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文雖然也不敢忤逆裴立的話,但是對季容算得上寬容了,畢竟季容的性子如裴立說的,一直都不錯,只是對申璿這件事耿耿於懷,但這事也怪不得季容,裴先文本身對申璿也有很深的成見。
“回去吧,以後申璿的事,你也別管了。”裴先文將已經嚇得有些癱軟的季容從地上拉起來,“哪還有點大房太太的樣子。”
“能怪我嗎?”季容驚魂未定,拽住裴先文的手,腿還在顫,“還不都是因為申璿,從她進了這個門,我哪天舒坦過?我哪日哪夜睡好過?爸爸他就是現實,看申璿能掙幾個錢,就捧著她,這個家裡,只要誰有能力賺錢,管她對這個家造成了什麽傷害,爸都不會管!”
裴先文見季容有越說越過份的勁頭,喝了一聲,“閉嘴!爸爸都是你能背後隨便議論的?”
季容一想到方才那種害怕的感覺,立即收了聲,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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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立的步子邁得並不快,一步步的沉而有力,與其說不快,不如說自從上了這個樓梯,他便走得有些慢。
雖然並未停頓,但他每邁一步,似乎都在思慮著什麽。
有幾次,他甚至有一種逼著自己往前走的感覺。
其實上次裴錦程傷害了申璿,他親眼所見,也並沒有單獨來找過申璿。
可今天這頓板子,比上次帶給他的觸動要大得多。
裴錦程心裡有氣有怒有怨有火,他都知道,所以他委屈了申璿,先讓裴錦程發泄。
他一直講究人活一張臉,不管是誰,不管是這個家裡的任何人,他最大限度的保留他們的顏面。
但是遇到罰的時候,也不手軟。
所以,他知道這個宅子的人,對他是又敬卻也畏!
而今天,申璿……
他長長的吸進一口氣,而挺背仰起頭,將這口氣吐了出來。
才走上二樓身子一轉,便看見裴錦程和裴錦瑞站在一起,“錦瑞,你還不去公司?”
裴錦程拍了拍裴錦瑞的肩膀,“爺爺,因為申璿還在裡面清理傷口,我剛好在這裡一時走不開,就讓錦瑞過來找我。”13acv。
裴錦瑞其實是一個天生就比裴錦程嚴肅的男人,有點過於一板一眼的味道,明明是裴錦程的弟弟,卻總感覺他太過老成,不是容顏上的年紀,而是眸中透出來的老成,他不太苟言笑。
他穿衣服也是一樣,從來不會像裴錦程一樣走出公司就扯掉領帶西裝,跟扔廢品一樣扔到後座。
他會一板一眼的穿回家,再洗個澡,再換衣服,他的一切都是程式化的。
包括他現在的笑容,不過裴立早就習慣了,“爺爺,大哥找我有點事,想談談最近那個世界水上樂園,說是需要找的合作商太多,希望‘錦瑞控股’也能加入。”
裴立冷冷的“嗯”了一聲,“要談公事也不用急在這一下,我去看看阿璿。”
哪知申璿的聲音從裡面急著喊了出來,“爺爺,不要不要!不要進來!還在上藥,千萬,千萬別進來!”
“好好好,爺爺不進去。”比起方才對兩兄弟的冷淡,這時候站在門外對申璿說話的口氣倒算得上是慈和。
“你們還不走?”裴立轉過身來,在裴錦程和裴錦程身上睨了一圈,不耐道。
“啊?”裴錦程心想,叫裴錦瑞走就行了,居然還加個“們”字!分明是叫他一起走!
裴錦瑞記得裴錦程在老爺子上來之前說過的話,自然不敢招惹是非,他忍了這麽久,還怕多忍會嗎?“爺爺,那麽我先去公司了,大哥,我們晚上再聯絡吧。”
“好。”
等看著裴錦瑞離開,裴立一瞬不瞬的看著裴錦程。
裴錦程摸了摸臉,“爺爺,我臉上沒東西啊。”
“嗯,你臉上沒東西,很乾淨,可以光光生生的去上班了。”裴立道。
“等會申璿藥上好了,我送她回梧桐苑再去公司。”
“家裡這麽多下人,不用你幫忙。”裴立婉言拒絕。
裴錦程覺得這口氣怎麽有點怪?
