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最後的妥協,晚了一步!上 狂風驟然間卷起,天上風雲變幻,所有人都在這一生雷鳴般的咆哮聲中噤若寒蟬。
只見四名士兵面目嚴肅的的牽著死皮強壯有力的高頭大馬而來,每匹馬上都有嬰兒拳頭粗的繩索,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刺耳。
李芳菲的屍體,被人從棺/材裡面抬了出來,那上面竟然是穿著王妃品級的服飾,穆雲訶見狀,鳳眸輕眯,抬起戰刀挑在那衣襟之處,只聽輕微的撕地一聲,穆雲訶就將那華麗的服裝給挑破了。在劃了幾刀,李芳菲身上的衣服幾乎面目全非。
穆王爺此刻已經是怒不可遏了,穆雲訶這般舉動正是猶如在打他的臉。他堂堂親王,本來是不應該如此動怒,和晚輩計較的。他也知道他的言行這幾天以來是不對勁的,縱然是在不滿意和憤怒,也應該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但是面對穆雲訶,穆王爺沒有那個好心情去偽裝和周/旋。穆王爺在戰場上是睿智的不假,可是在生活之中,他更傾向於父嚴子乖的生活。在他看來,穆雲訶就算是有天大的身份,那也是他的兒子,是不可以超過他去的。穆雲訶不聽話,甚至是張狂放肆了,就是不給他這個父親面子,不將他這個父親看在眼中,如此一來,穆王爺大男子主義的心自然是更加不能忍受。
本來就不是疼愛的兒子,是厭惡至極的女人生下來的,沒有過多的關照和在乎,就和個陌生人似的,穆王爺怎麽還能夠理智對待?
不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果然還是不合心意的!穆王爺心裡更有一種bt的想法,他愛的是李芳菲,那麽李芳菲的一切就都是好的,是完美的,李芳菲的兒子也是好的,是無可挑剔的。而李芳菲的兒子又是他的兒子,自然更是好上加好。誰也不能超過這個兒子才對。
因為他的眼光是正確,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他的兒子自然就是最好的。可是現在穆雲訶竟然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擁有了一個那樣的身份,那麽高高在上,那麽尊貴無比,這讓一直覺得穆雲訶是個廢物的穆王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他承認了穆雲訶是好的,是厲害的,不是廢物的,那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有眼無珠,自己這麽多年來的不識金鑲玉,那豈不是證明自己很無能嗎?穆王爺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那就只能是穆雲訶不好,穆雲訶有瑕疵。
反正,就是不喜歡。
穆雲訶病泱泱的時候,穆王爺還能因為愧疚和憐憫而偶然顯得慈愛一點,這其中難免沒有父子之間的感情。有一段時間,因為發現穆雲訶的性子脾氣和自己的那麽相似,穆王爺還是很開心的,那個時候他是盡力的想要修複父子之間的關系,但是一直是無功而返,久而久之,穆雲訶的冷漠和抗拒,讓穆王爺沒了耐心,也倍感沒有面子,自然也就不再上趕著了。
而那個時候,李側妃和他說過許多話,其中自然就有穆雲訶不親近他的原因。
李側妃說哪有兒子不親近老子的呢?小王爺一定只是膽怯而已,王爺的威嚴太重,就連雲錦看見了,有的時候都是膽怯的,何況是身體不好的小王爺呢?王爺多看幾次小王爺自然就和您親了。
穆王爺覺得李側妃真的是太貼心了,又那麽溫柔,而且還識大體的很,這種時候不僅不落井下石,反而還勸著他多多的去看望穆雲訶。穆王爺因為愧疚和對李側妃的喜愛,自然是對穆雲錦加倍的好了。
而穆王爺那個時候也是去看望穆雲訶的,但是怎麽都不能讓穆雲訶親近自己。穆雲訶看見他的時候,目光裡竟然是帶著恐懼的,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總之令穆王爺非常不喜歡。後來,穆王爺知道了,那種情緒叫做厭惡。
穆王爺自然勃然大怒!自己的親兒子,竟然厭惡自己,這讓一個做父親的人,怎麽可能接受?顏面受損,自尊心受挫,穆王爺覺得這個兒子沒救了,和他那個母親一樣的讓他厭惡。
可是後來李側妃又勸他說,穆雲訶還小,又因為身體嬴弱而不怎麽接觸外人,那麽單純,他什麽也不懂,也沒有心眼,自然是誰說什麽就相信什麽了。而且王妃還將穆雲訶看得那麽嚴實,誰也不讓過多的接觸,小王爺這麽突然的就排斥王爺,還有厭惡的情緒了,會不會是王妃和小王爺說了什麽不應該說的?
