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方才已經坐下了,聽見林遠的話竟然滿臉歉意地站起身來,說道:“這位爺既然要問,我就如實說了,只是有一條,我說完了爺您可不許發火。”
林遠笑道:“你就說吧,我肯定不會發火的。”
掌櫃的笑道:“實在抱歉,我剛剛把你們當成燕子了!”
“燕子?燕子是什麽意思?”林遠好奇地問道。
掌櫃的笑道:“那我就得罪您了,燕子是騙術的一種,專門指帶著漂亮姑娘來行騙的。”
林遠問道:“帶著漂亮姑娘行騙?怎麽騙啊?”
掌櫃的答道:“這個法子可就太多了,比如說,你說要看看戒指,我就給您拿出來一枚,您還要再看別的,慢慢地就有幾樣放在您面前了,然後您說沒有可心的,不要了,轉身要走,這個時候事情就來了——戒指少了一個!”
“我們肯定會以為是你們拿走的啊,就要叫住你們,被人說是賊誰都不高興,於是你們就會說:‘除盡了衣服搜吧。’我們就得把兩位請到裡面去,把衣服一件件脫下來搜,等到搜完才發現,沒有丟的那枚戒指,你們就讓我們賠錢,我們沒有辦法,隻好賠錢,你們就這樣把錢騙走了。”
林遠問道:“那戒指呢?到哪裡去了?”
掌櫃的說道:“如果你們真是騙子,你們肯定會變戲法,那戒指說不定就在櫃台的苫布下面藏著呢!”
林遠點點頭,說道:“好聰明的辦法。”然後笑著問道:“我們長得就那麽像騙子嗎?”
掌櫃的笑道:“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個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故此平時來的人極少,能來的人非富即貴。”
林遠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笑道:“這個衣服不能說說明我是富貴人嗎?”
掌櫃的笑道:“富貴不僅僅是衣服,更在臉上,我看您膚色發黑,一看便是經常在外風吹日曬的人,絕對不是養尊處優之輩!所以我斷定您不是什麽富貴人!便想到您可能是故意弄上一身好衣服,找一個女伴來行騙的!我們也不願意招惹這些騙子,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騙得次數多了總能從我們這裡騙走些什麽,於是我們便給些銀子,算是交朋友了。”
林遠心想:“原來是這麽回事。”正在這時,只見沈晚晴從裡面愁眉苦臉地出來,林遠心想:“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是這幅模樣?”
林遠正在想著,沈晚晴給林遠使了個眼色,把他叫到一邊,偷偷地說道:“咱們也別扮豬吃虎了,還是快點開溜吧。”
林遠吃驚地問道:“為什麽啊?”
沈晚晴說道:“太貴了,咱們恐怕買不起!”
林遠笑道:“真是笑話,咱們的資產有幾千萬,都能把這個呈祥閣買下來了,幾樣首飾還買不下來?”
沈晚晴說道:“我看了一下,發簪、耳環、項鏈、手鐲,加在一起差不多要三十多萬人民幣,相當於原來的三萬兩白銀啊!這麽多錢我們做些什麽不好啊?何必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林遠一聽三十萬也十分吃驚,他也心疼那些錢,不過剛剛已經把譜給擺足了,便對沈晚晴說道:“可是我已經給掌櫃的做出一副款爺的樣子了,現在走不好收場啊!”
沈晚晴說道:“面子和三十萬,哪個重要?”
林遠說道:“可是不買這些東西怎麽能夠說服盛宣懷呢?”
沈晚晴想了想,說道:“還真有一個辦法——租!”
林遠眉頭一皺,沈晚晴解釋道:“我們租用這些東西一段時間,等到用完就把它們還回去,價格應該便宜多了。”
林遠咬咬牙,說道:“那我就把面子豁出去了,看看能不能租!”林遠硬著頭皮來到掌櫃的面前,笑道:“掌櫃的,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掌櫃的笑道:“您請講。”
林遠說道:“您的那些珠寶首飾,能不能租給我一段時間,等到時間一過,我自然就還給你……”
掌櫃的聽見這話便把臉一沉,說道:“這位爺,您要是不想買也不用來消遣我啊!我們這裡隻賣不租!”掌櫃的說完便朝夥計喊了一聲:“送客!”
小二走到林遠面前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遠正在苦想對策,沈晚晴便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亮出你的身份吧,說不定會管用。”
林遠點點頭,說道:“也隻好如此了。”林遠說完便走到掌櫃的面前,笑道:“展櫃的,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掌櫃的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林遠一番,說道:“我看你有些眼熟,你莫非是林遠……大人?”
掌櫃的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林遠微笑著點點頭,說道:“這回你能把東西租給我了吧?”
掌櫃的急忙讓人把東西包好,遞給林遠,說道:“您拿好,就當是我送給您的。”林遠伸手接下,笑道:“等我用完就還給你。”林遠和沈晚晴走出門來,林遠突然說道:“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以什麽名義去見盛宣懷呢?”
沈晚晴笑道:“登門拜訪不就行了嗎?登門拜訪這樣的事情可不分時代啊!”
林遠說道:“可是我帶著你去算怎麽回事啊!這個時代沒有帶著女人去拜訪別人的啊,就算是夫人也不行啊!”
沈晚晴問道:“那該怎麽辦?見不到盛宣懷我們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兩人一時都有些為難,林遠突然說道:“我想到辦法了!不過你要委屈一下!”
沈晚晴問道:“你要怎麽委屈我?”
林遠笑道:“我把盛宣懷請到我的家裡來吃飯,你來當侍女,他見到一個侍女的穿著打扮都那麽講究,自然相信我的財力了!”
沈晚晴笑道:“讓我當侍女我倒沒什麽意見,只是你的家裡實在是太破了,盛宣懷肯定看不上!”
林遠笑道:“我自然有說辭,你盡管放心。”林遠說完就讓劉三去京城最好的館子訂一桌最貴的酒菜,然後把盛宣懷請來,劉三笑道:“大人這可不行啊,有身份的人家哪有買現成酒菜的,都是把人家的廚子請到家裡來的,這樣吧,我去天成居把裡面最好的廚子給您請來。”
林遠點頭答應,劉三又笑道:“林大人,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在外面請這個盛大人?”
林遠指了指自己的屋子,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屋子太寒酸了?”
劉三笑道:“當然了,大人,這盛宣懷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咱們這屋子如此寒酸,讓人家笑話啊!連我們奴才也跟著沒體面。”
林遠笑道:“你不用多慮了,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