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璿走到電梯口,看到護士來去匆匆,便伸手拉住一個,淡而平穩的問,“護士小姐,請問哪裡可以處理傷口,我背後受了傷,但是我懷了孕,有些藥不能用。”
申璿說完,轉過身,將自己受傷的後背呈現給護士看。
護士低“啊!”一聲捂住嘴,饒是見過血腥場面還是被眼前所見驚住了,不是因為面前的女人傷勢多麽的無力回天,而是因為這女人的淡然。
護士是見慣生死的人,所以面對哭天搶地的病人或者家屬幾乎到了百毒不清的地步,可是好多漂亮女人,哪怕受一點點小傷,都會驚慌,“護士護士,怎麽辦?快點幫我看看,包扎,會不會感染?”
“我懷了孕,怎麽辦?我是孕婦,我受了傷!怎麽辦怎麽辦?”
那些嬌弱卻心急的口吻是她從漂亮的女患者口中經常聽到的。
一個孕婦後背被尖銳物劃破,血染了大片的背,米白色的衣料已經血跡斑駁,卻沒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她還如此鎮定自若,仿佛自己的傷並沒有大不了,只是她是孕婦,她理智的告訴護士,不能亂用藥,孩子要緊。
“小姐,你跟我來。”
申璿轉過身來,彎了嘴角,“謝謝。”說完,跟著護士的腳步……
申璿剛剛趴在床上,外傷處理室門口中便有人敲門,實習醫生趕緊去開門,門外有人嘀咕,不一陣,實習醫生進了房間,想著方才領導的特別交待,對著申璿說,“小姐,你等一下,我去叫主任過來給你處理,我是實習的,孕婦的傷口還有些把握不準,不敢亂動,對不起,我馬上去找人。”
申璿心裡突然咯噔一跳,還好這人說了出來,萬一她真的不懂亂處理了,孩子出了事可怎麽辦?她感激醫生的誠實,“謝謝你,麻煩了。”
“沒事。”實習醫生剛剛走出去,主任醫師和帶著的小護士便走了進來。
皮試二十分鍾後處理傷口,申璿背後是被廣告牌邊角掛拉出近 cm長的劃口,雖然不深不用縫針,但如此長的傷口要止住血,敷好藥還是用了好一陣時間。
右手臂因為當時被牌子上掉落的架子橫向打中,雖然沒有破口,但瘀青一片,時間一長,竟疼得抬不起手來。
申璿的手機沒帶,又麻煩醫生打電話給小英,送衣服過來,要短袖的襯衣,休閑寬松的褲子,她在家裡經常穿的那條卡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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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準備幫已經站了起來在圍簾後的申璿穿衣服,低著頭悄悄落眼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白珊會推開少奶奶被廣告牌砸中,明明是好事,卻讓大少爺對白珊更添內疚,現在是提也不敢提,“少奶奶,晚上想吃點什麽啊?”
申璿想了想,用輕快帶笑的聲音說,“想吃鱈雪尾。”
小英咬了咬唇,看著申璿背後一條長達 厘米的紗布,腦子裡都是垃圾桶裡血紅血紅的止血棉球,當時她嚇得哭,可是申璿說沒事,回去不要告訴爺爺,她就難受得更壓抑,“嗯,晚上我就讓鍾媽給你做鱈雪尾,你想吃什麽口味的啊?光是清蒸,還是像以前一樣蒸好後潑油跑豆豉?”
小英把短袖襯衣拿得很低,用袖窿對準申璿沒辦法用力抬起的右手臂,然後慢慢的往上套,申璿很認真的想了想,“我想蒸好了,潑上油跑過的辣椒段會不會更香?要那種不是很辣的辣椒,有辣椒的椒香味就行了。”
小英小心的把襯衣套好了,又走到申璿的面前,怕拉緊了衣服讓衣服勒到申璿後背,扣紐扣的動作又輕又慢,一吸鼻子,強扯了笑容對申璿說,“這麽想吃辣啊?”
