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冷冷一笑,不可一世的說:“神父是上帝的仆人,我不要做上帝的仆人,我要與上帝平起平坐。以後,暗夜首領的稱呼,由神父改為……尊王!至尊無上的王者!我會將暗夜發揚光大,一統全球黑暗勢力,成為黑道之王。”
兄弟們都看著兩位長老,二長老率先拱手行禮:“是,尊王!”
“是,尊王!”所有人都跟著喊道。
“我們已經分享了。”冷靜依拍拍胸口,呼了一口氣,“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
宮羽兒和銀豹來到樹林深處無人的地方,宮羽兒大方的問:“你想跟我談什麽?”
局面瞬息萬變,冷靜依他們暫時安全。
“他不是米德醫生。”冷靜依盯著那個人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出一個名字,“他是斷炫!”
“我會記住你的話!”銀豹目送宮羽兒離開,就因為這句話,將來會跟黑熊一起成為夜墨瞳的左右手!
“可你後來在烈焰殿幫我們了。”冷靜依堅定的說,“如果不是你,神父就會將那劑生化藥物注射到他的身體裡。”
銀豹沉默了半晌,感歎的說:“羽兒,你還是那麽睿智。”
……
“走吧,趁天黑之前離開,這一次你們就是真的擺脫暗夜了!”墨兒深深的看了夜血瞳一眼,轉身離去,小小的身影被夕陽投影在地上,挺撥剛毅,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好,我留一輛車給你。”黑熊點頭,護送冷靜依他們先離開。
“靈兒,看在你還叫我一聲表哥的份上,我不會傷害你。。”斷炫微笑的看著她,“你現在就可以走!”他轉眸看著冷靜依和她懷中的夜血瞳,“我還有一筆帳要跟小乖和夜血瞳算算!”
冷靜依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她心裡默念,墨兒,希望你能成為真正的王者,一直到走到最後。。
“表哥,你到底想幹什麽?”宮靈兒有些急了。
宮靈兒看著這張陌生的臉,仍然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這聲音,這樣貌,根本就不是斷炫,可是那眉目之間陰邪感覺,還有舉手投足的優雅氣質卻真的很像斷炫。
“他就是斷炫,整容後的斷炫。”冷靜依戒備的盯著斷炫,以為所有劫難都過去了,卻忽略了斷炫,斷炫到現在還不死心,還想做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攔住我們的去路?”宮靈兒大聲質問。
“沒錯!”宮羽兒點頭,“就算你不妥協,他們也會有辦法逼你妥協,也許你也有些實力反抗,但是金獅與你不齊心,你很難對抗得了兩位長老,最後只會落得慘敗收場。所以你今天這麽做,不僅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別亂動,否則子彈無眼。”為首的人用英文厲喝。
“你竟然都明白。”宮羽兒十分震驚,“墨兒,你這麽小,心思竟然如此通透,將來必成大器!”
“什麽???”黑熊和宮靈兒都震驚得目瞪口呆,宮靈兒脫口而出,“表哥不是死了嗎?”
“你怎麽就能那麽自信我不會傷害你?”斷炫眯著眼,幽深的盯著她。
“我之所以在那個時候出手,只是不想讓那老家夥的殲計得逞罷了。”斷炫冷冷的說,“可惜今天我沒有達到我的目的,我沒能親手殺死那個老家夥,真是我的遺憾!不過……”他臉上又揚起了興奮的獰笑,“我將他的頭顱割下來,準備帶回中國祭奠我母親。你要不要看看?”
“不是……”冷靜依盯著那個人,喃喃自語般的低吟,眼中滿是慌亂。
黑熊義憤填膺的質問:“斷炫,當初你串通神父背叛聖主,聖主並沒有追究,甚至後來你糾纏冷小姐,聖主也留了你一條命,既然你換了個身份活下來,就應該好好過你現在的生活,你搞出這麽多事到底有什麽目的?”
