一巴掌,之後他更是沒在她跟前出現過,天天都去荷院那狐媚子那裡,氣地她心肝都疼了,這抱怨的話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李氏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聽到“嘭”的一聲巨響,衛延懷一腳踢翻了那架八幅屏風,臉色前所未有的鐵青。
李氏唬地身子一抖,就從床上掉了下來,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找心腹丫鬟吐吐苦水,卻被衛延懷給聽了去,一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臉色驀的變地慘白。
魏紫更是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會攤上這麽個主子,今日過後,她怕是連命都要沒了。
李氏見衛延懷一聲不吭,就好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心裡頭越發慌地厲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衛延懷跟前解釋道:“老爺,您聽我說……啊”
進子的唧他。這才剛開了口,迎面便是一腳飽含了雷霆之怒的窩心腳,李氏慘叫了一聲,就被掀翻到了地上。
“呵呵,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麽不滿爺啊,你倒霉,要不然爺送你回李家,好讓你再找個好的,免得跟了爺這個慫的,讓你受委屈。”衛延懷怒到了極點,對於一個好面子的男人來說,被自己的妻子看不起,這無疑是一件傷自尊的事情。
李氏頓覺心口難忍,可是看到衛延懷第一次氣地身子都在發顫,便慌地不得了,剛一張口,卻是嘔出了一口血來。
魏紫頓時嚇地魂都沒了,今天莫不是要弄出人命了。
衛延懷見李氏吐了血,卻依舊感覺不滿足,上前拎住李氏的衣領,“啪啪”的又是兩巴掌,“你不是說爺只會打老婆嗎?那今天若是不打你,豈不是讓你白冤了去。”
李氏被衛延懷打地頭昏眼花,饒是有那千般萬般的話要解釋也開不了口。
魏紫咬了咬牙,上前抱住了衛延懷踹李氏的腿求道:“老爺,老爺,請你看在少爺和姑娘們的份上饒過夫人這一回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衛延懷見李氏的整張臉都腫地跟個豬頭似的,“哼哧哼哧”的喘著出氣,他的心裡很是憤怒,卻也知道總不能真將李氏給打死了,轉身看到魏紫的樣子,又是一腳將魏紫給踢了出去,他沒法打死李氏,可是打死個丫鬟也是不妨事的。
魏紫給踢地三尺遠,緊接著眼白一翻,便昏死了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醒過來的機會,只希望下輩子自己投胎別再做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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