申璿看著小英那種氣呼呼的樣子,就心裡酸酸的,小英是在難過呢,看她受傷在難過呢,“嗯啊,想吃辣呢,雖然爺爺跟我說g城的天氣不能吃多了辣,叫我不要吃多了辣,但是我這幾天特別想吃辣,一說到辣我就流口水,剛剛我腦子裡還出現了一節節切成段子的紅辣椒,被滾開的油一淋,嗞啦啦的響,想著就可饞了。”
“好,晚上給你準備一餐美味的鱈魚尾。”
申璿陶醉的閉上眼睛,勾起嘴角說,“哎呀,我現在已經聞到了鮮嫩美味的鱈魚尾的味道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呢。”
小英清楚的聽到申璿故作笑意的聲音裡是哽咽的輕響,也清楚的看到了申璿睜開眼睛時眨了好幾下眼睛,還有眼睛裡泛起的水漬和微微發紅的眼框……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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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璿和小英走出醫院診樓,小英打電話給保鏢,讓開車過來。
後面突然推出一個擔架床,滾輪在地面上滾出“咵啦啦”的聲響,“讓一讓,讓一讓!”,小英怕推床把申璿撞到,忙扶著申璿側身,“少奶奶,小心點。”
申璿轉過身,“我沒事。”嘴上這樣淡然說著,可看到裴錦程被蓋著薄被套推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臟還是猛的抽了一下,“怎麽了?”
背後敷過藥,還火辣辣的疼,追到救護車的位置,她不停的問床邊的護士和醫生,“他怎麽了?他怎麽了?”
醫生看了一眼申璿,眉心一皺,一邊忙著把裴錦程往救護車上推送,一邊重聲歎道,“剛剛他的愛人受了重傷,送進搶救室裡面,現在很危險,他是傷心過度,引起了心悸休克,但是我們醫院剛好沒有急診床位了,馬上幫他轉院。”
申璿扶著額,顫顫的咬著唇,“沒有什麽大礙吧?”
“沒什麽大礙,所以這些護士都用過去,我一個人送過去就行了,但是他愛人情況難說,萬一到時候又出事,我們這邊也來不及,不如先轉到其他醫院,等他愛人的情況穩定些再說。”
申璿退了一步,讓醫生離開,聲音低得她自己也聽不太清,“沒有大礙就好,打擾了。”
小英扶住她的胳膊,忿忿道,“少奶奶,不難過了,白珊那個小踐人,算她有良心!不然搶了大少爺,她不得好死!咱們不難過了啊,大少爺這是內疚給刺激的。”
申璿抬著左手咬著手指背,低低泣啜,“小英,錦程不會再回來了。”
小英見申璿這個樣子,眼淚再次嘩啦流了出來,癟著嘴安慰申璿,“少奶奶,他回不回來,你都是裴家大宅的大少奶奶,都是裴家的主母,咱們怕什麽!那小踐人一輩子都是個妾,算什麽東西!咱們不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
申璿揩了揩臉上的淚,“回家吧,他沒什麽大礙,只是傷心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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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向一直隱秘的裴氏旗下私立醫院的救護車一路的鳴笛,讓道路都寬敞了起來,車子上的醫生心急如焚,把裴錦程身上的薄被單拿掉。
裴錦程額上密汗層層匯集成珠,一直闔著眼,俊眉痛苦的皺著,時不時的張開嘴,呼出一口氣,雙拳就握在身側,緊緊的,像是用了極大的勁,若是一拳頭下去,必然要將這床砸穿不可!
車內隻留下了一個醫生,小心的掀開裴錦程的床單,看著他腳下的床單一片血色如火,頓感心驚肉跳,“裴大少,這腳……”
裴錦程立時抬起手指放在嘴邊,幾不可聞的輕“噓”了一聲,而後修長的手指往自己身後指了一下,又垂下,再次攥起了拳,腳跟鑽心的疼痛讓他回想起在那個幽暗的屋子裡,裴錦瑞手中的刀子對準了他的腳跟,那一包帶著病毒的o型血血漿……
他記得醫生的話,短期內不能劇烈的運動,否則肌腱很有可能會再次斷裂,這一段時間隻穿休閑鞋和軟質的羊皮皮鞋,就是為了保護腳跟腱,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會在方才應驗了醫生的話,那麽毫無征兆的應驗了。
醫生注意到了裴錦程的暗示,馬上明了,這車裡還有一個司機。
他只能強忍著心頭那些疑問,不敢聲張,裴家的大少爺的肌腱怎麽會斷掉?而且肌腱是屬於再次斷裂,而且是兩隻腳,一般人如果出現肌腱斷裂不會兩隻腳一起斷,而且不會斷得那麽整齊……
他不敢深想,只能按照裴錦程的安排照做照說。
裴錦程因為腳肌腱因為過於劇烈運動,自毀性斷裂,這個消息被完全封鎖了起來。
如今已經屬於裴旗下的私立醫院手術室裡,手術燈亮白如晝,手術醫生戴著口罩,個個精神都高度集中,肌腱筋正在手術醫生的鉗子下一根根細如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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