“這三年多,阿璿沒有你的時候,照樣過來了,你在不在這裡,有什麽區別?”裴立目光柔合,眸色中沒有責備,甚至帶著笑意,口氣也是頗淡,偏偏用詞極其刻薄。
裴錦程突然覺得一股不舒適的感覺冒了上來,他一凜,隨口說了句,“您老隨意,我走了。”
裴立站在病房外好一陣,又等小護士給梧桐苑打電話,小英給申璿送來了新的內庫和裙子換上。
裴立這才進了診室,他對醫生的態度一向不錯,“何醫生,你們先去忙吧。”
何醫生“誒”了一聲,說了個“好”字,帶著三名小護士,出了診室。
裴立就坐在診療床邊,申璿依舊趴著。
申璿一如往常看到裴立一般,很恭敬,“爺爺。”
裴立笑了笑,他有些胖,頭上的發很短,貼著頭皮,但是銀發如碎薄的雪末,卻因為顯得健康的紅光滿面而讓他看起來並不那麽衰老,反而透著歲月磨礪下來的一種睿者之儀。
“阿璿,你在這個家裡過得苦,爺爺是知道的。”裴立看著申璿,手掌便移到她的後背,替她拍著背,“今天聽著阿凱給你打電話,我才想起來,阿璿~”
裴立聲音一澀,“你有三年多都沒有回過海城了,想家吧?……等這段時間養好傷,就接家裡人來g城玩,或者爺爺陪你回海城去看看你的家人,好不好?但是阿璿,你現在是我們裴家的媳婦,這邊也是你的家,知不知道?”
申璿趴在床上,抽動著哭泣,她怎麽能不想家?那裡住著那麽多愛她的人,她聽著拍著自己後背的老人說,“阿璿啊,爺爺是來給你道歉的。”
申璿突然一怔,以為聽錯,腦子裡拚命倒帶,倒帶,回放,再回放,沒錯,爺爺說,來給她道歉。
為什麽要道歉?因為冤枉了她嗎?可是證據確鑿啊,她不相信爺爺是覺得她沒有參與綁架。
抬起頭,“爺爺~我沒有,我真沒有。”
裴立左手拿著佛珠停止撥弄,右手抬手,拂著申璿的額頭,這雙蒼老的手,摸著她的頭頂,像曾經申老爺子摸過她的發頂一樣,充滿慈愛,“阿璿啊~”
“誒~”申璿心酸難抑。
“爺爺今天這樣做,也是被逼得沒辦法,若是沒有外人在場,爺爺是斷斷不可能讓你婆婆這樣打你的。”說到這裡,裴立又歎了一聲,“你這幾年忙著錦程的公司,這座宅子裡的東西又知道多少?”
“你以前是見過你二爺的,那是我的親兄弟啊,可是幾十年前分家的時候,我們差點把對方殺死,你可知道今天這一頓板子,爺爺是已經盡力了~”
申璿心驚,看著裴立眼中的那些忽明忽暗的內疚,她咬著唇,嗚了一聲,“爺爺……”
裴立的聲音一直都算和緩,他歎聲的時候,透著無奈,“阿璿,裴家有裴家的難處,不是因為你曾經傷過錦程,爺爺就不心疼你,若說開始的時候,爺爺看你不順眼,那一定是有的。可這些年,爺爺也不是瞎子,爺爺就是心疼你,才用了家法,你二爺是巴不得把你往警察局送,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現在把大房的生意經營得好,他就巴不得把你除掉。”
申璿點點頭,“我知道,白珊的媽媽說要把我送警察局的時候,他就站起來,想同意,可是爺爺,我不怕去警察局,我沒有做過!”
裴立淡笑,“所以啊,我一直都說,你這丫頭,骨子裡就有那麽一股勁兒,這股子勁兒爺爺怎麽看,怎麽滿意。但是阿璿,去了警察局,就不是我們裴家說了算了,爺爺是有無數的路子可走,但省公安廳的一把手現在是他們白家操持著,爺爺就是要打個招呼,也不是一兩分鍾的事,怕是等把你弄出來,人都毀了。”
申璿不可置信的望著裴立,唇瓣無法閉合,她想不到的是,挨頓板子裡面的學問還有這麽多,是她太少管家裡的人際關系了嗎?
裴立又道,“你不能什麽事,都爭個對或者錯!要學會保全自己,你保全了自己,才能辦法查到害你的人,你把自己給毀了,害了你的人就得意了,你知道嗎?”
申璿知道,爺爺這是相信她啊!爺爺居然是相信她的!
