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萬美的眼底流淌過一抹驚喜,手指指尖兒深深地嵌進欒馳的掌心,她有些不確定,但又願意相信他。
她湊近他,唇角帶著成熟女人的性感微笑,輕輕呵氣,如蘭似麝。
或許這就是女人和女孩兒的不同,鍾萬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在寂寞的時候,她寧可選擇一個肯聽話也乖巧的男人陪在身邊,排遣孤寂,無關愛情,隻關情愛。
“去洗澡。”
鍾萬美從欒馳的手裡掙脫開,在他耳邊輕喃,又補充了一句道:“樓上808那間套房,我一直留給你……”
話裡的意味,再清楚不過。
就算欒馳是個男人,此刻也難免有幾分面紅耳赤,他臉上的窘態看得鍾萬美咯咯輕笑,在他胸口捏了一把,這才無聲無息地走開。
看著她妖嬈的背影,欒馳沉默地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他慢慢地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之間,他的眼神益發朦朧。
欒馳正站在欄杆前抽著煙,身邊剛好經過了兩個酒水女郎,同樣款式的寶藍色皮衣,勾勒出誘人的曲線,裙子離膝蓋還有好大一截,在幽暗的燈光下,只能見到白花花的一片肉。
原本,舊時的“風情”是不允許有單獨的酒水促銷小姐的。這些女人大多學歷不高,個人素質也參差不齊,聚在一起不是八卦就是吵架,為了多賣出去三五瓶啤酒也能鬥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更不要說還有個別掛羊頭賣狗肉,胸罩裡時刻塞著一遝避孕套,私自向客人提供其他有償服務的渾水摸魚者。
只不過,鍾萬美將這裡重新裝修以後,反而大肆招募了一群酒水促銷,紅酒啤酒,洋酒白酒,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郎們爭奇鬥豔。好在這裡的規矩多,待遇也好,幾個月下來,服務生、禮儀、酒促各司其職,幾十個女人表面上倒也相安無事。
聽著身邊嘻嘻哈哈的說笑聲,欒馳按下煙蒂,招招手,喊住那兩個寶藍色的酒促小姐。
“欒少!”
兩人受寵若驚,立即貼了過來,聲音軟糯甜美,嬌滴滴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風情”裡的人沒有不知道欒馳的地位的,基本上,他的話就等同於老板娘鍾萬美的話。正因為如此,這些女人們既想巴結討好他,又礙於鍾萬美的存在,不敢造次,免得一不小心丟了飯碗。
現在,見欒馳主動和自己講話,兩個酒促都興奮莫名。
“有沒有……”
欒馳見四下無人,低垂著眼瞼,輕聲問了一句。
兩個女人一愣,似乎沒有料到他會想要這個東西,彼此對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女人最先反應過來,點點頭道:“有是有,不過……”
欒馳懶得和她閑扯,手一伸,沉聲道:“給我。”
女人隻好訕訕地從皮裙的小兜裡掏出來,做賊一樣快速地塞進他的手中。
欒馳接過來,一翻手已經收好,然後他又伸出手,摸了摸另一個女人的臉蛋,像是在和她們**似的。而事實上,他趁機微微轉過身,遮擋住周圍可能的目光,從她的低胸內衣裡拽出來了兩個全新未用的避孕套。
“酒促不能私下接客的,這一次我就當做沒看見,你們自己小心點兒。”
他將自己需要的東西全都收好,冷冷開口。
兩個女人臉色漲紅,口中連聲說是,見欒馳並不追究,也沒有將這件事告知經理的意思,這才一起慌不擇路地走遠了。
*****
鍾萬美低著頭站在暗處,咬著右手的食指,上面精致的美甲圖案都快被她給咬壞了。
手機的那一端似乎有人在不停地講話,她並不怎麽開口,只是不時地發出“嗯嗯”的單音節,以示自己正在聽,還聽得很認真。
“什麽?他今晚會來中國?”
猛地一驚,乍一聽見這個消息,鍾萬美意外莫名,刹那間也說不上來是喜是悲。
她的丈夫居然要親自來中海,甚至事先並沒有告訴她。
“難道就為了確保整個行程的安全,就連我做妻子的都要隱瞞,都要保密嗎?”
鍾萬美面露怒色,壓低聲音,口中湧出一連串的越南語。
對方似乎又說了些什麽,過了幾分鍾,她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又說了幾句,鍾萬美終於掛斷了電話。
她攥著手機,煩躁地在原地踱步,還是壓抑不了心頭的鬱結,點了煙靜靜地吸著。
一根煙全部燃盡,鍾萬美這才將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彪形大漢叫了過來。
那男人是她的同鄉,知根知底,故而到了中海以後,成為了她的心腹。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就在“風情”看看場子,對外正好說是請來的看護,不會引起任何人生疑。
“傑哥今晚的飛機,你帶上兩個人,跟我一起趕過去。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人知道我離開了酒吧,一切都要謹慎小心。”
鍾萬美小聲地用家鄉話吩咐著,大塊頭沉穩地點點頭,轉身走出去安排。
她又思考了片刻,雙手抱在胸前,看了看面前的各個屏幕,那些是酒吧內部的各個監控器。鍾萬美隨手敲了幾下,切換了幾次畫面,確定一樓的散台和二樓以上的包房各處都沒有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又要改天了。”
方才她口中的“傑哥”正是她的合法丈夫,如今他親自到中海過問生意,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收斂一些,起碼不能當著他的面和欒馳毫無忌諱地親熱。
*****
一向酒量甚好的寵天戈今晚卻沒有貪杯,隻喝了一杯酒,雙眼如鷹隼,目光精確。
事實上,從鍾萬美和欒馳剛一出現在二樓上,他就看到了他們。
鍾萬美說得沒錯,寵天戈就是抱著一種宣示佔有權的目的才特地帶著夜嬰寧來到這裡。當然,他並不知道當天在欒馳的小別墅內發生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他就不可能只是來喝酒那麽簡單了。
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就再也沒有多做停留的必要了,他起身,拉起夜嬰寧,和她一起向外走。
夜嬰寧低著頭,拿起發在沙發上的手袋,忽然整個人一頓。
“怎麽了?”
察覺到她有異樣,已經邁出腳步的寵天戈又轉身,走回她的面前。
夜嬰寧搖搖頭,說不出心頭猛然間蕩漾起的那一股詭異的感覺,她向上抬起頭,呆呆地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視線好像能夠穿透水泥鋼筋一般,直直向上。
她有一種預感,就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似乎正在有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即將發生。
強烈的心悸令夜嬰寧一把抓住身邊的寵天戈的手,她喘息著輕聲問他:“你、你相不相信,死而復活?”
他愣了愣,繼而浮上笑容,將她抱進懷中,柔聲哄道:“乖,看來你真是醉得不輕,別想以此來逃脫今晚的‘功課’……”
聲音越來越低,陷入無限的曖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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