“父親?”斷炫覺得很可笑,“有他這個父親,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恥辱,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不過沒關系,我將他的屍體丟到獸練場去喂狼了,就算真有輪回,他下輩子也投不了胎。”
“墨兒……”
“唔……”冷靜依衝到一邊的草叢不停的乾嘔。
斷炫迎風站在懸崖邊上大聲呼喊,像是在對全世界宣布這件事,他滿臉興奮與喜悅,心裡卻是空空的,其實他說了違心的話,那一刻他並不痛快,但他不會讓任何人發現這個秘密……
“他們放棄是因為他們已經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有其它的選擇,而我……”墨兒看著遠方的天際,語氣十分沉重,“除了異於常人的血液之外,我什麽也沒有。只能留在這裡,我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
“墨兒,其實當暗夜首領也不是什麽好事,你看夜傲風、夜幽溟還有你乾爹都放棄了,為什麽你執意要留在暗夜呢?”冷靜依始終想不通。
他小小的年紀卻有如此魄力,似乎世界萬物都在他腳下。
斷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說出這些事的時候,真的有這種感覺,他發現,冷靜依真的很了解他。
“你們幹什麽?這老家夥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壞事,死不足惜,你們看到他的頭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幹嘛都這個反應?”斷炫不悅的冷喝。
“應該不是暗夜的人。”黑熊一手握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悄悄往下移動,想要拿武器。
“我……”銀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不敢看宮羽兒的眼睛,支唔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說,“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這些年都沒有變過,今天我甚至為你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俯首稱臣,這足以證明……”
“我不想跟你們廢話。”斷炫毫無耐心,指著冷靜依強勢的問,“是你自己下車,還是我幫你?!”
“好吧,我會等你!”銀豹深情的看著她,“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找我,我會一直為你守候。”
“你把我們攔在這裡,就是想說這些???”冷靜依捂著難受的胸口,“你是不是太孤獨,找不到人分享你的喜怒哀樂,所以才找我們分享?”
兒一神是們。“不用擔心,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冷靜依輕輕拉開他的手,淡定從容的走向斷炫。
而他的天使,也會在他二十六歲的時候降臨在他的生命中……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就那麽固執?冷修凡都死了那麽多年,你何必還要執迷於過去?死者已矣,就算你再怎麽懷念冷修凡也不可能為他守一輩子寡吧?”銀豹氣惱的說,“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嫌我比你大幾歲,嫌我長得不夠帥對不對??”
空谷裡傳來的回音清澈明亮,帶著愉快的語氣,斷炫的臉上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扭頭看著冷靜依:“第一第二個願望我都實現了,如今,只剩下第三個!!”
“我還沒有如願以償!”斷炫的神色變得憂鬱,伸手捧著冷靜依的臉,深情的看著她,“我有三個願望,第一個就是殺死神父替我母親報仇,第二個打敗夜血瞳,替我自己爭一口氣,第三個,得到你!”
冷靜依他們的車在懸涯邊緣被一隊神秘人攔住,這些人穿著迷彩服,臉上化了顏料,看起來潛伏在這裡已經有一些時間,他們手中拿著高端武器,冷眉煞目的指著冷靜依和黑熊他們,卻沒有妄自開槍。
“乾媽!”墨兒打斷冷靜依的話,微笑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心疼我,我會記住你和乾爹對我的好,其實你不必傷感,這條路才是我最正確的選擇!”
“你……”黑熊驚愕的睜大眼睛,“你說你在我腦袋裡……”
黑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米德”醫生,也覺得事有蹊蹺。
大家都詫異的看著宮羽兒,只有宮靈兒並不意外,銀豹暗戀宮羽兒十多年了,但宮羽兒從來沒正眼看過他,但是這麽多年,銀豹從未放棄過,暗中為宮羽兒做了不少事,很多暗夜的消息都是他透露給宮羽兒的。
冷靜依抱著夜血瞳,仔細打量外面那些人,總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行蹤?準時找到這裡?
黑熊有些猶豫,其實他一直都很疼愛墨兒,也想陪伴墨兒一路走下去,只是很擔心夜血瞳,冷靜依看穿了他的心事,開口勸他留下,他才答應下來。
墨兒滿意淺笑,從容不迫的坐上了象征暗夜首領的椅子,那張黑色半面具戴在他小小的臉上顯得有些大,卻讓他更添幾份邪魅和威嚴!