穆王爺那個時候越想越覺得李側妃說的有道理,這一切說不定就都是王妃在背後使壞,故意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這個女人果然是惡毒的,甚至是虛偽的。既然那麽不願意穆雲訶和他親近,又何必每一次他去看穆雲訶的,都擺出來一副很開心很幸福的樣子?虛偽的令人惡心!
於是後來,穆王爺漸漸的也就不怎麽理會穆雲訶了,但是該有的絕對不會少了穆王爺,偶爾也會去看望穆雲訶一下。可是隨著時間日積月累的,父子倆的隔閡越來越深,也不知道怎麽弄的,總之就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兩個人都不願意退讓一步,全都固執而倔強著,事情發展的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時候,兩個人即便是頭破血流遍體鱗傷,也不願意率先喊停。
穆王爺心裡翻江倒海,縱然他馳騁沙場奮勇殺敵,鐵血成性,可到底還是個人。他的兒子如此倔強,恍惚間,穆王爺覺得自己看見了自己的另一個影子一般,他們父子,真的是太相似了。
他若然不妥協,穆雲訶就真的能用這麽強硬的方法來傷害他心中最在乎的人。穆王爺對穆雲訶又愛又恨,卻始終不願意對兒子妥協。
咬緊牙關不開口,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穆雲訶一刀刀的,將李側妃身上的衣服挑的面目全非。他的心是不忍的,是暴怒的,可是他的容顏卻漸漸的歸於了平靜。他不會讓一個孩子牽著鼻子走,只能是別人對他臣服。
穆王爺以為穆雲訶怎麽也要個自己這個父親一點顏面的,最起碼是有一個台階的,可是穆雲訶卻一點不留,將衣服毀壞的亂七八糟之後,就讓人將李側妃的屍體抬走了,眼看著第一根粗/大的繩索就拴在了李側妃的腳踝上,牢牢的,可以想象當馬被激怒奔跑起來的時候,那種令人無法想象的力量,會將這根脆弱的腳踝給拉扯的四分五裂。
穆王爺的心一點點的下沉,卻依然是死咬著不開口,目光幾乎衝血的瞪著穆雲訶,如果目光能殺人,那穆雲訶只怕早已經死在了父親的目光之下了。
但即便如此,穆雲訶依然毫不畏懼,也不理會穆王爺的目光,冷硬的絕情樣子,比穆王爺只怕還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父子二人的視線,驟然間在空氣中交錯,彼此的目光裡都有對彼此的怨恨和仇視,而相較於穆王爺,穆雲訶眼中的恨意明顯更加的強烈和不能控制一點。
砰地一聲,李側妃那僵硬的屍體掉在了地上,很慘烈的是,屍體的一條腿已經被拴了起來,已經和馬相連在一起,抬著她的人一個不注意,將李側妃的屍體扔在了地上,那邊正在拴繩子在另一隻腳上,這邊卻已經驚動了一個拴好了繩子的馬匹,那匹馬竟然跑了起來,瞬間就將李側妃無頭的屍體拉扯了出去,在人們的驚呼聲中,李側妃的屍體被托著在地上,看上去極其恐怖。
穆王爺倒抽一口冷氣,氣得心臟差一點停跳。他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想要將李側妃給解救下來,但是意外再一次橫生。
只見李側妃另一隻腳上拴了一半的繩子也驚動了另一匹馬,那匹馬竟然也狂奔起來,瞬間就將李側妃想這兩個方向拉扯開來。
這不是真正的分屍,但是這樣突然出現的驚悚一幕,足以令所有人汗毛倒立,毛骨悚然了。
兩匹馬,兩個方向,不是特別長的繩子,瞬間就將李側妃的屍體給繃得緊緊的,這種時刻,若不能及時的讓馬停下來,那李側妃被兩匹馬硬生生的撕扯開身體,也是有可能的!
