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
如今才23歲,那麽跟裴錦瑞在一起的時候,是多大?
裴錦程看著資料上的出生年月,怪不得當初總感覺那女人哪裡不像申璿,那種感覺相差太遠。一個毫無社會閱歷的女人,眼睛裡怎麽可能會申璿眼睛裡那種時而沉素,時而精練的慧黠光芒?
兩寸的彩照用的是整容前的照片,而如今用的卻是一張和申璿一模一樣的臉在做著那套別墅的業主。
裴錦瑞想做什麽?
為什麽那個別墅會是他車子開過去找到的地方?
如果那裡就是被綁架的地點,那麽這個馮敏,會不會就住在那裡?
當時在離別墅兩百米遠的地方目測過,那園子不小,不可能隻住那女人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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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依舊是烈日如火,空調房裡甚至感受不到夏日的濃烈,裴錦程站起身來關了空調,把窗戶打開,一股熱浪猛的如凶獸一般衝闖進來,撲到他的身上,濃身被濃濃的熱氣襲卷,他想出一場大汗,把身體那些東西都淋漓盡致的流出來!
於現在的裴錦程來說,能不能將那時候綁架的罪證找到讓司法部門介入判裴錦瑞的刑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知道,裴錦瑞會處理掉所有的證據,真到了那種地步,難看的是裴家,耗時冗長不說,更何況他等不起。
他只能利用自己有限的時間去處理那些枝節,他自己比那些司法部門公正多了!
有一個可以更早的擺脫裴錦瑞手中籌碼威脅的辦法,那麽就是這個馮敏了。
但是如何確定那個女人是否就在那幢別墅裡面呢?
虎泉路1號。別墅連名稱也沒有,只有門牌號。
他是不是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裴錦程抬手,掌心從耳側掠過,發絲根根如針,刺過手心鑽進薄弱的血管,一路瘋狂的扎向心臟,他似乎好一段時間沒有剪頭髮了。
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牆邊,那一扇通風窗外竄進來的熱氣像炙熱的火焰,燒得他全身皮膚在疼。
他的頭髮是在全g城最有名的形象設計中心打理的,好多明星還約不上號子,隨便充值一張會員卡就是幾十萬,上百萬。
而他曾經有三年時間沒有花過一分錢去打理頭髮,但是醒來的時候,除了不是他喜歡的沉寂黑色,他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好。
如果那時候她告訴他,是她給他剪的頭髮,他就一定會感動嗎?他一定會嘲笑她剪得真惡心,糟蹋了他的頭髮,她居然敢隨便在他的頭上動剪刀,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人就是這麽不知足的,擁有的時候,一點也不珍惜,非要厭惡,非要傷害,等到靠近的時候,發現她那麽好的時候,想讓她再給他剪一次頭髮的時候,已經身不由已。
他努力回想,想記起那三年中,他有沒有一點知覺,是否曾經也感覺到過頭上響起過“哢嚓哢嚓”的響聲,起先一定很生澀,一頓一頓的,像剪子卡了殼一樣。後來越來越熟練了,剪子剪斷發絲的聲響,連貫又清脆,但她一定不會去學理發師甩著剪刀玩花樣。
因為她一直都那麽小心,小心得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讓剪尖碰到他的頭皮或者耳朵。
現在是想看看她今天又吃了什麽,是否不聽話的在整理宅子裡的帳簿,是否為了爺爺的事勞心勞神,是否瘦得鎖骨更明顯了。下個月怕是顯懷了,到時候會不會瘦得只有一個肚子,若是衣料被風吹得貼起來,那微隆的小腹會不會顯得過於堅強?
到時候裴錦瑞一定會發現她懷孕了!
今天晚上很想回去看看她,可事到如今才明白,原來有一種想念,竟然殘忍的叫做--避而不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g城的工業汙染和汽車尾汽排放太重,還是他的心裡燃著惱怒的火,整個人都躁了起來,伸手一扯領口的領帶,長腿邁開,快步踱向辦公室門口,“得”了一聲,摁了反鎖!
再次回身的時候,他又發現根本不知道為何會反鎖門,所以又抬起步子,每一步都是焦煩慍怒,像隻饑腸轆轆的獅子,在一片空曠枯黃的草原上,覓不到食一樣憤怒!
拿起牆角球杆筒裡的高爾夫球杆,他個子本來就很高,長手長腳,一揮杆周遭便“乒乒呯呯”的毀了一地。
可他還不滿足於此,只要視線范圍內的東西,甭管是名貴的古董裝飾,還是重要的筆記本電腦,亦或是掛在牆上最可能安全卻也不能幸免於難的鬧鍾,辦公室裡頓時一片狼藉。
sunny在外面聽到動靜,敲了兩聲門,裴錦程喝了一句:“做自己的事!”
