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兒一見裴錦程出現,眼睛一紅,眼淚在眼框裡轉啊轉的,就是死活也流不出來,趕緊撲過去就抱住裴錦程的脖子,臉埋在裴錦程的胸前,抽泣的聲音,讓人感覺她眼淚已經流濕了男人的衣服了,“錦程,錦程,他們打我!”
裴錦程小心的捧著李沁兒的臉,雙眉緊緊蹙著,顯得分外心疼焦急,“我看看,我看看。”
李沁兒抬著水汪汪的眼,乾乾淨淨的臉,委屈的告著狀,“錦程,我都不認識他們,他們打我,把我臉打得好疼啊。”
不認識?白珊一愣,方才她還叫她“珊姐姐”來著!
“她!”李沁兒轉身抬手一指白珊,動作極快的揚起手來,一巴掌甩在白珊的臉上,明明打了人,卻比被打的人先哭了出來,委屈聲更大,倒進裴錦程的懷裡,揪著他的衣領子,絞扯著,一個勁的抽鼻子,“錦程,你看到了嗎?她就是這樣打我的!她就是這樣打我的啊!打得好疼啊!”
白珊被扇得懵在當場,她是根本沒有反映過來李沁兒會在告狀的時候還她一巴掌,裴錦程到底是有多寵這個女人?才會放任到如斯地步?臉上的疼都沒有感覺了,隻覺得眼前心愛的男人呵護另外一個女人的一幕,才真的刺得她心臟發疼。
白立偉見狀,大步過來就要扯過李沁兒,哪知裴錦程一轉身,緊緊把李沁兒護在懷裡,白立偉揚起的手,幾下都沒有甩到李沁兒的臉上!
白立軍頓感面子全無,朝著裴錦程喝了一聲,“裴錦程,你居然縱容這個姓李的打珊珊!”
裴錦程拍著李沁兒的背,“白叔叔,小珊先打了沁兒,沁兒還一巴掌,兩個人都動了手,都挨了打,不是剛剛扯平了嗎?女人家打架的事情,男人家摻和進來,多少會有些丟份吧?”
白立偉看了一眼白立軍,眼裡分明是氣憤難平。
白立軍聽著裴錦程如此激將,卻找不到反駁的話,的確是白珊先動手打了人,男人摻和女人吵架打架的事,自然是丟份的。一口氣強咽下去,淡淡睨著裴錦程,“錦程,在外面玩女人,總該有個分寸,不能家裡的都不管了吧?”
裴錦程小心的給李沁兒吹著臉,這時候偏頭看了一眼白立軍,繼續檢查著李沁兒臉上的傷勢,“哦,白叔叔,我下個月會找時間跟沁兒去注冊,她不是外面的女人。”
白珊這才感覺到自己也被打了臉,而裴錦程的目光卻至始至終在李沁兒身上,不曾問過她是不是也疼,變心了,變心了就是這樣吧?鹹澀的淚水都往心裡流去。
李沁兒繼續往裴錦程懷裡撲,又委屈卻又難掩高興的口吻,“謝謝你錦程,終於肯給人家一個名份了。”
裴錦程拍著李沁的後背,安慰道,“都說過不會委屈你的。”
再次從裴錦程的口中證實這個消息的時候,白珊還是沒有經受住打擊,差點站不穩,“你要跟李沁兒注冊?”
白立軍上前一步,怒視著裴錦程,“胡鬧!”
“注冊就是胡鬧?那我跟小珊不也是胡鬧?”裴錦程目光幽淡的看著白立軍,把李沁兒攬在懷裡,並不讓任何人靠近。
白立軍隻道是裴錦程到北京瞎玩,可他莫名的感覺到有另外一種暗流,裴錦程看著他的眼睛,眼底比以前多了一層東西,仿佛有一塊厚厚的盾,在抵禦攻擊的盾,強悍的盾。“一個小明星而已,門不當戶不對,玩玩就算了,注冊這種事就不要考慮了。”
裴錦程哂然一笑,“那若是不注冊,下次我不在的時候,又有人過來甩她一耳光,可怎麽辦?”
白珊一個激靈,立即道,“錦程,今天是我不對,是我挑事在先,以後不會了,但是注冊的事,就算了吧。”
裴錦程並不回答,而是問,“你的臉沒事吧?你們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呆幾天?”
見裴錦程有些關心她,又不再追究打人的事,白珊心下微松,卻在此時已經恨慘了李沁兒!眼裡卻依舊羸弱,道,“嗯,我們就住在這個酒店裡,已經安排好了。叔叔過來北京有事,估計三天左右。”
裴錦程鳳眸裡流光暗動,白立軍來北京?三天?為什麽事?
