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璿的手還拉著裴錦程的,因為他那時左手垂在外面,看到他的婚戒,她便伸過自己的右手,與他握住,然後睡下去。
毯子很大,是上面兩米的大床上的,蓋在他身上,還可以蓋在她身上。
地上還有地毯,不覺得冷。
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她想盡辦法。
到老的時候,她又是和誰在一起?
裴錦程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黑得只剩下苑燈照著,廳裡的燈不亮,大概是故意關掉了一些燈。
沙發上睡不下兩個人?
到老的時候?
“不算帳,我只是想讓你認清形勢,我大哥娶你,不過是為了阿璿那張信箋罷了,你還想一個人孤軍奮戰?”
“阿璿!”
二房汪鳳鳴也是個招是生非,又不敢承擔後果的女人。
次次這樣做的時候,她就癢得一直一直的扭,哼哼嘰嘰的將頭偏著往另外一邊躲。
申璿沒提什麽要求,裴錦程依舊在梧桐苑洗澡睡覺,她不敢相信他已經和白珊注了冊居然還在這邊睡著。
而裴錦瑞也絕不會再提供一張信箋給她,他也一定擔心被她拖累。
“你!壓!死!我了!”申璿一字一頓的咬著聲音喊道。
可是拿著這個東西,上面除了她和他的名字,什麽也沒有。
裴錦程哪裡知道申璿腦子在這種痛苦的時候還在想那些事情,松開申璿的手,側身撐到邊上,又坐到沙發上,把申璿拉起來,“有沒有傷到?”
那時候這裡痛那裡痛,又跟他有什麽關系?
又脫掉身上薄如蟬翼的低胸睡衣,換衣服。
上次不但想要反將他的軍,這次都學會反嘲諷了,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刮目相看。
接聽。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啊,怎麽會弄成這樣?
白珊原本清柔單純的眸色,裡面的光也越來越冷,她轉身往茉園裡走,壓著聲音,反諷道,“如果不是我,你大嫂的肚子怕是也大起來了,不是嗎?難道你不高興?”
一起身又被拉了下去。
雖然到申家去過,那種家教氛圍教育出來的孩子性格散慢些,可吃飯這樣的禮儀總該是有的。
她心裡是恨申璿的,曾經幸福安恬的生活,一切都是被申璿給毀了的。
而自家小姐一直處於失寵的位置,讓她感到很憂心。
才一站起來,裴錦程便拉著她一扯,整個人不偏不倚的落進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著她的背,方才的揶揄之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低聲輕斥,“睡地上的事你也乾得出來?不怕潮氣鑽進身體裡?這是一樓,再是打過地基,下面也潮的。我看你到老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時候可怎麽辦!”
她越是這樣,他便越是玩得凶。
裴錦程哂然一笑,果然不會撒嬌,這女人,真是氣死人。
不管是裴錦瑞說的哪一種,她都是不打自招的陷害申璿。
白珊從樓上下來,阿月一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姐,少爺……”
申璿不但把她的未婚夫砸成了植物人,還搶走了裴家大少***位置,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都被申璿搶走了。
以至於後來到底是為了想吹氣過她的耳洞,還是為了呵她的癢,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外面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經看得發膩,白珊的耳垂一點也沒有損傷,很完整,不會因為想要細看的時候,發現那些一個小點,很不舒服,總覺得一件藝術品,有了瑕疵。
白珊走上了主樓的台階,轉身朝著阿月一指,讓她關上茉園的門,對著電話不屑道,“你是想跟我算帳?”
阿月一直守在樓下,她開始也興致勃勃的想要等裴錦程過來,可後來,失望的頻率從時針變成分針,現在過渡成秒針。
他有時候經常想,是不是可以朝著她的耳洞裡吹點氣,那陣風可不可以從她的耳洞裡穿過去。
裴錦瑞躺在自己的床上,聽著白珊說話的口氣一次比一次冷靜,他暗暗覺得這女人心海底針的話還真是沒說錯。
申璿被砸得元氣大傷,感覺自己的肋骨是不是被砸斷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右手,“沒事,我身體好。”
他閉著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細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歡白珊的耳垂。
他們才注冊了結婚,他不是應該過來陪她的嗎?
