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施政和倪俊宇只能暗暗祈禱,在這最後的五分鍾裡,對面的人不要意識到問題。
可是事與願違,通訊器裡的聲音一直在響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轉眼間一分鍾過去了。
德國人畢竟訓練有素,呼叫了一分鍾沒有結果,立刻把探照燈轉了過來,光柱沿著水面向快艇移動,施政和倪俊宇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要燈光照射在快艇上,德國人就會發現他們。
光柱移動的速度太快,施政和倪俊宇想要做些什麽都來不及了,終於,那道光柱移動到了那艘快艇上。
光柱在快艇上停留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施政和倪俊宇借助馬薩大橋上的光亮,看到了一群德軍士兵驚慌地跑動起來,同時也看到一門雙管高射炮在調低射角,對準湖面,雙管高射炮的炮彈足以擊中幾千米高空的飛行器,打四百米外的一艘小木船,小菜一碟。
倪俊宇和施政同時低下頭看手表,一點五十八分,時間怎麽就不能走得快一點呢?
施政咬咬牙,沉聲說道:“倪俊宇,開吧,把激光束打過去,然後我們撤退,把激光指示器留在船上,讓我們的巡航導彈自己尋找激光信號。”
“不行,我們的激光束功率很大,最長持續時間三分鍾,現在開啟的話,我們巡航導彈的命中概率將會大大降低。”
“可是敵人的高射炮……”施政說著看向遠處的馬薩大橋,高射炮已經停止了炮口轉向,炮口已經對準了湖面,隨時可以開炮。
倪俊宇突然面色一變,說道:“壞了,我們不能讓敵人開炮。”
“你說什麽?”
“敵人的高射炮一旦開炮,炮彈就會在水中引起巨大波浪和水柱,勢必會影響到激光指示器的穩定,到時候激光指示器就無法準確指示目標了。”
“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我們怎麽可能不讓敵人開炮?”
倪俊宇突然靈機一動,伸出手臂抓過對面快艇上的通訊器,對面快艇距離他很近,一伸手就能夠到通訊器,他一按呼叫按鈕,說道:“不要攻擊我們,我們是自己人。”
“你們是自己人?”
“沒錯,我們的確是自己人,我們打死那些人,純粹是沒有辦法,你聽我解釋。”原來倪俊宇在危急時刻,想到了拖延時間的辦法,只要把時間拖到凌晨兩點,就萬事大吉了。
對面的德國軍官怎麽可能知道倪俊宇的這種心思,果然中計,問倪俊宇:“你們要解釋什麽?”
“是這樣的,我們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倪俊宇故意放慢了語速,盡量拖延時間,正在這時,施政重重地點了點頭,給倪俊宇示意了一下手表,兩點,已經到了。
倪俊宇伸手按下了激光發射鈕,激光指示器發射的激光是看不見的,而且功率很大,所以呼呼呼的風扇聲也很大,對面的德國軍官竟然隱約聽到了風扇聲音,忍不住問道:“你們那邊有什麽聲音?”
倪俊宇還沒想好該怎麽解釋,就在這時,只聽見天空中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聲,聲音急速逼近,音調也越來越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頭朝天空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不過施政四個人已經知道,導彈來了。
有的人覺得,巡航導彈會噴出其他導彈那樣的明亮尾焰,這是大錯特錯的想法,巡航導彈裝備的是噴氣發動機,而不是火箭發動機,所以根本不會噴射出尾焰,以致於沒有人能在夜晚看到它。
在激光的引導下,那枚巡航導彈徑直飛向馬薩大橋,只聽見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一團炫目的火球在馬薩大橋上炸開,在火球光芒的照耀下,無數混凝土石塊從橋面上崩落,落在十米之下的湖泊裡。
此時橋上正有德軍經過,這些德軍都墜入了湖泊,更有不少人直接被炸飛出去,血肉模糊。
爆炸發生之後,一團濃濃的煙塵隨即籠罩在了橋面上,和倪俊宇說話的德國軍官似乎也被炸死了,通訊器裡聲息皆無。
巡航導彈一爆炸,岸邊的高射炮便紛紛把炮口重新指向天空,德軍士兵更是一片大亂,再也沒有人在意施政和倪俊宇的小船了。
盡管爆炸之前險象環生,可是施政和倪俊宇還是沒有撤退,他們要等待濃煙散盡,觀察馬薩大橋的毀傷情況,如果馬薩大橋沒有被徹底擊毀,施政和倪俊宇還要再次引導巡航導彈發動攻擊。
其實施政和倪俊宇這樣做是相當危險的,因為岸邊的高射炮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不過剛剛的爆炸把所有人的精力都吸引了過去,根本沒有人再注意施政和倪俊宇。
今夜的風不算太大,爆炸掀起的煙塵過了十分鍾才落下,施政觀察橋面,發現橋段已經有二十米崩塌了,於是施政判斷,這次攻擊成功,可以撤退。
施政首先給高原作戰師發出了攻擊成功的信號,隨即帶領部下從湖邊撤退,找到藏好的那輛德軍軍車,快速向己方陣地行進,越野車穿過空曠的原野和已經成為廢墟的城市鄉村,四個人都很平靜,因為陳飛告訴過他們,一場勝利不足以喜悅,因為我們還要追逐更多的勝利,一場失敗也沒必要悲傷,因為我們還會遭遇更多的失敗。
正在越野車前進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騰起了三顆綠色信號彈,這是高原作戰師發動全線總攻的信號,位於馬薩諾湖防線的德軍大約有十萬人,集結了最精銳的德軍部隊和裝備,此時他們都被堵在了馬薩諾湖北岸。
高原作戰師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全殲這些德軍,然後直接打過馬薩諾湖,從德軍的背後打開第一道防禦帶。
高原作戰師的兵力偏少,所以參戰部隊還包括後續的俄軍,這批俄軍的數量在二十萬左右,裝備少量主戰坦克和步兵戰車,協助高原作戰師作戰。(滄海讀者群——142216023,等待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