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換夜嬰寧吃驚地挑眉,她錯愕地張開嘴,脫口道:“談生意?”
果然,自己還是太單純了,精明如寵天戈,怎麽會因為一時的興起就登門前去探望她的父親呢?在商言商,若沒有好處,他萬萬不會親自出馬。
這個男人,做什麽都有目的,都有自己的理由!
這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缺點之一!
“我不同意,寵天戈,你去把東西退掉,我也不會帶你去見我爸爸。”
夜嬰寧一把拽住他,眉目間一片肅然,話語異常的乾脆。
寵天戈轉過頭看向她,只見她的面色微沉,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漠。他感到大為不解,也冷冷反問道:“為什麽?你又在鬧什麽脾氣?”
剛好,經理折返回來,手中捧著的正是那塊已經包裝好的價值連城的玉觀音牌。
他將銀行卡還給寵天戈,臉上仍是喜不自禁的神色,剛想再拍幾句馬屁,猛然間察覺到氣氛似乎不對,經理隻好怏怏地離開。
“為什麽?為什麽不許我去見你父親?”
寵天戈按捺著心頭的怒意,仍是十分有耐心地問著,見夜嬰寧不開口,又重複了一遍。
“因為我不想你把你的野心用到我家裡!”
她雙手緊握成拳,一口氣吼出來。說完,夜嬰寧似乎也覺得這話太過直接,她有些不敢看他,將頭狠狠地扭向了一邊,眼中淚光盈盈。
無論寵天戈在外人的口中多麽的冷血和貪婪,她都抱有一絲僥幸,覺得他絕對不會將擴張的手延伸到禦潤那裡,畢竟兩者八竿子打不著,且禦潤又不值得一提。
如果是因為她自己的關系,竟然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禦潤上,那麽她簡直是罪該萬死!
“我自己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別把你少得可憐的智商用到我正在思考的事情上來,因為你根本想不明白。”
他懶得再多做解釋,抬腿就走。
夜嬰寧有一點兒敢怒不敢言,只能憤恨地瞪著寵天戈,想了想,快步跟上他。
禦潤的科技園建在市郊,並不近,開車也要五十分鍾左右。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肯開口,好像在賭誰最先跟對方說話似的。
都是倔強到死的性格,遇到一起,還真的令人頭痛不已。
等到了禦潤科技園,夜嬰寧才知道,原來寵天戈早有準備,臨出門的時候就讓miranda幫自己向她的父親打了預約的電話。此刻,夜昀正在辦公室等著他。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大樓,夜昀的秘書領著他們走進去。
“爸。”
夜嬰寧最先出聲,周揚公出以後,她也沒回過家,好久一段時間沒見到父母。
“寧寧怎麽也來了?也不回家,你媽成天念叨,讓你回家,回家……”
夜昀頗感吃驚,站起身,說這話,他的視線又落在夜嬰寧身後的男人身上,臉上的笑意略略收斂,他微微點頭,口中客氣道:“寵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他雖然是長輩,然而顧慮到寵天戈的特殊身份,言談間還是十分的謹慎恭敬。
“不敢,夜叔叔,今天登門來拜訪您,事先沒有打招呼,真的很冒昧,請您千萬別怪罪。”
說完,寵天戈主動深深地鞠了一躬,倒是令夜昀非常的意外,連忙伸手去扶。
“來來來,快別客氣,坐,咱們都坐下說話。”
夜昀招呼著寵天戈和夜嬰寧,自己也坐了下來,心中暗自思忖著寵天戈的來意。
他曾見過這位年輕的商人,在一些商務酒會上,以及夜嬰寧生日那次,兩人雖然沒有過單獨的接觸和交流,可夜昀卻對寵天戈印象深刻。
加之最近妻子馮萱和自己提及的擔心,關於他和自己的女兒……
想到這裡,夜昀不禁無聲地皺了皺眉,他作為父親,自然希望唯一的女兒生活幸福。可既然她已經嫁給了周揚,怎麽又能和其他的男人繼續糾纏不清呢,即便他是一手遮天的寵天戈,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畢竟影響聲譽。
“夜叔叔。”
見夜昀似乎在暗自思考著什麽,寵天戈不由得主動出聲,喚回他的注意力。
“哦哦,寵總。”
夜昀尷尬地回過神來,笑著開口。
“您是長輩,叫我名字就好。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您談談……”
寵天戈頓了頓,沒有立即說下去,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夜嬰寧,微笑著主動問道:“對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去問杜先生嗎?反正我和夜叔叔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感興趣,不如正好去和杜先生聊聊,他是香港人,那邊的情況當然熟悉。”
說完,他不等夜嬰寧說話,向夜昀解釋道:“嬰寧有一些工作上的疑惑,有關於香港的珠寶業,想要找個朋友問問情況,剛好,夜叔叔這裡的財務總監就是香港人。”
夜昀點頭,溫和道:“沒錯,小杜你是見過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去問他,我叫秘書帶你去他的辦公室。”
說完,夜昀叫來自己的秘書,讓她帶夜嬰寧去樓下找杜宇霄。
見夜嬰寧已經離開,寵天戈這才重新收拾了情緒,準備和夜昀談論起正事。
“夜叔叔,我開門見山吧。這次來,我是想來問您,有沒有和天寵合作的意願。只要您點頭,相關的手續都由我來負責,禦潤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
寵天戈絲毫不拖泥帶水,直奔主題,雙眼直視著夜昀,非常嚴肅。
就算從接到寵天戈的秘書的電話的那一刻起,夜昀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知道他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可真的聽了這些話,他還是整個人都感到無比的驚訝,一時間呆坐在原位上,說不出話來。
“這……這個問題太突然了,容我想想,想想。”
幾秒鍾後,夜昀回過神來,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是真的感到了一絲緊張。
作為一個生意人,他當然知道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甚至是絕無僅有的機會,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張大餡餅,充滿了誘惑——天寵集團大樹好乘涼,假以時日,或許只是要幾年的光景,寵天戈即便成為國內首富也不是癡人說夢。
“當然,我也不會做賠本買賣,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話鋒一轉,寵天戈微微加重了語氣,索性將這次來的重點提煉出來。
與夜昀對視片刻,他微微一笑,簡單明了道:“坦白說,這麽久以來,天寵都沒能上市,我很著急。我看中的是禦潤的上市潛力,我知道,禦潤的ipo(首次公開募股)按理來說是沒什麽問題的,只是有一些小紕漏,現在您已經將這些小紕漏解決得差不多了,我想,距離順利ipo指日可待。”
寵天戈的意圖很明顯,他看中的是禦潤堪稱完美的上市計劃,已通過的監管部審核結果,等等,這些有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