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裡的氣氛越發的壓抑了,皇上就這麽看著魏王妃重重的磕著頭,底下已經蜿蜒了一灘的鮮血,傻子魏王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面上盡是害怕,他或許不明白魏王府此時面臨的危機,可是他卻知道身邊這個快要暈過去的女人是他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張開了雙臂用力的抱住了魏王妃,眼神憤怒的瞪視著上官睿,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是壞人。
老王爺見到這一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直接走到了魏王夫婦邊上,看向面色瘋狂的上官睿:“皇上,這件事疑點重重,真正的凶手還逍遙法外,太子殿下便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天空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一夜過去,正殿裡的人早已經是面容疲倦,這一夜的驚魂簡直就是驚心動魄,轉眼間去掉的上百條人命,空了的坤寧宮,啟泰四年的伊始,幾乎是用鮮血鋪成的。
老王爺的話讓上官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戾氣重重的眸子瞪著老王爺。
青鸞當真擔憂刑悠悠,她的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也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住。
上官睿挑了挑眉頭,直接對著太醫吩咐道:“將她弄醒。”
那一地的鮮紅,幾乎刺痛了她的雙眼,即便是進了這正殿,那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仿佛還充斥著鼻尖,皇權之下,生命似乎顯得分外的渺小。
這樣的對峙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上官睿才重重大的坐回了位子,雙手掩住自己的面容,眾人見狀亦紛紛的垂下了頭。上官絕悄悄的松了一口氣,此時的皇上已然開始冷靜了下來,只要他不盛怒之下砍了青鸞,那麽一切都還有的挽回。
青鸞的條理還算清楚,上官睿的臉色卻更加的難看了,將兩個大活人運到坤寧宮從而不驚動外頭巡邏的禁衛軍,這人在宮中的勢力到是不簡單。
“侯勇,帶人將側殿仔仔細細的搜一遍,一寸都不許放過。”上官睿的臉色鐵青,心中更多的懷疑是此處宮殿有密道直通坤寧宮,要不然原本在側殿的人怎麽能夠做到無聲無息的轉運。
殿的了上卻。上官睿用力的揉了揉額頭,還好有皇叔在,如果不是他頂著壓力卸了他的怒火,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因為事情還不明朗,刑悠悠和青鸞兩個最大的嫌疑人依舊被看管了起來,這一次到底沒有再下那陰風陣陣的天牢,魏王府的人被禁了足,而秦親王府的人暫時也不允許隨意進出,老王爺和上官絕被皇上留在了皇宮。
上官睿的目光落在了青鸞的身上。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讓老王爺皺起了眉頭。
這幕後之人竟然比他這個皇上還要熟悉這個皇宮?
蔣後顯然也明白了上官睿的懷疑,眉頭亦緊緊的蹙了起來,另一處地涉及的是她的坤寧宮,可是她這個坤寧宮的主人卻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密道的事,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隨時可以利用這一點將她這個皇后拉下了台。
青鸞道:“宴會期間,魏王世子妃身子不舒服,臣婦便陪著她去了側殿歇息,過了一會便有一個穿著宮裝的宮女領著一個太醫過來給魏王世子妃把脈,借的是昭容娘娘的名,因為魏王世子妃不舒服的事情昭容娘娘也是知道的,所以臣婦也沒有懷疑,那兩個人趁著臣婦和魏王世子妃不察,打暈了我們倆個,等到臣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太子殿下的寢殿了,之後太子殿下的奶嬤嬤便帶人衝了進來。”
蔣後聽到侯勇的稟報,背脊隱隱的沁出了一層汗水,她的心頭的更多的是慶幸,好在那幕後之人無心算計她,要不然自己還真是防不勝防。
侯勇帶人去搜查的時候,那邊太醫剛剛將刑悠悠給救醒了,她的臉色蒼白,眼神尚且迷茫,混混沌沌的掃了一圈正殿裡的人,素白的臉上漸漸的浮現了恐懼,昏迷前的景象慢慢的回籠,那張青紫的嬰孩的臉,刑悠悠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小腹,身子猛的一震,隨即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青鸞擔憂的睨了她一眼,盡量讓自己的面色看上去坦然一點,太子的意外身亡只是別人布的一個局,許是為了挑撥太子和魏王世子的關系,又許是為了讓朝堂動蕩,而她應該是被殃及的那條池魚。