“穆雲訶!快讓他們控制住馬!”穆王爺還是有冷靜在的,盡管他此刻已經全身僵硬,可是衝過去的身體,卻被兩個突然出現的老人給攔住了。穆王爺武藝高強,但是卻絕對不是這老人的對手,穆王爺對著穆雲訶怒喝命令,但穆雲訶一直是無動於衷的。
穆雲訶將目光轉向穆雲訶的時候,那麽詭異的笑著,仿佛是在看笑話。
穆王爺不來看母親,他的著急和焦躁,穆王爺不會理解。那他就主動的讓穆王爺來理解理解。讓他痛的人,必須也要跟著疼痛才可以。現在知道著急了嗎?那為什麽就不能去看看他的母親呢?
那個正一心一意的期盼著丈夫能夠去看她最後一眼的可憐女人,此刻已經骨瘦如柴,命在旦夕,難道這樣都不能換來穆王爺一丁點的憐惜嗎?哪怕是作為一個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陌生人,也總該有一點人性在的吧?為什麽穆王爺就是可以做到這樣絕情?
看著穆王爺那痛苦的樣子,穆雲訶隻覺得心理面有一種bt的快/感。那麽暢快而肆意的奔騰著!還是這樣痛快的吧,看啊,一邊盡情的折磨著那個該死的賤婦,一邊還能讓穆王爺痛不欲生,也品嘗一下痛苦的滋味,還真是兩全其美。
原來善良到頭,真的就是愚蠢啊。他和阿珩都好愚蠢,有那個善良,還不如去給知道感恩的乞丐,又幹什麽要給李踐人和穆王爺這兩個無情無義豬狗不如的冷血動物?
穆雲訶是怒極了,看著穆王爺到了這一步,還不肯松口,他冷笑著諷刺道:“表現的那麽在乎那個踐人,好像那踐人死了,你就了無生趣了一般,那你怎麽沒跟著她去了啊?在她死了之後憂傷,她也看不見啊。現在她正遭受著羞辱和痛苦呢,雖然她已經不能知道了,可是也沒看你怎麽拯救她啊。你不是在乎她嗎?還是你更在乎自己?”
“穆雲訶,你別太過分了!本王終究是你的父親!”穆王爺被穆雲訶激的火冒三丈,咆哮起來。
“父親?哈哈,好可笑的一個詞語啊,我穆雲訶還有父親嗎?我還以為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爹不親不愛,完全就沒有爹的樣子啊。我以為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呢。你忽然告訴我你是我父親?請問,你穆王爺有個父親該有的樣子嗎?”穆雲訶忽然大笑起來,譏諷的聲音聽上去悲涼又嘲弄。
“就算你不承認,可本王依然是你的父親。你這樣對你父親咄咄相逼,穆雲訶你就不怕遭天譴嗎?”穆王爺陰冷的喝道。
“哪有父親說孩子遭天譴的話?你也配做一個父親嗎?你是我父親,難道我就沒有母親了嗎?我母親快死了,人生快到頭了,她的丈夫呢?竟然連一面都不肯見她啊,我多恨那個絕情的男人,恨不得他代替我母親去死!如果可能,我真的不希望母親見那個寡情薄幸冷血的男人,可是我母親人生最後一個念想了,別人讓她失望,我卻不能讓她失望了啊。我真的怕遭天譴的,我怕我不能對一個疼我愛我執著的母親盡孝道!”
“你穆王爺了不起,娶了妻子生了兒子,就可以不管不顧了,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的冷血。這個世上還有親情,但是我們的親情裡面,因為有你而有了一個巨大的汙點!人活著,能不能別這麽自私?你隻考慮你自己,隻考慮你喜歡的,你不喜歡的,就徹底的摒棄,你不覺得你太殘酷了嗎?”穆雲訶大聲質問,大逆不道的話他說了,可是痛苦至極的話他一樣也說了。
有些人是不能慣著的,正如穆王爺這樣的。
有些人是等不起的,正如危在旦夕的王妃。
穆雲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口說這樣的話,但是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離開母親太久了,他不知道他的母親究竟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他惦記著母親,對穆王爺就更加的沒有耐心了。
可是穆王爺竟然是真的鐵了心的不和他回去,不去見他母親。穆雲訶實在是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個該死的男人。可是他死了,只怕母親是要傷心的。
穆雲訶忽然為母親非常不值得,為什麽就對這個男人這麽念念不忘呢?這個男人有什麽好?冷血無情殘酷自私,還不愛她!一個男人,因為不愛,可以做到徹底斷絕,也因為不愛,可以狠心到底。母親,就算見到了他又能怎麽樣呢?解開心底的困惑和疑問,真的就能死也瞑目嗎?不見得吧。
可是這卻是母親這輩子的最後一個執著了,穆雲訶就是死,也要為母親做到!
