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青鸞終於被“恩準”下床了,在床上整整憋了一個月,因為有慕容玉橈的藥膏,身上的傷痕都快淡的看不出痕跡了。太子一案,也正式落下帷幕,最後那個凶手的名頭被攤派到了一個曾經被惠妃欺負過的宮妃上。
當然青鸞知道這僅僅只是因為皇帝想要有個人背下這件案子,那那位幾乎名不見經傳的宮妃很不幸的被選中了,連帶著整個家族都跟著一起遭了殃。
青鸞再一次認識到了朝堂上鬥爭的殘酷,整整一個月,因為多方的壓力,皇上不得不打消對付魏王府的念頭,甚至為了盡快平息這件事帶來的不良後果,不得不推出一個無辜的宮妃頂罪。
“那如果世子跟姑娘意見不合或是吵架了,我們是幫姑娘還是世子?”俏兒一屁股坐在夏至的跟前,又問道。
主仆三個沿著秦親王府的後花園漫步,行至落水亭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楚氏和上官靜,跟著她們的還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夫人姑娘,有些青鸞看著還眼熟,有些卻是不認識的,當然這當中青鸞最熟悉的便是魯國公夫人同蔣瑤。
青鸞點了點頭道:“行,那你慢慢挑選,等挑到了合適的就跟我說。”
俏兒臉上閃過一絲委屈,隨即捏了捏拳頭,問道:“夏至姐姐,我們作為姑娘的陪嫁丫頭是不是該一心一意的為姑娘考慮?”
“噗——”青鸞被夏至的這句話給逗的噴了睡,隨即揉著肚子笑道,“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喜歡他?”
青鸞抬頭看了一眼夏至,這丫頭比她還大兩歲呢,如今她都嫁人了,似乎也該考慮一下身邊的人的歸屬了。
這完全就是外在的原因嗎?不過夏至的這個擔心還真是有那麽幾分意思,可見這逆天的娃娃臉也不是一本萬利的,至少別人不喜歡跟他一起,因為那顯了自己的老相。
“怎麽了誰有惹到你了?”
了月準床經。俏兒說了半天,見自家姑娘依舊不動不言的坐著,甚至臉上的神情都沒有變化,不由得急道:“姑娘,你可有聽到奴婢的話。”
楚氏看到青鸞便笑著上前道:“大嫂今日終於出來了,想必是養好了傷,正好今日目前請了各位夫人同姑娘,大嫂也一起吧。”
想那孩子在世上不過走了半年,被封為太子,受盡寵愛,上官睿曾經都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可是最後呢,最後連殺害他的真正凶手都沒有找出來,實在是太可悲了。
俏兒是聽了夏至的話,因此在最後面加了一句令青鸞哭笑不得的總結性的話,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丫頭年紀輕輕有這麽“深”的感悟?
夏至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青鸞卻是已經從那股子離別的愁緒中回過了神來,拍了拍夏至的肩膀道:“行了,你也不必這樣,你的話也沒有錯,上官絕都是錦衣玉食的長大的,到了哪裡還真未必能夠適應的了。”
“你別吵了,嘰嘰喳喳的像個麻雀似的,吵得我腦兒疼。”夏至拍了一下俏兒的背,看上去有些生氣,其實不過是被俏兒的話給影響了,這心情一下子就壞了下來。
上官煜不服氣,不知道上官瀝心中是如何想的呢,青鸞盯著楚氏看了一會,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忽而一笑道:“看著今日的太陽不錯,才想著出來走走,世子並不許我累著,就不去了,諸位玩的高興些。”
青鸞睨了她一眼道:“可不許亂說話。”
青鸞朝著那一眾人點了點頭。
夏至立時點了點頭,在花園裡走了一圈,青鸞便覺得有些累了,這才同夏至白晝一起回了聽濤苑,早春的陽光其實並不是很烈,不過就這麽走了一圈,青鸞的面色便紅潤了起來。
很多枝頭都冒出了細細的枝芽,青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人常常待在屋子裡都要發霉了。
這一段時間上官絕很忙,白天幾乎很少待在秦親王府,而晚上回來的時候青鸞往往都已經睡著了,夫妻倆即便是同床共枕,都難得說上幾句話。13acv。
等到所有人都走遠了,夏至才道:“奴婢看著這二少夫人就跟個笑面虎似的,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猜了。”
就在姑娘出嫁前,她還一直以為小扇子是比她小很多歲的弟弟呢,對他也從來不設防,將近二十歲的人了看上去還是十歲出頭的樣子,若是照這種逆天的長法,這會看上去還像是姐弟,若是過了十年,二十年,自己豈不是看上去像是小扇子的娘了。
從婚前到婚後,夏至幾乎可以說是見證了上官絕和青鸞的感情發展,兩個人從一開始的陌生到熟悉,從討厭到喜歡,從一開始就是上官絕在追求自家小姐,一個人可以為了另外一個人連命都不要,這種愛自是不用懷疑的。
老王爺自己放手了西北的軍權,可是如今西北卻需要一個秦親王府的人去壓陣,青鸞知道二房對於這個機會亦是虎視眈眈的,畢竟那裡才是秦親王府的根,如果能夠收攏了西北的軍權,那才是真正的秦親王府的主事者。
青鸞也不出聲,就這麽默默的看著夏至一臉的糾結,照著夏至話中的意思,她其實是喜歡小扇子的,不過就是嫌他長的太嫩了,當然這嫩不是小扇子的錯,不過她可以告訴小扇子,夏至嫌棄他什麽,讓他好好想想,爭取早日獲得佳人的芳心。
“世子妃說的對,這出去走一圈,那身體都會舒爽些。”夏至見青鸞起色不錯也高興極了,上了茶,陪著青鸞說話。
夏至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雷到了,連連搖頭道:“姑娘,還是不要了。”
夏至聞言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瞪了一眼青鸞說道:“姑娘說什麽呢?”
