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說道:“不錯,這個時代的女子,竟然能在深更半夜把一個男人叫到自己的屋子裡談事情,那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如我們明天接著來,看看她到底有什麽秘密。”
兩個人剛要從樹上下來,只聽見張紫玉在屋子發出裡面一聲沉悶驚呼,很明顯是剛要張口呼叫便被人把嘴給堵住了,林遠和沈晚晴連忙抓起耳機,只聽見裡面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就是張紫玉吧?”
耳機裡已經聽不見張紫玉的聲音了,林遠知道一定是這個男人把張紫玉的嘴給捂嚴實了,林遠聽著這個男人的聲音,已經確定他不是張克實了,那他會是誰呢?
林遠顧不上思考這些,他知道張紫玉的性命危在旦夕,他抽出手槍對沈晚晴說道:“我從這裡跳過去,你去下面堵住他。”
林遠說完話就把夜視鏡取出來戴上,從樹枝上飛身一躍,落在了窗子外面的屋頂上,“哢嚓哢嚓”的瓦片碎裂聲在寧靜的夜空中分外震耳,林遠走近窗子,揮起手肘砸在窗戶上,“嘩啦”一聲,兩層玻璃全部破碎。
林遠把殘余的玻璃片砸落,飛身進入屋子,只見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原來那人已經帶著張紫玉逃走了,林遠急忙從樓梯下來,一路上看見幾個小丫鬟已經被打昏在地,出到正門,看見那兩個看門的壯婦也被打昏在地。
林遠看看四周,連沈晚晴都不見了,就知道沈晚晴一定是去追那個人了,那人扛著張紫玉,跑得一定不會很快,晚晴一定會把他追上的,可是林遠卻心想:“這茫茫的黑夜,我去哪裡找你們呢?”
林遠心生一計,拿出通訊器,開啟搜索功能,沈晚晴的位置很快就顯示在了屏幕上,林遠順著她的方向就追了出去,可是林遠沒有出院門就不敢再追了,他知道通訊器的定位精度不是很高,只能知道大的方向,可要是確定具體的街路就難了。
林遠站在那裡,默默地思索著對策,正在這時,只聽見張家大宅內人聲鼎沸,凌亂而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遠心想:“他們一定是聽見了動靜,我得趕快走人了。”
林遠邁步要走,卻突然想道:“張紫玉以一個女子身份掌管這麽一大家子人,不服從他的人肯定不少,那些人沒事還要造出些謠言惡意中傷她,現在她在深夜被人劫走,那些人不知道會編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她已經夠可憐的了,我還是幫幫她吧。”
林遠想到此處,轉身走回張紫玉的繡樓,在看門的一個壯婦人中上按了一陣,壯婦醒過來,看到林遠剛要驚叫,林遠就一把按住了她的嘴,說道:“你們小姐被壞人劫走了,我是來救她的,你去和來的人說,小姐還在屋子裡,什麽事情都沒有,聽見了嗎?”
壯婦連連點頭,正在這時,院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大漢的聲音響起:“張財家的,我們聽見繡樓有響動,小姐沒有事情吧?”
壯婦說道:“沒事,是隻狸貓從樹上落下來了,你們快點走吧,小姐已經睡了。”
外面的人這才出去,正在這時,林遠收到了沈晚晴發來的一條消息:張紫玉在縣城街口,貞潔牌坊下面。林遠看完之後,衝著壯婦說道:“我現在要去救你們家小姐,天亮之前我保證她會回來,你什麽都不要說,聽見沒有。”壯婦也知道深夜被人劫走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於是連連點頭,林遠看看四處無人,便飛身從院子中出去,來到街口,貞潔牌坊是清廷用來表彰那些貞潔女子的,形狀像一個高大的門樓,所以林遠遠遠地便看見了它。
林遠用通訊器搜索著沈晚晴的方位,向著她那裡走去,很快就看見沈晚晴躲在一所房子後面向他招手,林遠走過去,小聲地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沈晚晴小聲地說道:“這個人很奇怪,他一直在準備繩子,不知道要做什麽。”
林遠探出頭去,看見張紫玉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地上,那個男人正拿著繩子打繩套,然後爬上貞節牌坊,把繩子的一端綁在上面,沈晚晴問道:“這個男人要做什麽?難道他要把張紫玉吊死在貞節牌坊上面?”
林遠搖頭說道:“我看不對,要是用繩子勒緊脖子,只要一根繩子就足夠了,可是這個男人卻準備了三根,實在想不出他要做什麽。”
沈晚晴掏出手槍,說道:“就趁現在,我出去把那個男人殺死,把張紫玉給救下來。”
林遠在邊上輕輕一按她的手,說道:“這個人既然在屋子裡沒有殺害張紫玉,在這裡肯定也不會殺害她,我們先等一等,看看他們會說什麽?”
等男人把繩子在貞節牌坊上綁好,然後在張紫玉的人中上輕輕按了一陣,張紫玉這才慢慢地醒了過來,看到男人卻沒有驚慌,而是問道:“你是什麽人?”男人冷冷一笑,說道:“我是誰,等你死了去問你爹吧。”
張紫玉問道:“我哥哥就是你殺的?對嗎?”
男人點點頭,說道:“不錯!”
張紫玉問道:“你為什麽要殺他?”
男人說道:“張雲風的兒子,我怎麽能留著?”張紫玉點點頭,說道:“我哥哥做盡了壞事,的確是死有余辜,我父親的確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今天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為父親和哥哥贖罪了。”令林遠意外的是,她的語氣裡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倒有一絲獲得解脫的欣慰。男人聽見這話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子才說道:“死?張紫玉!這樣的懲罰對你們張家來說實在是太輕了,我才不會讓你死呢!”
男人接著說道:“死有什麽可怕的!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帶著恥辱地活著,想死卻又不能死!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張家接受永永遠遠的恥辱!”
張紫玉看著男人獰笑著的臉,淡然地一笑,說道:“我都已經三十五歲了,還沒有嫁人,外面的人風言風語,多難聽的話我都聽過,這樣的恥辱我已經帶了快二十年了,你覺得我會害怕恥辱嗎?”
男人冷笑道:“那些風言風語也算恥辱嗎?它們都是假的,你在聽它們的時候,肯定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豪感吧!可是從今天開始,那些恥辱都會是真的了!”
男人說完,用手一指貞潔牌坊上的繩套,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給你恥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