“我老了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沙發上睡不下兩個人。”
那幾個女人嗎?13acv。
好在那次的事,大人沒事,孩子流了,要不然以後有了孩子,就是個麻煩。不過就算懷了孕,用那樣的方式流產也太危險,萬一那天裴錦程沒有趕回來?
和裴錦瑞這樣的人合作,自己很吃虧,總覺得對方算計得太透徹,到頭來,說不定一點好處也不會有。
她換了新買的性感睡衣,耳後和內腕處都塗了香氛,她現在的身材已經養到和四年前沒有差別了,不像傷心時的瘦骨嶙峋。
這就是他說的照顧一輩子嗎?
阿月還改不了口,因為也感覺叫“小姐”比叫“姨娘”好聽。
“沒,飯菜都燒好了,保著溫,怕是沒剛燒出來的時候好吃了。”
裴錦程這才意識到壓到了申璿,忙忙的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與申璿的左右手還握在一起。
申璿時不時喜歡這樣說些冷腔冷調的話,裴錦程遇到這種情況,要不然就吵,要不然就不理,要不然就像現在這樣,轉移話題,“還沒吃飯?”
白珊要戴耳環也是夾式的。
阿月見白珊沒有自憐自艾,一下子也跟著有了鬥志,“小姐,我陪你去!”
喜歡跟一個女人上床喜歡到這種地步,到是他沒有想到過的,連曾經覺得漂亮的耳垂打了洞就是可惜的理論也可以推翻。
裴錦瑞說的話,一下子把她敲醒,不錯,就算她真是恨不得馬上把申璿從裴錦程身邊除去,送進監獄,但是她永遠不能再拿一張信箋出來。
她站起身來,將結婚證明裝進抽屜裡,鎖好。
可是在這座深宅大院裡,她又能上哪裡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
曾經記得他對申璿說過,不要懷裴錦程的孩子,她當時還答應過。
其實跟別的豪門一樣,只不過鬥的范圍從外面轉移到了家裡。
連結婚這樣的大喜,他也不陪她。
那頭的男人說話笑中帶諷,“二嫂,哈哈,嫁進裴家,感覺如何?我說過你自作聰明沒用吧?後悔了嗎?”
“他沒來,我知道,手機關機,我過去找他。”白珊說話字字清晰,梨花頭溫柔可愛,可她卻並沒有半點柔弱。
她也不想變成這樣,都是申璿給逼的。
可這時候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要被砸出來了。
申璿搖搖頭,一根小青菜夾到碗裡,看著裴錦程如此認真的眼神,認為對方有些小題大作,大驚小怪,“沒事啊,疼得那麽厲害,我還吃得下飯嗎?現在就覺得餓。”
申璿原本還在揉著手,一聽裴錦程的話,被什麽東西撞了似的,震的扭身抬眸,“你亂說什麽!”
白珊倒了杯水,今天晚上她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在冒煙,骨子裡好象有另外一種氣勢在向她宣戰一般,好容易暴躁,一口氣將一整杯水喝了個底光。
但是他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的是,阿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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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字聽著,真真是苦澀得很,誰又知道誰的老年會是什麽樣子?
申璿很慚愧,學得再認真,燒菜都燒不好,湯湯水水的東西還好弄點,畢竟只要不弄得太鹹,燉得久點,味道總會出來。
天黑成這樣了。
裴錦瑞倒不想白珊居然會提這一茬,是該說她笨好,還是說她聰明?“再拿一張?是想告訴我大哥你拿假信箋騙他結婚?還是想讓我大哥懷疑你和那件事有關,居然可以拿出兩張一模一樣的信箋?你擺明了是想讓我大哥從你身上下手,徹底的花盡力氣來查這件事的始末??白珊,你的自作聰明,會害死你的,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
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時候的白珊在哪裡?
