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不知道是怎麽度過的,只是迷迷糊糊中,感受著身上的男人把她折騰了整整一夜。
脆弱的神經飽受摧殘,從剛開始的痛苦不堪再到後面的欲哭無淚,一整夜,猶如置身在地獄中。
日上三竿,語夕在自己的一陣抽泣中醒來,醒來時,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雙腿隨意動了下,一股撕裂的疼痛便從兩腿間傳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張臉因為痛楚而糾結在一起,十指掐入被褥中,就連眼角都幾乎要溢出兩滴懦弱的淚珠。
好疼……展慕辰,竟然這樣對她!
她吃力地撐起身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看到那具讓她害怕卻又有幾許期待的身影。盡管他用這麽粗暴的方式要了她,心裡對他還是牽掛多於怨恨。
在這個地方重遇,驚喜參半,只是這樣的方式真的讓她好難過,身心備受摧殘。
她的衣服還散落在地上,看著一地的凌亂,鼻子一酸,藏在眼底深處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了下來,一滴滴落在床單上。
才分開了不久,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難道她所犯的錯誤真的有這麽嚴重嗎?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麽?可是,現在知道和不知道都已經沒什麽區別,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她的逃跑傷了他的尊嚴,一切都已經償還足夠了。
語夕艱難地往床下挪去,兩條腿才剛碰到地面,身下便傳來一陣揪心的痛。兩腿又酸又疼,幾乎連站都站不住。可她必須離開,這個活像地獄的房間,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這樣的感覺,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試過。委屈、羞愧,複雜的情緒一波一波向她襲來,小小的身子幾乎要承受不住。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想要去看看展慕辰是不是還在附近,可是,她不知道見到他之後,自己還能說什麽做什麽,是該要恨他怨他,還是該裝作沒事人一樣跟他說一聲“好久不見”?
把最後一顆扣子扣好隻好,她慢慢挪步到門邊,把門打開,才發現這裡是一家酒店,她待了一夜的是酒店的vip房。
她不想知道這是誰的酒店,也不想知道她是怎麽被帶來的,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離開這裡。
邁著虛浮的步子,拖著沉重的身軀,她一步一步走出酒店。出了酒店的大門,就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小小的身子轉眼沒入人群中。
她不知道,昨晚莫名、南宮謹還有畢洛在外面找了她整整一夜,直到現在,他們還在外面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當語夕回到酒店的時候,莫名正好也從外面趕了回來。在大堂裡,她看到那抹高大修長的身影,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湧了出來,淚無聲落下。
莫名也是在同一時間看到她,看到她憔悴的模樣,還有眼裡的委屈和沉痛,他一聲不哼,直接把她納入自己的懷中,用力抱在懷裡。
也就是在今晨,他收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也是在語夕失蹤後,一個非常讓他懼怕的消息,多少年了,他甚至從未這麽害怕過。
展慕辰來了!
展慕辰,他作為與慕容世家合作投資的遊輪集團幕後大股東的身份,來到了東方城。
他很懊惱,為什麽自己不早一點知道這樣的消息?為什麽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才知道,那個對語夕來說最具威脅力的男人,已經在悄無聲息中,來到了她的身邊?
尋找了整整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在焦慮和憂心中度過,可是他從未想過,擄走語夕的人,竟然是那個男人。
語夕在靠近他的那一刹,無聲的淚再次滑落,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把一張小臉埋入他的胸膛裡,低聲抽泣。
莫名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回房間,輕輕放在床上。就算她什麽都沒說,只是一個勁的流眼淚,他也能輕易從她脖子手臂上那些青紫的吻痕,猜測到這一整夜她都遭受了什麽。
血,在心裡一滴一滴地淌著,可他什麽都不能說,他怕,不管他說什麽,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我幫你放點熱水,你先洗個澡吧,好嗎?”他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用長指拭去她殘余在眼角的淚,柔聲問。
語夕抿了抿小嘴,抬眼看他:“這事,不要告訴阿謹。”
莫名心裡一緊,什麽都沒說,只是把她摁在懷中,緊緊抱在懷裡。
他知道她受委屈了,可他也知道,在她的心裡面,那個男人有多重要,她一直沒有忘記過他。
雖然她平時總是和畢洛嘻嘻哈哈,就像什麽都沒有放在心裡面去的樣子,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展慕辰。她的心裡,一直記掛著他。
可就是那個她最喜歡的男人,居然在重遇的時候,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
這一刻,她小小的心靈究竟還能承受多少?
兩人就這樣互相擁著,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麽漫長,忽然莫名放開了她,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擦乾淨臉上的淚。
看著她飽受驚慌折磨的小臉,他淺淺一笑,聲音還像從前那般溫柔:“我可以不告訴阿謹,可是,你身上那些吻痕,就算我不說,阿謹難道就看不到嗎?”
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兩種輕重不一的腳步聲。語夕嚇了一跳,慌忙揪住他的衣領:“阿謹,阿謹他回來了!”
如果讓阿謹知道展慕辰那樣對她,他一定會不要命地找展慕辰拚命的。她不想看到阿謹和慕辰有任何衝突,不管是誰受傷,她都不願意看到。
她盯著莫名,用力地盯著,“答應我,不能告訴阿謹,一定不可以告訴他。”
莫名靜靜看著她,長指落在她臉上,溫柔地拭去她重新溢出的眼淚。
這一刻,他能說什麽?就算不是阿謹,就算是他,他也恨不得現在馬上去找展慕辰,把他往死裡揍一頓。
可他不能這麽做,這麽做了,語夕一定會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