口氣不善!
sunny聽著這個話,退了一步,凜起一口氣才冷然轉身,微微揚起下巴,對著身後狀作驚慌的同事淡淡道,“好好工作吧。”
“可是sunny,總裁不會有什麽事吧?你要不要再問問,萬一受傷,我們要不要報警?”
sunny眸色微微一斂,便流露出蓋過眾人的強勢,“錦程控股的員工不應該有聽牆根,干擾上司的決定的想法,而且這是上班時間,你們的工作,都做完了?如果馬上讓你們的上級進行檢查,沒做好的……”sunny一挑眉,有了薄薄的威脅之意。
眾人訕訕,乾笑幾聲,馬上討好道,“sunny,我現在好忙,你也別太累,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裴錦程的門外,sunny才轉過身,看著緊緊關閉的總裁辦公室,最近總裁做了太多事,任她怎麽想也摸不清頭緒,婚姻方面的私事,她聽說之後甚至沒有向覃遠航打聽,認為自己不該那麽多事,但現在白家地位如此不穩,白珊的地位卻仍在。
以前就聽說,男人是這天下最薄情的動物,景子謙說覃遠航就是沒玩夠,這次換了個製服控,新鮮而已。
她哪裡知道這些男人的心思?
更何況像總裁這種本來就娶了兩個太太的男人,有些事情更不好深猜了。
她只能做好自己份內工作,如今這情況,她反倒希望申璿可以離婚算了,跟著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好?有最好的家世,有完美的皮相和身高,有什麽用?
二女一夫,g城,真是個bt的地方。
sunny歎了一聲,剛要轉身離開,突然總裁辦公室的門拉開,裴錦程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口,襯衣是灰色間抽黑磨料絲的面料,領帶是提亮的銀色,雖然顏色是灰系,但面料並不寡沉,更何況點精之筆的領帶又讓枯燥的男士襯衣加了分,如此沉悶的辦公室裝束,也只有這一撥子人才穿是出來時尚的味道。
裴錦程一臉正然,“sunny,你進來。”
他一說完就轉身進了辦公室。
sunny說了一聲“好”,跟了進去,才一進去,sunny突然不知道該怎麽下腳,辦公室雖然上百平方,但是這也太亂了,書架裡面的書,地毯上的青花碎瓷片,明明價值不菲,此時卻一文不值了,茶幾邊上一地的功夫茶具,那些可是上好的紫砂坯,sunny看得一陣心疼,早知道讓總裁送給她,賣了也可以不再還房貸,還可以換個大點的房子,家裡還可以招待朋友,不用次次聚餐都到外面吃了。
sunny很少在進入辦公室後還如此分神亂想,的確是一地的好東西讓她有些不淡定了,自己果然也是物質的女人嗎?才不是,不過是有些可惜罷了,她還兀自想著,突然被裴錦程冷硬的聲音打斷思緒,一偏頭,看見裴錦程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a4紙遞向她,“這個你拿著。”
sunny拿a4紙接過來,看著上面的內容和照片,一抬眼,略有疑惑,“總裁?”
裴錦程看了看地上,真是腳不知道放在哪裡,乾脆站在原處不動,“以後有什麽話直接跟我說了。”
sunny突然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總裁的意思是從此擺脫監視了?有一種剛剛走完百米鋼絲,終於安全到達地面的感覺,踩在鋼金水泥的樓頂上,就是比走在搖搖晃晃鐵鋼絲上來得踏實。“好,那這個人?”
“還記得上次我讓你查市委書記的事嗎?”
“嗯。”sunny點頭,怎麽敢忘?那段時間她可是過得擔戰戰兢兢的,生怕被政aa府單位的人發現來個反查,把自己拖下水。因為第一次乾那樣的事,所以膽顫心驚,這次這個名字倒沒有聽過,“馮敏?”
“嗯,她的資料都在這上面,你還是去找上次我提供給你號碼的人去查她,怎麽擺脫對方的反控制,你應該清楚了吧?”
“我清楚,不會讓對方知道我的身份。”
“嗯,那麽你盡快,這件事要比上次的速度快才行。”
“總裁放心,這次我會比上次效率更高,做得更完美。”sunny拿著紙張輕輕一對,並不壓下折痕,只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到a4紙張上的內容,剛一轉身,“總裁,我讓清潔工進來收拾。”
“嗯,你在這裡守著清潔工做衛生,另外買一台型號一模一樣的工作電腦,我回來後自己會從郵箱裡的備份重新弄好。”裴錦程轉了身,並沒有小心謹慎的避開地上的破碎瓷片,直接踩了上去,步步沉穩,發出“咯嚓”的響聲,走到辦公桌邊,“我出去一下,你把電腦拿到我辦公室來處理公事,直到清潔工離開。”
sunny嘴上說好,心裡犯了嘀咕,這明明是叫她監視清潔工,監視人能有精力投入工作嗎?今天分明又是加班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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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站在錦程控股樓下的大堂裡,足足三分鍾,這種時間若放在平時,已經算久了,能讓他等這麽久的人,只有申璿了,因為不管是雲燁還是林致遠,都是時間觀念非常強的人。
其他人更不可能會遲赴他的約。
三分鍾後,他電話打給裴錦瑞,那邊在標準的兩聲之後接起來,顯得泰然自若,“喂。”
“錦瑞,上午好。”裴錦程聲線閑淡悠緩,像是正在無所是事的跟人聊天。
裴錦瑞懶得應付似的說,“挺好。”
裴錦程他老神在在的站在大廳裡,過往的人多看他幾眼,他也友好的輕輕頜首以示禮貌,讓人以為他心情極好,卻因為他笑容裡帶著矜貴的疏離,和他不熟的人都沒敢過去打招呼。
他輕輕嗤笑一聲,“弟妹今天怎麽樣了?我正有個東西想往你那邊送去,我已經包下了弟妹住的那套房子窗戶所對著三面地方,準備在未來幾天內的任何時間掛上電影幕布,放一段非常精彩的視頻,不知道錦瑞到時候要不要哄著弟妹一起看?”
