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傅錦涼和榮甜兩個女人都是一愣。
前者是沒有想到,寵天戈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查到天宇傳媒的背後靠山是傅老三,而她自己也從丈夫李承祖的手上調出一筆錢,注入這家公司,和三叔一起,試圖聯手打掉衛然的公司。
後者則是十分不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傅錦涼就和娛樂圈扯上了關系,還和衛然唐漪夫婦成為了死對頭,非要拚殺個你死我活不可。
扭頭看了一眼榮甜臉上的不解表情,寵天戈平靜道:“資本流動而已,哪裡有錢賺,資本就湧向哪裡,不存在什麽跨行不跨行。”
這倒是實話,資本流動是一種難以阻止的潮流,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商人更是如此,他們不會排斥任何能夠賺錢的機會,才不會去刻意地避開某些領域。
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傅老三投資了天宇傳媒罷了,而他也一直樂得躲在幕後,悄無聲息地操控著大量資本的注入和流出,悶聲發大財。
榮甜“哦”了一聲,對於這些,她並不是很感興趣。
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傅錦涼絕對不只是想要挖苦諷刺一下唐漪那麽簡單,她的目的和傅老三是一樣的,趁著這個機會,令衛然夫婦聲名掃地,連帶著影響公司的穩定。
“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你什麽時候竟然和姓衛的走得這麽近了?難道你想要為他出頭?哈哈,真是有趣,是不是兩個男人只要跟同一個女人有了那種關系,就難免要惺惺相惜啊?”
傅錦涼雖然訝異,但並不驚惶,衛然既然能夠攀得上寵天戈這尊大佛,想必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是不知道,他一想到妻子和寵天戈有過那麽一段,心裡會不會犯膈應,又或者,他其實巴不得他們兩個人舊情難了,自己就能從中謀取更多的好處。
“你真惡心,簡直丟了所有女人的臉!”
寵天戈的臉色鐵青,如果不是因為這幾年寵家式微,他也不至於讓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上躥下跳。饒是如此,他也已經在心頭默默地下了決心,趕早不趕晚,一定要盡快壓下傅家的風頭,以免傅錦涼太過得意,甚至傷害到榮甜。
“我才不在乎別的女人有沒有臉面。今天的事情就夠你們折騰了,我倒要看看,怎麽收場。”
說罷,傅錦涼拿起一副墨鏡,冷酷地戴上,然後離開。
有那麽一瞬間,寵天戈真的想衝過去,狠狠地打她一頓。腦子裡最後的一點點理智阻止了他想要這麽做的念頭,他把兩個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一張臉已經青裡透白,十分駭人。
“衛然他們怎麽樣了?不會被警察帶走了吧?”
扯了扯他的袖口,榮甜滿心擔憂地問道。
唐漪剛剛被送上車,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嚴重,但她畢竟受了很大的刺激,還是做個全面的檢查比較放心。衛然又和人動了手,盡管他的身手不錯,但好虎架不住群狼,一人一拳也夠他受了。
聽見她的聲音,寵天戈算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他深吸幾口氣,輕聲回答道:“嗯,不可能不帶走,按例也要做個筆錄,這屬於聚眾鬥毆,而且情節比較惡劣。不過,衛然的律師已經趕過去了,我估計再過一會兒他就能出來,然後直接去醫院。”
今天的事情,算是始料未及,婚禮也徹底砸了,一對新人還沒有交換戒指呢,結果一個被警察帶走,一個被送到醫院。
“但願不要留案底,雖然不是大事,可也是汙點。”
榮甜憂心忡忡地說道,說完,她忽然又想起了唐渺,不禁又追問道:“她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總不能脫逃乾系吧?我活了這麽大,還真沒見過心腸這麽歹毒的妹妹,狗屁妹妹!”
忍不住一陣忿忿不平,榮甜直接爆了粗口。
經她這麽一問,寵天戈也有點吃不準,他過來的時候,沒有特別去留意唐渺,此刻還真的不清楚她到底去哪裡了。
是跟著傅老三一起被帶去警局,還是自己趁亂跑了,不知道。
“反正沒和傅錦涼在一起,我覺得,她是被傅家的人給利用了,太傻了……”
榮甜恨得咬牙,又一陣陣搖頭。
“別提她了,一聽到她,心裡都堵得慌。不早了,我們回家吧,也不知道睡了沒有,他這幾天精力旺盛,不到十點鍾不睡覺。”
寵天戈攬過她的肩膀,帶著榮甜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今晚的事情,令兩個人都有些強顏歡笑的味道,一路無話,到了家中,榮甜先去卸妝洗澡,寵天戈陪著寵靖玩了一會兒,也催著他去洗澡睡覺。
“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去珀斯?”
