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止有人使用特殊方法侵入,電梯具有記憶系統,在密碼輸入三次錯誤之後,會自行鎖定,除非業主輸入購買系統時,附帶的那個初始編碼,電梯才會重新啟動。
現在,要麽由夜嬰寧來使用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輸入密碼的機會,將正確的密碼輸入進去,啟動電梯。要麽,就是在浪費這次機會後,電梯自動鎖定,等待寵天戈趕來,輸入初始編碼,將電梯的安全系統清除記憶,重新啟動。
電梯不開,就是一個密閉的小空間,任誰在這裡呆上幾個小時都會害怕,哪怕她是個惡魔!
而且,這裡只有她們兩個,夜嬰寧不需要顧及其他人,只要保護好自身就可以,而且夜瀾安不知道密碼,一旦找到機會,她還是能夠逃脫出去的!
“你故意把我騙到這裡來的!死賤人!”
夜瀾安終於反應過來,她勒住夜嬰寧的脖子,狠狠地收緊,口中罵道。
“這個系統……我這裡是、是唯一的一家業主……就算你殺了我……等到物業公司趕來……他們也、也沒法打開,救你出去……等爆破隊來了……你也會因為缺氧……而死……”
她不會告訴夜瀾安,自己知道密碼,那樣的話,她一定會拚命折磨她,逼她說出來。
聽了她的話,夜瀾安憤怒地松手,將夜嬰寧向後用力地一推。
夜嬰寧的背脊重重地撞到電梯的內壁上,她“啊”一聲痛苦地叫出來,五官全部皺緊在一起,整張臉因為極度的疼痛而變得充血發紅。
夜瀾安不再理會她,在空空的轎廂裡走來走去,四處打量。甚至,她還不時地伸出手,拍一拍冰涼的電梯四壁。
不過,她手裡的那把鋒利的軍刀,卻一直都緊握著,並沒有收起來,這是夜嬰寧最為忌憚也最為害怕的一點。
如果,夜瀾安喪心病狂到用它,在自己的肚子上狠扎一刀……她簡直不敢想了!
此時此刻,她只能蜷縮在角落裡,盡量減少體能的流失,而且盡量小口呼吸,因為不知道要在這裡困上多久,一旦缺氧,整個人的大腦都會無法思考。到時候,她真怕自己應付不來夜瀾安這個瘋子!對,她就是一個瘋子!徹底瘋了!
沒多久,夜瀾安已經焦躁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她把軍刀隨手插回腰間,繼續將手握成拳,像是電影裡演的那樣,開始用力地砸門。
“來人!有沒有人!開門!開門!”
夜嬰寧掀起眼皮看了看她,知道她這麽做完全是無用功,如果隨便砸幾下,外面就能聽見,那這種入戶式電梯豈不是讓業主都覺得吵鬧,天天都要投訴不可。
但她當然不會出聲去阻止夜瀾安,只要她不來折騰自己,她願意消耗體能,那自然是最好。
不過,沒一會兒,夜瀾安就氣喘籲籲了。
“媽的!連個破電梯都敢和姑奶奶我做對是嗎?看我不砸爛你!”
她猛地從腰後抽出刀,一刀扎在了數字鍵盤上,瘋狂地開始用力劃著!
“別……”
看清楚她的動作,夜嬰寧大驚失色,連忙站起來,口中大聲阻止著:“別劃!我還……小心觸電!”
差一點兒要說出“我還有一次機會”的她,飛快地改口。
如果被夜瀾安知道,自己明明知道密碼,故意不說,她一怒之下,說不定拿刀劃自己了!
眼睜睜地看著夜瀾安把電子屏幕和數字鍵盤全都劃得稀巴爛,再也用不了,夜嬰寧隻好頹然地靠在一邊,原本在心頭暗暗醞釀的計劃也泡了湯。
看來,唯一能夠期待的,就是寵天戈快一些趕到這裡,救她出去。
幾分鍾以後,夜瀾安也累了,停了手,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電梯鎖定狀態下,就等於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緊急電話、呼喚鈴和手機信號,全都消失了。
她咒罵著,卻也怪不到別人的頭上,剛剛是她親手毀掉這一切的。
“喂!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夜瀾安一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夜嬰寧,她臉上的妝此刻都已經花了,電梯轎廂裡很悶熱,不知道空調在何時也停止了運行。
“哈,你別高興得太早,以為能把我困在這裡。我不信這裡的物業公司是死的,只要這部電梯出現故障,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的。只要我出去,我就還能再來,有本事你就躲到天涯海角……”
她癲狂地開口,語無倫次地說個不停。
夜嬰寧並不吭聲,只是閉著眼,既不反駁,也不辯白。
她的這副樣子,很快惹惱了夜瀾安。
猛地起身,將同樣坐在地上的夜嬰寧拖起來,眼看著,夜瀾安就要把夜嬰寧的頭用力往旁邊的金屬壁板上撞去。
“因為你沒有本事讓他對你死心塌地,所以你就要拿我來出氣嗎?夜瀾安,這二十年來,我們一家三口對你們一家三口到底怎麽樣,你自己心裡有杆秤!別逼我,否則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今天最好把我徹底弄死,一口氣也不要留,否則,如果我能活著走出這裡,那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夜嬰寧閉著眼開口,汗水打濕了她鬢旁的碎發,黏在臉上,令她看起來雖然十分狼狽,卻流露出一種凜冽的決絕。
“婊子,居然敢威脅我!你是算準我今天一定出不去了是嗎?”
夜瀾安氣咻咻地罵道,然而,抓著夜嬰寧的手,到底還是松了開來。
因為,她對大伯一家總歸還是有幾分感激的。
小的時候,皓運的生意剛上軌道,夜皓夫婦整天在公司裡,一連幾天不回家,索性就把才兩歲多還不夠年紀去幼兒園的夜瀾安扔給保姆。但那個年代的保姆大多不負責任,隻管給小孩兒喂飽了飯就再也不管其他,甚至還把牌友叫來整天打麻將。一次,馮萱給夜嬰寧買裙子的時候,見到一條小裙子很好看,就給夜瀾安順手也買了一條,送到家裡,才發現她家簡直已經成了麻將社,烏煙瘴氣。
馮萱二話不說,直接給夜皓打了電話,然後抱著一身髒汙的夜瀾安回了自己的家。
類似的事情,在夜瀾安小的時候,發生過很多次。
所以,夜嬰寧才憤憤不平,感慨長大了的夜瀾安根本就是一條白眼兒狼。
“我還不信了,憑什麽我要在這裡!不,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夜瀾安在原地不停地轉著圈子,她大概是頭疼,一直在用手揉著太陽穴,同時口中反反覆複地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句話,眼神凶惡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