“再怎麽說,他畢竟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麽做得出來?”黑熊咧著嘴一臉厭惡的盯著那顆頭顱,其實他是沒有半點不忍,只是覺得有些惡心罷了。
送君千裡,終需一別,站在直升機前,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啊????”宮靈兒和黑熊都驚呆了。
“表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宮靈兒不解的問,“你沒死為什麽不回來找我們?我和姐姐都為你傷心了好久。。”
“知道。”墨兒淡淡一笑,“其實他們是想趁著身體還能動,再嘗試一下掌權的感覺,我這個首領頂多只能算是他們的棋子罷了,真正的首領是他們。不過這種局勢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壞處,畢竟我還小,能力有限,現在正是該學習各種知識技能的時候,而他們已經老了,活不了多久,等我長大,能夠獨立坐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們也坐動不了,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衝突,可以和平共處!”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伸手去摸頭上早已痊愈的傷疤,“難怪這幾年我經常覺得頭疼,原來是你搞的鬼。”
“我終於打敗了夜血瞳,並將他踩在腳下,我贏了,我才是真正的強者!”
墨兒讓銀豹準備了直升機,親自送他們去坪場。
說到這裡,他的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今天我給夜血瞳注射以後,他痛得死去活來,倒在地主痛苦嚎叫,當時我心裡很痛快,真的很痛快,後來他不動了,我踩著他的頭叫他起來繼續跟我鬥,他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我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卻拉著他的褲腳,求我去救你們……”
宮羽兒認真的說:“銀豹,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為修凡守一輩子的寡,或者多年以後的某一天,我會覺得很寂靜,突然想要找個伴,又或者我會帶著對修凡的思念孤獨一輩子,總之這些事順其自然吧,我現在給不了你什麽答案,希望你能明白。”
“小乖,你果然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女人,這樣也能認出我來。”斷炫緩緩摘下口罩,揭掉易容面皮,露出一張清秀俊雅的臉龐。
宮羽兒看了一眼周圍,低聲對墨兒說:“墨兒,你知道兩位長老的真正用意嗎?”
“報歉,恐怕你第三個願望不能實現了。”冷靜依迎著他的目光,堅定不移的說,“我這一輩子都是血瞳的人,你不可能得到我。”
“不是什麽?”宮靈兒疑惑的看著她。13acv。
冷靜依愣了一下,沒來得及回答,斷炫揚起手,一個隨從捧著一個盒子走過來,打開盒子,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傳來,神父的頭駭然裝在盒子裡,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好像在盯著她。
直升機在峽谷出口處降落,黑熊帶人到叢林裡將冷靜依他們藏在這裡的車開出來,抬著重傷昏迷的夜血瞳上了車,對銀豹說:“你們先回去吧,我護送血影聖主安全到達之後會回基地向尊王報道。”
“不親自替你處理傷口,又怎麽能在你腦袋裡植入一個全能跟蹤器呢?”斷炫輕輕的笑了,“沒有這個集跟蹤與竊聽為一體的全能跟蹤器,我又怎麽能知道暗夜這幾年的變化,怎麽能隨時掌握你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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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會傷害我就不會跟我說這麽多。”冷靜依走到他面前,平靜的看著他,“今天你能來救血瞳,我應該對你說聲謝謝。”
“這不是e國王儲徐煊嗎?”黑熊還記得曾在e國駐法大使館見到過徐煊,當時這個高貴的王子還親自給他處理傷口。
聲音響徹雲霄,驚天動地,震懾人心!
冷靜依怔怔的看著他,覺得,他離自己的世界,真的越來越遠了!
沒人回答,後面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然後整齊有序的隊伍讓開一條路,一個穿著白色醫生袍的男人走了過來,黑熊看到他,驚愕的低喊:“米德醫生?他是我們暗夜的藥劑師,今天就是他負責執行聖主的酷刑,可是之前他竟然幫我們對付神父,當時我就覺得納悶。。。”
說到這裡,銀豹恍然大悟,馬上領悟到宮羽兒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兩個老家夥之所以扶挾夜墨瞳當首領,是因為夜墨瞳還小,還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一定會跟他們同一陣線,那兩個老家夥根本就是將夜墨瞳當作一個棋子,真正掌權的人是他們,他們扶挾夜墨瞳只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罷了!”
“我很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宮羽兒打斷他的話,淡淡的說,“但那不代表我要以身相許,修凡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著一起死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沒有用的。”
銀豹愣了一下,皺眉說:“如果換成我或者金獅上位,的確容不下兩位長老,可是那兩個老家夥現在手頭有很多擁護者,我們也不可能馬上跟他們硬著鬥。不過,就算我們為了眼前的利益暫時聽令於他們,以後也一定會想辦法鏟除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宮羽兒有些不耐煩,“拜托,你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成熟點好不好?說這種賭氣的話幹什麽?”