“皇上,逝者已逝,還請皇上保重龍體。”上官淼緩緩的勸說道。
只見上官睿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身子頹然的坐在軟榻上,他的面色灰白,氣色比前一晚更差了。
兩個時辰後,衛澈在冷宮的枯井裡找到了青鸞所畫的那兩個人的屍體,所有的線索似乎又斷了。
“秦王世子妃,你們為何會出現在坤寧宮?”上官睿的語氣冷冰冰的,隱隱透著一股子的殺氣。
侯勇領命而去。
刑悠悠沒有立時回答上官睿的話,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聲音破碎的為自己辯駁了幾句,事情的經過基本上同青鸞的對上了,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泥沼。
正殿裡比那天牢暖和很多,可是青鸞依舊覺得打從心底的透出一股子的寒意,正殿外頭的廣場上,那一具具還沒來得及收的屍體,正是這一次事件的代價。
太子殤逝,皇上墮朝十日,震驚整個大夏朝,
不過半刻鍾,刑悠悠和青鸞便被壓了上來,不過才幾個時辰,卻像是過了好些天,上官絕見自己給青鸞準備的披風已經穿在了刑悠悠的身上,再看青鸞凍地口唇發紫,心裡一陣心疼,這個傻丫頭,總是這麽的善良。
“給他筆墨。”上官睿命人準備了筆墨。
禦書房裡,老王爺被汪公公請了進去。
青鸞想了想才道:“皇上,臣婦可以將那冒充太醫的男子以及領著他的宮女的面容圖畫出來。”
太醫抹著汗水,讓人將刑悠悠抬到了一邊施針。
老王爺的面色平靜,目光不閃不避,這個時候恐怕也就只有他這個皇叔直言相諫了。
蔣後上前一步道:“魏王世子妃因為驚嚇過度,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濃濃的藥味充斥著整個禦書房,太子的死對於上官睿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仿佛人生的希望都在一瞬間被擊的粉碎了,到了第二日夜裡更是吐了血,為了不使朝堂混亂,上官睿病重的消息被死死的封鎖了起來。
大夏的皇宮底下自是有密道的,上官睿禦書房的暗閣裡藏著大夏皇宮的平面圖,所有的密道都在那張平面圖上,這張皇宮的結構圖是當初大夏朝建立的時候,修建宮殿留下的,這世上只有這麽一張圖,只有皇帝才有資格擁有,然而那張平面圖上卻沒有這一條地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才抬起頭來,對著侯勇吩咐道:“將魏王世子妃和秦王世子妃都帶上來,朕要問話。”13acv。
刑悠悠依舊昏昏沉沉的樣子,侍衛的手一松,便整個倒在了地上。
上官睿的面色一變再變,憤怒,殺意交替的閃現,底下的宮妃們瑟瑟發抖,就連蔣後也不得不佩服老王爺的勇氣,如果皇上一怒之下砍了老王爺,怕是大夏朝的天下真的要亂了。
“魏王世子妃這是怎麽了?”上官睿聽聞太子的噩耗便昏了過去,太醫施針將他弄醒後便又趕來正殿,壓根就沒有人同他說過魏王世子妃流產的事情。
這能在皇宮做下這等事情的人身份一定不會簡單到哪裡去,事情牽扯到魏王府,如今魏王世子遠在蜀州,若是自己在盛怒之下將魏王府的人都砍了,那麽魏王世子以及嶺南刑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秦王世子妃,上官睿的目光不由得掃向了上官絕,若是自己動了衛青鸞,怕是不管秦親王府還是威遠侯府都會寒心,攪亂上京的這趟水,得利的會是誰?
“刑悠悠,如今你是謀害太子的最大嫌疑人,你可有什麽話要說?”上官睿靜靜的看著刑悠悠的神情變化,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開口道。
等到青鸞畫完了圖,上官睿又命另一隊的禁衛軍去搜索這兩個人,這一次他卻是讓衛澈帶隊,想來為了洗脫衛青鸞的嫌疑,衛澈會盡百分之兩百的力。
過了大半個時辰,侯勇才搜完了側殿,那側殿真有一條密道通往坤寧宮,這條密度極為隱秘,幾十個人撬地撬牆的都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找到。
上官睿勉強擠出一絲苦笑,他年過四十沒有兒子,原本以為此身都不會有兒子了,誰知道上天憐惜給了他一個兒子,太子不僅僅是他的兒子更是他的執念,從出生開始,幾乎每一天他都要親自抱一抱他,他甚至已經定下了他未來的教育計劃,他打算手把手的教出一個明君來,然這些都成了妄念。
上官睿一抬手,原本為太子定製下的課程被丟進了火盆裡,火光閃過,那些紙張漸漸的燃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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