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園又養了一天,終於,展慕辰答應讓語夕出門玩玩,但,地點是展氏。
全然不陌生的感覺,不是被禁錮在展園就是被帶到展氏,這種怪異的熟悉感她已經懶得去想了,身體還有點虛,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想事情。
和展慕辰的秘書聊了一會,才知道所謂的公司絡遭到攻擊,只是被攻擊了一小部分,黑客根本還來不及靠近核心系統就已經被他們揪出來。
其實想想也是,以展氏能發展到今時今日東方國際第一大集團的實力,就算整個絡系統奔潰了,無數的備用系統也會立即生效,他們絕對有強大的絡部門在背後支撐,就算她電腦方面造詣再高,這麽重大的事情又怎麽可能輪得到她來處理?
只是當時一來是莫名交待的任務,二來,自己也確實有點心高氣傲,認定她是這方面無人能及的絕頂高手,所以才會想都不想就動身前往。
這時候想來,一切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事到如今,她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陰謀,怪隻怪自己沒能力逃離,唯有一點她永遠接受不了,莫名為什麽也參與其中?
她不相信他是為了某種目的把自己送給展慕辰,她死也不會相信。
或許,他也一直被蒙在蠱中。
想到莫名,心裡又泛過一陣沉重,他對她的憐惜,對她的寵溺,全部都還歷歷在目,可她現在卻已經徹徹底底成了展慕辰的玩物,正如他所說,以她現在這副殘花敗柳的身體,莫名怎麽可能還會要?
就算他不介意,她也會一輩子覺得對不起他。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李倩茹端著一杯熱奶進了門。
看到語夕眼裡的陌生,她只是無聲歎息,把熱奶送到她面前的桌上,閑聊了兩句便退了出去。看得出,語夕沒有太多聊天的**。
語夕端起熱奶喝了幾口,之後放下杯子站起來往休息室走去。
簡單的擺設,卻處處透露著貴氣,就如他的人一般,不張揚,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你完全忽略不了他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給著她隱隱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來過,百無聊奈之際,她逛到窗邊,遙遙往下望去。
這裡的風光獨好,不僅可以看到大片璃海的全貌,還能遠遠遙望海邊,就連展氏大樓前院的停車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漠,卻是個懂得享受的人。
剛要回身之際,不期然看到前院停車場上,一抹修長俊朗的身影。
熟悉到心尖發疼的感覺,她就這樣看著他進了某輛車子,而車子,正緩緩離開。
“不!不要走!”
她瘋狂地衝出辦公室,奔到電梯前,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她闖了進去,用力摁下一樓的鍵。
心裡很焦急,急得幾乎擠出兩滴清淚,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樣,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男人就是他,絕對是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語夕急得差點哭出來的時候,“叮”的一聲,一樓大堂到了。
在所有人訝異的目光下,她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堂外的前院,可是,那輛車子已經不見了,她下樓用了差不多兩分鍾,車子,已經開走了……
“不要,不要丟下我,莫名,莫名你在哪?”她用力張望,視線掃過停車場每一處角落,卻依然找不到他的影蹤。
她跑到外頭的街上繼續尋找,可不管她多努力多用心,視線裡,他的身影早已消失。
“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她神魂落魄地站在馬路邊,眼角掛著淚,卻還是拚命忍住不讓它們掉下來。
視線裡出現一個陌生人的影子,就在展氏前院大門口,看著她。
她回頭走到他跟前,怯聲問:“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那男人什麽都沒說,趕緊掏出電話遞給她。
這個號碼她撥過無數遍,她好怕撥完後又是機械的女聲,告訴她機主已關機。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關機,他的電話是可以接通的!
她滿心喜悅,雙手捧著手機,靜心等候他把電話接起來,可是,一直到自動掛機,他還是沒接。
她不死心地撥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不接電話,他連一次機會都不給她。
或許……或許他只是不知道是她打來的電話,以為是推銷的,或是騷擾的……她直接給他發了短信:
“我是語夕,給我回電。”
一分鍾過去了,手機完全沒有來電,她還是不願意死心,繼續撥通。可是這次,語音直接提示,他已關機。
他為什麽不接她電話?為什麽不給她來電?為什麽,直接選擇了關機?
莫名,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是不是他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是不是?
她在門口的花壇上坐下,盯著手機屏幕,眼角那兩滴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下。
她就這麽被拋棄了麽?被丟給展慕辰,做他床上泄.欲的工具?
莫名明明就在璃海,為什麽不來找她?為什麽她來了這裡之後,他對她完全不聞不問?她捧著自己的臉,晶瑩的淚珠從指尖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轉眼散去。
不遠處的街角,莫名收回復雜的視線,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開車。”
前頭的司機點開手刹,車子緩緩滑入街道,漸漸駛離。
“為什麽不接她電話?”坐在他身邊的明若霜一直回頭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憐惜的目光。
這樣的楚楚可憐,找不到她的男人時那種絕望和悲傷,就連同為女人的自己都忍不住對她生起一絲心疼,可是莫名卻不聞不問,就這樣離開。
明明一直在關心,否則也不會看到她死了心坐下來才離開,可是,他這般冷情究竟是為了什麽?
莫名一直閉著眼,沒有理會她的話。
明若霜也不好再說什麽,這個莫名雖然看起來溫潤儒雅,可那顆心卻一直是淡漠而對所有人疏遠的,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再造次。
他看起來一直安靜地閉著眼睛休息,誰也不知道,那部被他捏在掌中的電話,屏幕早已被捏出幾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