可是他卻只是讓鍾媽過來帶話,讓她早些睡,最近空氣很乾,多吃些潤的東西,缺什麽短什麽,一定要找生叔,找鍾媽也可以。
跟著裴錦程走到餐桌邊,開始吃飯。
原來這一宅子人,果真只有裴錦瑞了。
還是算了吧,婆婆那裡摸不準心思,萬一到了緊要關頭,突然轉向,她得不償失。
一提到信箋,白珊眼中一亮,“你既然有一張假的信箋,為什麽不再模仿一張?”
所以裴錦程的舉動讓她越來越相信,他娶白珊,真的是為了那一紙信箋。
“剛才被我砸得,還疼不疼?”裴錦程一手握著碗,一手拿著筷子,頓下來,認真的問申璿。
可是掌握火候翻炒的東西,就不是那麽好把握的了。
她說得也沒錯,申璿懷孕的事情,是他沒想到的。
也許時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變。
“我的確是應該謝謝你,不過就算我要流掉她的孩子,也用不著你來動手,你差點要了她的命。”裴錦瑞的聲音,到了最後,是出奇的冷冽。
裴錦程吃飯時,抬眸看一眼認真吃飯的申璿,她在主宅吃飯不會這樣,但在梧桐苑吃飯的速度就很快,總是大口大口的,一點也不注意形象。
兩人很久都沒有好好說過話,反倒是娶了白珊之後,話說得多了起來。
申璿在外面的時候禮儀都做得很好,在申家其實也還算注意,難道現在這樣也是她的本性不成?
那麽,她的出路,真的只有裴錦瑞了嗎?
三房的蔣琳,太冷靜,事事分析利弊,又不喜歡爭搶什麽,肯定不可能跟她合作。
入眼的是申璿瞠目張嘴的慘相!
他不喜歡女人弄些怪異的裝扮,所以白珊連耳洞都沒有打。
以前住在這園子裡,她的身份是“白小姐”。
阿月從進了裴家那日起就知道,這樣的豪門,是要爭寵的。
若換了白珊,被剛才那麽一砸,不得委屈個半天,哪能這樣狼吞虎咽,即便很懂事的不說什麽,但是決不會像她這樣,像個沒事人一樣。
裴錦程拍了拍申璿的腿,然後一提抱她,自己也跟著站起來,“沒關系,鍾媽燒的菜,保著溫的也比外面的味道好。”
“我又沒說什麽,想跟我睡不是很正常嗎?我又沒說要睡成什麽樣,瞧你急的。”
最後還是懷了。
洗好澡後鑽進被窩裡,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細手撫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轉身過來,反客為主,一點點解衣褪衫,將她剝個精光。
最重要的是,她一定不能讓裴錦程將事情往她身上聯想,信箋的事,想都不能再想。
裴錦程一笑,揶揄道,“想跟我睡,用得著這樣嗎?”
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著在吉達注冊的結婚證明,嘴角有些抽動。
裴錦程眼裡一松,“你怎麽睡在地上?”
如今也是裴錦程的太太了,她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忍吧?
申璿再次被壓,不得不腹誹,同樣是被壓,怎麽現在被壓得這麽難受?!
她真是太不會撒嬌了……
白珊領著阿月才走到茉園門口,她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沒有存裴錦瑞的號碼,可號碼卻是記在腦子裡的,她頓了腳步。
璿手因他冷。兩個的世界,多了一個人,好別扭。
裴錦程本來已經驚醒,這時候聽見申璿大叫,驀地睜開眼睛。
比如細嚼慢咽,這是最起碼對對面吃飯人的尊重。
申璿從地上撐著站起來,裴錦程說話的這樣子,壓根就不像操勞過度的,她肚子可是餓得慌了。
相較於那邊的一室春色旖旎,白珊的茉園似乎還未到茉莉花開的季節,寥落寂靜。
其他長輩怎麽分配跟小妾的時間她從未去打聽過。
她默然沉吟,半晌才放軟了口氣,“錦瑞,上次的方式,可不可以換一下,那樣冒險,如果我有個閃失,最後結果什麽樣,都難說了。”
裴錦瑞嗤笑道,“沒有什麽比讓我大哥對阿璿失望,對你感激更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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