“恭喜你!”冷靜依憐憫的看著他的背影,沒有揭穿他的心事,她覺得斷炫真的很可憐,他在他們面前說這些只是為了找到一些共鳴罷了,他多麽想有個人與他分享成敗,可惜沒有,所以他才要在他們面前炫耀,他希望有個人對他說,他前半生所受的那些屈辱都是不應該的,他希望有個人告訴他,他已經贏了!!!
“這是什麽人?”宮靈兒皺著眉,疑惑不解的說,“難道是金獅那家夥暗中搞鬼?”
“羽兒!”銀豹拉著宮羽兒,急切的說,“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會向命運屈服的人,現在現在暗夜動蕩不安,群龍無首,神父死後,我的職位最高,以我的個性,剛才那個形勢我一定會拚死一搏,而且我如果真的拚一把,當上新任首領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之所以妥協完全是為了你……”
“謝謝!”宮羽兒對他笑了,“我該走了。臨走之前我想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夜墨瞳是個天生的王者,扶持他,比對抗他更明智!”
宮靈兒有些不放心,要留下來等宮羽兒,黑熊低聲勸了一句,她就沒有再執意,跟著他們一志走了。
“唉……”冷靜依深深的歎息,沒有再說什麽,墨兒心意已決,事到如今,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冷靜依皺眉看了他一眼,輕輕放下夜血瞳,推門下車,黑熊連忙拉住她:“冷小姐!”
宮靈兒也撇開眼不敢看不下去,胃裡一陣翻騰,她用力捂著嘴,臉色特別難看。
“好,我們去那邊談。”宮靈兒點頭答應,轉眸對黑熊說,“黑熊,你先帶他們走,我稍後會跟來。”
“銀豹!”宮羽兒打斷銀豹的話,鄭重其事的說,“你怎麽還不明白?夜墨瞳當尊王是勢在必行的,四大長老扶持他根本就不是出於對血瞳的道義,而是出於他們自身的利益與私心,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四大長老護著血瞳,神父哪有那麽容易被扳倒?神父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如果是你或者金獅上位,你們還會容得下兩位長老嗎??”
“呵!”斷炫嘲諷的冷笑,“你太自以為是了,我恨不得他馬上死,怎麽可能救他?那劑洗腦藥還是我親手注射的,如果他將來變成植物人或者白癡就是我的傑作!”
“難怪我當初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一個王子竟然親自替我處理傷口。”黑熊皺眉盯著斷炫,“你到底有什麽企圖??”
宮靈兒也紅了眼,悲涼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夜血瞳,在心裡祈禱他能渡過難關。
墨兒派人給夜血瞳、黑熊他們處理好傷勢,然後鄭重的讓黑熊留在暗夜,因為他現在身邊缺人。
可惜告訴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銀豹看了宮羽兒一眼,做了個手勢,隨從們都退下了,銀豹卻沒有急著走,而是深深的看著宮羽兒:“我想跟你談談,就三分鍾!”
這一刻,冷靜依他們都為墨兒感到擔憂,只是誰也不會想到,十年之後,墨兒就已經穩坐暗夜尊王的位置,他繼承了夜血瞳超凡卓越的身手,夜傲風運籌帷幄的頭腦,夜幽溟無人能及的科技才能,成為暗夜史上最強大的至尊王者,一統天下黑暗組織,將暗夜從一個黑道組織發展成一個勢可敵國的黑暗帝國!!!
聽到這些,冷靜依心裡很不滋味,想象著夜血瞳當時痛不欲生的樣子,心如刀割。
“為什麽?”斷炫皺起眉,激動的說,“他現在已經半死不活,相當於一個廢人,你跟著他不會幸福的!可我不同,再過七個月,我就要繼承總統一位,成為萬人矚目的王者,如果你跟我走,你就是我永遠唯一的王后,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冷靜依垂下眼眸,不想跟他多說:“其實關於愛情這個話題,我們糾結了很久,也討論過很多次,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斷炫,請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斷炫馬上拉住她,強勢的命令,“不準走!你是我的,必須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