“我先帶沁兒去醫院看看,你們早點休息,有什麽事,可以叫服務。”
“錦程,珊珊也受了傷,一起去。”白立偉搶道。
白珊望著裴錦程,眼裡已經有了淚花。
李沁兒怔忡間已經緊緊摟住了裴錦程的腰,迭地連聲的淒艾喊著,“錦程錦程,我不要他們,我要你陪我,我要你陪我,我害怕,不要跟他們同路,他們要打我,我才二十歲,我打不過,我打不過的,錦程……”
崩潰!
黑線!
白家三人對於李沁兒這種下作行為感到十分崩潰!
裴錦程抱著李沁兒,又是一番安撫,口氣微沉,“好了好了,我陪你去,你再鬧下去,我煩了可讓你回去了!”
李沁兒一秒收了抽泣之聲,揚臉楚楚生憐的看著裴錦程,“錦程,我不鬧了,我乖。”
白珊無力,見李沁兒如此,更不敢鬧了,生怕裴錦程口吻倏爾落得嚴肅,是她先打了人,讓李沁兒佔了理,她一定要忍過去,這個李沁兒,一定要讓她消失!
裴錦程攬了李沁兒,“小珊,你和白叔叔他們去醫院吧,沁兒不肯跟你們同路,那我陪她去看看。”
白珊深呼吸,點了點頭,“好。”
................
商務轎車上,李沁兒拿著鏡子看自己的臉,嘟著嘴,“當時手慢了點,不然還可以再扇一耳光。”
裴錦程看著手機,發短信,對李沁兒說,“你又要去哪裡玩?”
李沁兒輕輕的拍了拍臉,“我去逛逛街,然後找個地方蒸一下桑拿。”
裴錦程點了點頭,“那我給你安排個車,重新給你找家酒店。”
“行。”
到了新安排的酒店,才到房間把東西放下,就有服務生把臉傷的藥膏給李沁兒送了過來。
李沁兒並不用,而是開了相機功能,耷著眉,委屈的對著手機,自拍了一張臉上有指印的照片,發到了微信的朋友圈裡。
發了之後便一直等著朋友圈裡的反應,卻終是沒有等來那個頭像的問候。
......................
裴錦程送走了李沁兒,手機裡一直都沒有申璿的電話過來,說好了等,現在打電話過去催,會不會不太好?會不會顯得很不紳士?
而且她說了和大哥一起的飯局,必然是非同小可的,他不應該去催的吧?的確不應該,那樣顯得太過叨擾,會很煩人的,對吧?
發了個短信問她現在在所在地方,車子卻在不到目的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下車的時候,跟楚峻北的司機說了“謝謝。”把大衣穿在了身上,行走的路面上,積雪仍在,腳踩在積雪上,一步一個腳印,一腳一個音符,他笑了笑,抬腕看了一下表,一個半小時,走過去差不多。
當時海城的雪沒心情欣賞,現在北京的雪倒是覺得美得很,路燈的光影中又開始飛舞起了小點子,怕是又開始下了,房頂上的還沒化呢。
這天空這樣一陣一陣的潑著白色飛絮,明天早晨可能路上都會積上一尺厚了。
雙手揣在衣兜裡,並不像別人一樣趕著回家,而是慢悠悠的散著步子,過一陣看一下表,她說喝茶的時間一個半小時。有大哥在,倒也不擔心。
雪下得越來越大,撲在他的發上,眉上,眼睫上,現在竟也不化了,他時不時的撫一撫,讓臉看起來依舊五官分明,並不被雪花遮蓋。其他都還好,就是感覺風特別冷。於是把大衣領子立起來,脖子和耳邊都遮了起來。
申璿跟著江釗和申凱陪人在茶樓喝茶,對方說過一個半小時後還有事情,所以時間結束得剛剛好,其實在雪天裡散步,他第一次覺得,這是個很美好的過程。
等客人走了,幾人離開包間,申凱說送申璿先回酒店,轉頭看到隔斷屏風那邊有一道女人的身影走過,眼瞳卻瞬時一眯,回過頭來,鎮定的跟江釗說還有點事,先不回酒店,麻煩他送一下申璿。
江釗很爽快的應下來。
申璿並不知道裴錦程會到這個地方來找她,江釗一見此景,笑了笑,“我還有些事,先走。”
申璿點了點頭,“好。”
她朝著裴錦程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伸手拍掉他肩上的雪,又拉下他的頭,把男人頭上的雪花也輕輕撫掉,雙手捧著他的臉,沁涼的臉,心疼得揉了揉,想幫他揉得暖一點,“都說了一個半小時啊。”
他的手從衣兜裡拿了出來,覆在他臉上放著的小手上,那柔軟的小手可真暖,倒是他的手涼了,忙又拿開,怕凍著她,重新把手放進自己的衣袋裡,笑了笑,“不是說了嗎?等你啊。”
她一聽這聲音,這話,看著他凍得發紅的鼻頭,心底一陣酸暖,倏地滑過……
.....親們,還有一更,在晚上十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