上官絕去西北的事情還沒有正式定下來,但是已經**不離十了,西北那邊混亂,皇上就不得不派一個能夠壓的住場子的人去,按理說上官絕是秦親王府的唯一嫡系,這身份自然是夠的,但是皇上卻希望秦親王能夠親自去。
俏兒亦是一臉的義憤填膺,握著拳頭道:“世子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剛才去大廚房拿東西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而且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姑娘穿著一件粉色的交領被子,下面是月白色的百褶裙,年紀看著比姑娘稍稍大些,關鍵是她很不要臉的偎在世子的懷裡。”
夏至和俏兒都是青鸞從威遠侯府帶過來的,俏兒剛剛才十三歲,是個很聰明的丫頭,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過自從到了秦親王府後,夏至為了不給青鸞惹麻煩,總是據著俏兒。
上官靜聽到楚氏的話臉上的笑便退了些,大概是因為不合眼緣的關系,上官靜一直都不喜歡青鸞,因為有著自家母親的警告,上官靜便沒有再像上次那樣主動挑釁,隻遠著青鸞,可是嫂子也真是的,好好的聚會偏要邀請她,這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從俏兒的形容當中,青鸞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了,這一身的衣著不就是今日蔣瑤的打扮呢,她這是還沒有放棄呢?青鸞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蔣家從一開始便盤算著要將秦親王府來到自家的陣營,因而才會想著讓蔣家二房的嫡長女嫁給上官絕。
夏至在青鸞的目光下不得不投了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姑娘不覺得小扇子一張娃娃臉實在是太具欺騙性了,若是以後別人把我當成他的娘怎麽辦啊?”
二月初,天氣已經開始慢慢的轉暖了,青鸞也終於步出了聽濤苑。
俏兒見自家姑娘不但不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不由得有些鬱悶,心裡還懷疑自家姑娘不會是氣傻了吧,因而又重複了一句道:“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就在湖邊的石道上。”
“你也別害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才是正理,我看你平常跟小扇子也是挺合拍的。當然這也要看你自己喜歡不喜歡,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挑個好夫婿的。”青鸞笑嘻嘻的說道。
楚氏笑著說道:“大哥和大嫂就是感情深厚。”
二來便是秦親王的年紀擺在那裡,與其讓上官絕去西北,假以時日再出一個名聲顯赫的戰神,那還不如用老人呢,至少他活著的歲數是有限的。
“姑娘,奴婢想不出來,奴婢真沒嫁人的想法,就讓奴婢繼續伺候您吧。”夏至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下不了決心。
為此,上官煜不止一次找過老王爺,不過老王爺的心中始終都覺得上官絕過去才是最合適的。
夏至點了點俏兒的腦門道:“你這丫頭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如果了,那我可以告訴你若是姑娘跟世子爺起了衝突,那我們自然是得支持姑娘的,你是跟姑娘親還是跟世子親了?”
青鸞樂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道:“不喜歡就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啊?若是不想嫁這府裡的,便是找了外頭的也可以。”
不過最後這個盤算落了空,蔣瑤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的跟前,就像是一隻跗骨之蛆,這還不要臉到了秦親王府了?