穆王爺被穆雲訶的話震住了,他遲疑了一下,竟然沒有開口反駁什麽,只是那張臉上變幻莫測,僵硬的看著被拉扯的幾乎不成形狀的李側妃的屍體。她本來就死了好幾天了,身體已經僵硬了,這會在這麽撕扯,很容易就保不住全屍了。
穆王爺左右為難掙扎,不去見王妃,穆雲訶勢必不會放過李側妃的屍體,他不忍心。去見王妃,穆王爺還有一種對不起李側妃的感覺,王妃的兒子兒媳婦將李側妃給殺了,他卻在她死後,還去見王妃,穆王爺心中不舒坦的很。
而正在穆王爺掙扎不已的時候,穆雲訶的耐心終於告罄,大聲宣布道:“立刻控制住馬,拴好了,馬上準備行刑!”
穆雲訶是動真格的了,毫不留情。在不堪穆王爺一眼。
穆王爺也感覺到了穆雲訶的堅決,眼看著馬被控制住,李側妃的屍體卻在手臂上套上了繩索,然後四個人一起上馬,準備向四個方向開始奔跑,行刑。
如果馬匹一旦跑起來了,那就真的在後悔和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幾乎就在穆雲訶的手抬起來準備宣判的那一刻,穆王爺掙扎了這麽久,堅持了這麽多天,終於還是妥協了。為了一個死了的人而妥協。
“慢著!去見你母親,現在就去!”
這一生話語,穆雲訶等了四天,四天以來,分分秒秒都是度日如年。而今天的對峙,是決絕和狠辣的,他們誰也不願意放過彼此,對峙了不過幾杯茶的功夫,卻仿若已經過了千百年那麽累心。
可是穆雲訶的狠辣和大動作,終究是換來了穆王爺的妥協。但是穆雲訶一點開心都沒有,反而覺得很可悲和失落。
頹廢的放下手,他們都太清楚彼此的行為了。他不過是威脅穆王爺,縱然是真的恨不得將李芳菲大卸八塊了,但是為了母親,他達到目的了就可以忍耐下來。穆王爺答應了,自然潛在的條件就是,不能在傷害李芳菲!
穆雲訶沒有說話,也沒有交代人立刻行刑,而那群人就那樣騎在馬背上,李側妃的無頭屍體就這麽暴曬在烈日之下,沒有穆雲訶的命令,他們也不動。
穆雲訶牽起洛芷珩的手,沉默著上了洛芷珩的馬,然後再前面帶路,一路風馳電閃的往將軍府狂趕。就怕見不到王妃哦最後一面,也是想要讓王妃能在臨死之前看見她心心念念的人。
洛芷珩坐在穆雲訶的前面,脊背貼在穆雲訶的懷裡,卻能從脊背上清晰的感覺到穆雲訶那劇烈跳動的心,他是那麽緊張,手是冰冷的,他的華美衣袍已經濕透了,他是害怕的。他也在賭,賭上了一切,才將穆王爺給賭回了頭。
今天的較量,是慘烈的,父子二人兩敗俱傷。
今天的穆雲訶尤其沉默,洛芷珩心疼不已,卻只能安安靜靜的和他在一起依偎著,不多說話。一面他更加心煩。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刺痛臉頰,那麽難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風中醞開,隱隱淒涼和傷感。
仿若歸心似箭,穆雲訶不停的加快速度,耳邊是他嘶啞的駕駕聲,一聲快過一聲,仿佛在和時間賽跑,那麽急促和慌張。
洛芷珩伸手握住了他幾乎要攥成石頭般堅硬的拳頭,想要讓他放松一點,一起抓著那根馬韁。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這段路怎麽那麽長呢?仿佛走不完似的。他們已經風馳電閃的往家裡趕了,卻依然覺得時間好慢,似乎有什麽在飛快的流逝,任憑他們在怎麽驅趕,依然還是趕不上了。
那種感覺,極其揪心。
洛芷珩都能感覺到了,更何況穆雲訶?