他一臉認真地問道,對那個遙遠的地方充滿了向往。
寵天戈也極其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後才回答道:“等珩珩長大到能接手天寵集團,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原本,身為寵家的嫡長孫,寵靖遲早會成為天寵集團的下一任掌舵者。
這一點,幾乎是毋庸置疑的。
但由於他的身體原因,年紀小小就做了這麽大的手術,雖然手術是成功了,可誰也不敢保證,他的體內永遠不會出現排異反應。所以,寵天戈和榮甜私下也曾商量過,希望寵靖能夠平安健康地長大成人,不能給他太大的壓力,一切都隨他去。
如此一來,假如寵靖不願意做生意,那麽,家裡的公司只能落在寵靖珩的身上。
當然,對於剛滿月不久的寵靖珩,說這些還太早。
哄睡了寵靖,寵天戈隻身回到臥室,榮甜剛好也洗好了澡,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他走過去,環住她,惹得榮甜一陣嬌嗔:“快去洗澡!”
“洗完澡呢?”
“睡覺!”
“睡覺之前呢?”
“什麽也不做!”
“不行!”
“你還洗不洗澡了?”
“好,我去洗……”
幾個回合下來,寵天戈完敗,隻好去洗澡。
等他出來,看見榮甜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敷面膜,一邊用手劃拉著平板電腦,眼神專注。
聽見門響的聲音,她頭也沒回,焦急地說道:“你看,這才沒多久,上全是婚禮的事情!幸好暫時還沒有當時在場的賓客爆料,估計也是不敢,要是能說,他們一個個早就說出去了!”
寵天戈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也不怎麽吃驚,一邊擦頭髮,一邊給衛然打電話,問問情況。
面對著絡上鋪天蓋地的各種消息,榮甜連護膚的心情都沒有了,她草草揭掉面膜,隨便拍了兩下,直接倒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
耳邊不時地傳來寵天戈的聲音,他偶爾會說兩句,其余則都是聽著衛然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機,也爬上了床。
沉默片刻,寵天戈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什麽時候給珩珩辦滿月宴?”
榮甜哭笑不得:“你真有心情!”
他正色道:“別人的婚禮搞砸了,那是別人的事情,身為朋友,我能幫的都幫了,總不能連自己的日子都不過了吧?珩珩滿月那天,我們在你爸媽那裡,只是簡單地吃了頓飯,現在已經回中海了,應該補辦一次,也是給親戚朋友們一個交代……”
她不悅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嘟囔道:“我生我的孩子,用得著給誰交代!”
聽到他要給寵靖珩補辦滿月宴,榮甜其實是願意的,但她現在有點兒恐懼寵家的人,尤其是寵鴻卓。那種大家族的老人,做派都是很傳統的,說不給臉面就不給臉面。萬一,在滿月宴上,他和其他的長輩也來那麽一出,到時候丟臉的就是自己了。
而且,榮家那邊,還得通知一聲。榮家人來不來另說,自己總不能一聲不吭。
“頭痛,不說了,我睡了。”
想得煩躁,榮甜把被子裹在身上,蒙住頭。
寵天戈立即厚著臉皮湊上去,然後伸出一隻手,一把關了燈。
夜色旖旎。
第二天一早,寵天戈接到了衛然的電話,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用了差不多一整晚的時間,他才把昨天的事情善後,整個人都像是脫了一層皮。唐漪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到了醫院以後,醫生發現她的狀態很不穩定,索性直接打了一針鎮定劑,她這才睡著了。
至於傅老三那邊,和衛然一樣,律師趕到以後,交了錢,一行人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警局。
唐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對於姐姐和姐夫的情況,她連多一個字也沒有問。
衛然不敢把實話告訴唐漪,她每次問起唐渺,他都避重就輕,要不然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幾次以後,唐漪也明白了,她強忍著心痛,只是無聲淚流。
放下電話,寵天戈坐下來,和榮甜一起吃早飯。
“我打算一會兒去探望寶寶,她現在的情況算是穩定,雖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沒問題。”
她咬了一口油條,回國了幾天,還沒有抽出時間去醫院,剛好今天天氣不錯,適宜出門。
一聽這話,寵天戈也點點頭:“去吧,讓司機送你過去,你看著買點東西,就當是我們兩個人的心意。”
榮甜歎氣:“就算我買了星星月亮又能怎麽樣,她還是昏迷著……之前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麽又昏迷了……我都不敢去見蔣斌,他都快瘋了……”
關寶寶的手術,原本是成功的,子彈也已經取了出來。
但是,就在術後的第二天,不到三十個小時的時候,她忽然陷入了重度昏迷。原因是,她在中槍落地的時候,後腦先著地,顱內形成了一個血塊,由於沒有被及時發現,也沒有被及時取出,最終導致她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