“裴、錦。程!”裴錦瑞聲音不高,卻咬牙切齒的每字停頓!他怎麽會不知道裴錦程所說的視頻會是什麽?自然是葉筱進入診室後的畫面,葉筱現在這種精神狀況,若是被她看到那種東西,估計就不是瘋,是跳樓了!“我們看誰更厲害點!”
裴錦程慢慢往大堂外走,外面的人多起來,他說話的聲音便也顯得小了些,往人少的停車位走去,“錦瑞,你說說,你發布照片,而我不加以阻止任你發展,阿璿在得知這樣的真相後,會不會恨死我、遠離我?其實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是不是?”
裴錦瑞顯然沒有想到裴錦程居然抱了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裴錦程讓他越來越不知道如何應對,好似明明手中抓了對手的軟肋,對手卻突然將那根肋骨砍下來丟棄,他手上捏著一根屬於別人的肋骨,毫無用處,心中虛怕,卻還是故作鎮定,“你以為那樣她還會有臉活嗎?”
裴錦程拿出車鑰匙,摁了遙控鎖,拉開車門把車子啟動起來,坐上去拿了墨鏡架在臉上,對著後視鏡中的自己,哂然一笑,“臉皮這種東西,自然是越活越厚,既然不想讓她懷疑我,這一招倒是比什麽都有用,你覺得呢?”
“你想怎樣?”
裴錦程淡淡一笑,這時候他那張雅秀精致的漂亮面龐顯得柔和了許多,“把你的跟屁蟲撤掉,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你的人跟著還不如讓你的人到市政aa府大樓下去等我。不過想讓我帶他上去,聽聽我和那幢樓裡的人談了些什麽,你真的就是做夢了,”
“……”裴錦瑞聽出裴錦程是要去找林致遠,他被這樣的口吻噎得面色白青交措,十分精彩。方才聽到了電話那端車門關上時的“嘭”一聲響,但他似乎還是能看見裴錦程正坐在車裡不可一世的囂張樣子,這種樣子是他從小到大最痛恨的,在哪裡都是鋒芒畢露,搶盡所有人的風頭,就算懂事後有所收斂,但做事激進,更讓他光芒萬丈,在哥哥的陰影下生活二十多年,他早就受夠了!
如今隔著電話聽筒,他還得忍受腦子裡裴錦程的樣子,著實讓人氣悶不已,“裴錦程,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內了?”
裴錦程道,“no!no1no!你誤會,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我現在根本就是被你控制著。
我就想著,乾脆你把照片公布,阿璿一氣之下恨我入骨,而我就將葉筱殺子的視頻無限期的等待時機放給她看,逼得她跳樓,我心裡這口氣就算是順了,這也很公平,我現在這樣子,非常不平衡,就想著怎麽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但我目前還隻想到這麽個辦法,所以說到底,還是你在控制我。畢竟我很擔心你會讓阿璿知道我是因為得了病才這樣做的,那樣我以後不在了,她得懷念我一輩子,不是嗎?”
“裴錦程,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覺得阿璿的照片沒用了嗎?”
“至少最近幾天內我覺得是沒用的,我很怕自己會猶豫不決改變主意,所以一定要趁著自己改變主意之前讓你把你手上的牌給廢了,和你周-旋起來,弄得我太累!”
“余嫂,把所有的窗戶鎖起來,貼上遮光紙,不準少奶奶靠近半步!”裴錦瑞揚著聽筒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而聽到聽筒裡的“嘟嘟”聲後,裴錦程將手機扔在儀表盤上,嘴角一彎,握著方向盤,驅車離開……
車子才出了停車場,突然,他眸色一沉,眼底驚慌閃過,腳下油門狠狠踩下,又在快要碰到路人時猛的踩下刹車,惹得路人一片大罵!
........月票再次奪得言吧第一名,五次連冠,感謝每一位為了99的第一名付出過的親們。謝謝你們為99投出寶貴的月票,讓99有了如此的輝煌成績。我該怎麽對你們說些感謝詞呢,想來想去,我隻好矯情又老套的對親們說一句,“我愛你們,我親愛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