她抽空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穆王爺跟上來,但是後面確實是有馬蹄聲的,只是他們太快,將那不著急的人落下太遠。
洛芷珩只希望,那個人能夠快一點,家裡的人,也能夠在堅持一下。
終於趕到家門口,將軍府大門前依然是靜悄悄的,門廳清冷,是三等貴族的常見事。可是今天的清冷,卻讓人有一種骨子裡都涼透了的感覺,看著看著,就有一種眼眶發酸,全身發冷的感覺。
穆雲訶飛快的下馬,縱然是歸心似箭了,卻依然不忘將洛芷珩扶下來,拉著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路上花草樹木都成了雲影,洛芷珩必須小跑著才能勉強跟得上穆雲訶的步伐。
他們越過前廳的時候,洛芷珩飛快的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快去門口迎著,穆王爺來了,立刻帶著來王妃的房間,快點。”
小丫鬟領命連忙就跑了出去。
離後院進了的時候,就看見不少的人站在一個院子前面,不知道在幹什麽,等走進了,才看見,竟然是慕容老將軍帶著人在裁剪白布……
洛芷珩瞬間感到了被穆雲訶握著的手幾乎要被捏碎了,可是這一刻誰還會顧及到這些。心臟不受控制的停跳了一下,洛芷珩覺得喉嚨發緊,被拽的幾乎踉蹌,她另一隻手也抓在了穆雲訶的手腕上,故作溫柔的道:“別著急,不會有事的。”
自欺欺人的話,被迎面衝過來的小喜子給打擊的支離破碎,屍骨無存。
小喜子眼睛通紅的撲過來,一頭磕到了地上,聲音哽咽帶和巨大的悲傷,高呼道:“小王爺,王妃娘娘……大限了!”
洛芷珩愣住了。大限?什麽是大限?人已經……死了嗎?然而下一刻聽著小喜子催促穆雲訶快點進去見王妃最後一面的時候,洛芷珩驟然明白,大限,是大限將至,是即將死去卻還有一口氣的前兆。
“王妃一直念叨著您,念叨著郡主,念叨著小皇子,一直就咽不下最後一口氣,小王爺,您快去看看吧,王妃就等您呢。”小喜子哭的聲音嘶啞。是啊,小喜子是王妃帶回來的孩子,自小在王妃身邊長大,王妃喜歡他,拿他幾乎當自己個的孩子看。
穆雲訶仿佛一塊雕像一般的僵立在當場,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乾乾淨淨,一張臉蒼白的幾乎透明,可那雙眼睛卻充滿了血絲。
“雲訶!你別這樣,我們快去看王妃,你若是有什麽事情,王妃走也閉不上眼啊。”洛芷珩嚇壞了,這一刻她忽然發現,她自私的誰也不在乎,她做那麽多,只是因為她在乎穆雲訶。別人怎麽樣都無所謂,穆王爺那麽威脅她,她都鎮定自若,可是穆雲訶這樣不對勁,她瞬間就慌了神。
穆雲訶就好象一下子清醒了似的,放開洛芷珩的手就往前跑,可是他的身體那麽僵硬,隻一步,他就向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洛芷珩驚得瞳孔緊縮,手比腦快的出手抓住了穆雲訶的手臂,可是穆雲訶畢竟那麽重,將洛芷珩都帶的往前栽倒。好在小喜子就跪在前面,眼疾手快的扶了穆雲訶一把,不然就倒成一團了。
穆雲訶站穩了,僵硬的邁開腿,洛芷珩抿著嘴看著他的腿發軟,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挪,一步還沒有站穩就急著邁開第二步,往往就有摔倒的危險。
可是不一會,穆雲訶就走的自如多了,步伐也快了,撥開眾人衝進了房間。一屋子的藥味撲面而來,世王坐鎮,毒聖竟然都被調動來了,和火雲夫人就站在床邊,兩個人忙乎著什麽,毒聖捏著王妃的下巴,火雲夫人往嘴裡面放了一顆藥丸,不知道毒聖用了什麽方法,讓王妃咽了下去,毒聖眼睛一亮,剛要笑,就見王妃忽然輕微揚起脖子,那粒藥丸怎麽進去的,就這麽吐了出來。
然後毒聖和火雲夫人一起搖頭,兩個人臉上都有遺憾,只聽毒聖口無遮攔的道:“唉,盡力了,只可惜,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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