“那是當然了。”夏至點了點頭。
青鸞稍稍有些訝異,她一直以為夏至對小扇子怎麽說都是有感覺的,而小扇子以前雖然總是在夏至不注意的時候吃她豆腐,可是他也只是對夏至一個人這樣,別的丫頭小扇子也不放在眼裡的。
夏至絮絮叨叨的說的正歡,說了半天才發現青鸞沒有反應,隻用奇怪的目光盯著她,一時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臉道:“世子妃看著奴婢幹什麽,可是奴婢的臉上有髒東西。”
皇上非要讓他去西北,到了最後他索性稱病閉門不出,皇上總不能逼著一個身體不好的老人上戰場吧,雙方依舊是在僵持當中,不過青鸞覺得這最後上官絕是一定會去西北的,畢竟西北那條防線亂不得。
夏至這是急了,青鸞知道每一次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喊她姑娘,心裡頭不由得好笑,經歷了兩世,即便青鸞的年齡比夏至小,可是在青鸞的心目中,夏至便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她有責任為她挑選一個合心的夫婿。
“奴婢聽說西北那邊風沙很大,他們那邊民風很彪悍,姑娘家可以隨意打馬上街,不過那麽的人都長的很健壯,就連姑娘家都跟我們上京的男子一般高,吃食方面也很有限,世子若是要去哪裡肯定會黑上一大圈的。”夏至說的也是聽說來的,主要是給青鸞湊個話,不過到夏至看到青鸞的神情的時候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她真是蠢,明明自家小姐在為世子的離開難受,她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俏兒怏怏的閉了嘴,夏至神色擔憂的睨了一眼青鸞,又怕她尷尬似的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到是讓青鸞彎了唇角,這丫頭還說俏兒沉不住氣,她自己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不過到底是因為擔心她這個做主子,青鸞心頭微暖。
青鸞挑了挑眉,掃了一眼楚氏身後的人,楚氏雖然年紀比她大,特別是在二房同上官絕不怎麽和睦的時候還能一口一個大嫂的叫的甜,這種人要麽就是沒心沒肺,要麽就是心機深沉。
“夏至,你覺得小扇子如何?”青鸞看了一會便直言的問道,小扇子雖然長著一張娃娃臉,可是年紀卻是比夏至大,他又喜歡逗弄夏至,青鸞覺得這兩個人還是有戲的。
夏至當然不喜歡外頭的人,嫁了外頭的人就意味著要離開自己姑娘,她伺候了她那麽多年,打從心底的感恩自己遇上了這麽好的主子,早就打定主意要伺候主子一輩子的。
不能嫁外頭的人,那就只能嫁府裡頭的人,夏至將適婚年齡的男的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發現自己除了小扇子還真沒有其他的人選。
“夏至,你說西北是什麽樣子的啊?”青鸞走在秦親王府的花園裡,身邊跟著的是夏至和白晝,對於白晝的回來,夏至到是表現的萬分開心,畢竟當初白晝還在的時候,她家小姐根本就沒有什麽受傷的機會,白晝的功夫高強,遇到危險的時候比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靠譜多了。
“你又跟誰吵架了,不是說了收收你那爆炭脾氣嗎?”夏至和青鸞幾乎是同時開口的,當然夏至一出聲便是覺得俏兒同人吵架了,現在的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鸞笑了笑,便讓出了道來,楚氏領著那一乾人從她身邊經過,那蔣瑤經過她的時候還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意味深長。
俏兒道:“我是說如果,夏至姐姐回答便是了。”
終於有一個正常人的反應了,那場景自己這個做丫頭的看著都生氣,若是自家姑娘見了肯定會更生氣的,但是事關世子的忠誠,她是一定要告訴自家姑娘的。
主仆二人真說著話,就看到俏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皇上有皇上的想法,老王爺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夏至見她問這種問題便嗔道:“你說什麽話呢,世子又怎麽會跟姑娘吵架呢,世子恨不得將姑娘捧在手心裡呢。”
青鸞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夏至已經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俏兒的手問道:“你時候清楚,什麽女人,世子不是出門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還有哪來的漂亮姑娘啊?”
俏兒也知道這秦親王府不是威遠侯府,威遠侯府是青鸞的娘家,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當然是各種自在,可是一旦嫁了人就沒有這種自在了,更何況秦親王府的情況還這麽複雜,多少人等著抓青鸞的把柄,作為青鸞的陪嫁丫鬟自是該收斂低調些,免得給自家主子惹麻煩。因而在威遠侯府的時候,俏兒常常這麽氣呼呼的走進來,若是遇到了不平之事也不會忍下去,不過到了秦親王府,在夏至的耳提面命的情況下,俏兒已經很少會跟人紅臉了。
“這就對了。”俏兒突然轉了一個身對青鸞說道,“姑娘,奴婢生氣不是因為跟誰吵了架,而是奴婢剛才看到剛才世子在後花園跟一個姑娘拉拉扯扯的,這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夏至的一張臉更是紅的幾乎可以滴血了,微微的垂下了頭,也不說話,腦海中卻是浮現了那張討打的娃娃臉,突然又抬起頭問青鸞道:“姑娘,你不覺得我們倆看起來像姐弟嗎?”
皇上的心思也很好理解,首先西北那邊的人最服氣的自然是秦親王,便是戎人多年與他交戰,便是聽到秦親王的威名都會腿軟,如果秦親王出馬的話西北的清況應該很快能夠控制下來。
夏至見青鸞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心裡更加著急了,等了一會不由得問道:“姑娘,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許是俏兒那丫頭眼花看錯了。”
“我沒……”看錯,俏兒的話被夏至一個眼神給殺了回去。
ps:昨天去杭州了,所以就……不過昨天在杭州看了很多人,也認識了很多朋友,交流了關於寫文的心得,還是受益匪淺的,最近更新不給力,也被幾個作者朋友批評了,認識到了錯誤,努力改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