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感覺來得更是暢快淋漓。
可爺爺說得對,她太計較了。
裴立撫了一下申璿有些散落的發絲,給她順在耳後,像她的親爺爺一樣細致,他淡淡道,“你不要恨錦程,其實他同樣清楚這各中厲害,若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他就不會當時打斷你二爺的話,更不會同意執行家法,也不會在你二爺提出裴家家法二十杖的時候,以那麽快的速度把你抱走。他不把白珊穩住,白立偉就會心理不平衡,白家的人一不平衡,就會把氣往你身上撒,阿璿,有些事,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樣簡單,錦程沒你想的那麽絕情,那個時候家裡任何人都可以出來袒護你,獨獨他不能,因為我們手上沒有證明你清白的證據,惹惱了白家的人,鬧起來,是你吃虧。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保證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但是他對自己的家裡人,一定是維護的。”
申璿在思忖著裴立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包括他的語氣和措辭,比如那些裴錦程的舉動,他果真想得那麽周全嗎?
又比如後來那句“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證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
申璿覺得心裡咯噔一跳,爺爺是來暗示她什麽嗎?
“你看吧,不該想的,你又去想,該去想的,你又不想,真是,是不是婦人家都是你這樣的?哎~”裴立這話說起來,倒有幾分縱容的寵溺在裡面含著。
申璿面上一紅,被爺爺窺破了嗎?“我,我,我又沒想什麽。”
裴立佯作生氣的“哼。”了一聲,“我可是看了你三年多啊,你心裡想著什麽,我還是能看個大概的,看你那開始感動,後來疑竇叢生的模樣,就知道你把話的意思全集中到後面去了。”
“爺爺~”
“我還說錯了?”
“……”申璿不吭。
裴立見申璿不再作聲,沉慮須臾之後,用一重極閑散悠慢的口吻跟申璿說,“我們每個人,在一定的年紀,都會犯一些錯,有些錯可以說,知錯就改,失敗乃成功之母,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成了永恆……阿璿,爺爺有一個要求。”
申璿有一種非常矛盾的預感,她有些不敢應裴立的話,可一直對裴立聽從慣了,便道,“爺爺,您說。”
裴立閑散悠慢的口吻好似已經跑遠不知所蹤,這時候的神情肅然非常,“不管如何,不管如何。”他重複兩次後,像在說一個不情之請,“阿璿,你必須答應爺爺,不能跟錦程離婚。”
“爺爺?!”申璿的眸子明亮璀璨,又有水光,盈盈中透著霧氣,霧像一層層的懸疑,讓人撥不開,吹不散,她不懂為什麽這個時候,爺爺要跟她提這樣的要求。
離婚?
裴家的婚姻是不能離的。難道有什麽變故?
裴立輕輕喟歎了一聲,“錦程有時候做事衝動,畢竟從小生活環境優越,再加上一直做事都總是成功得多,所以難免驕傲自負,他性子向來不喜歡被安排,被接受,最喜歡為所欲為,他動了離婚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肯定也有跟你提過。”
申璿點頭,可是她沒有同意。
但今天,她想同意了。
可方才,聽爺爺一分析,她又動搖了,原來,他是想過要保護她的,只是方式不同,即使不能分辨他的真情或者假意,但她仍然願意相信爺爺的說辭。
其實讓男人提出離婚,的確是有些丟臉,不是嗎?“他是提過。”
“你不能同意!”裴立口氣雖然篤定卻略顯焦灼,他暗想,或許真的老了,總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個長孫,明明這宅子裡個個看起來對他的態度都是孝順又敬畏的,他覺得這座宅子,就是他的天下。
而天下之大,必有龍者,也許是更替之時,難免心焦。
或許他不是怕駕馭不了這個長孫,而是怕變故出在這個這個長孫媳身上吧?
“你必須答應爺爺,你不能同意!”裴立再次重複他的要求。
申璿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可是,錦程執意如此,又怎麽辦?”
“那你就提出要分走大房三分之二的家產,並且拿回當年的嫁妝!他提出離婚,就要承受。”
申璿雖然吃驚,但依然再次相問,“那如果他也同意呢?”
裴立搖頭,“他想同意,裴家的祖製不會同意。”裴立話鋒一頓,他目光深凝的看著申璿,“阿璿,不怪爺爺此時小人,你當年嫁進裴家之前是答應過爺爺的,你會照顧錦程一輩子,絕不後悔!你說你發誓,可還記得?他現在醒了,難免會爭吵,你不能因為這些原因答應同他離婚,你不能食言!”
申璿才曉得方才裴立說的那句,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是永恆,離婚,她沒有資格。因為當年是她犯了錯,那個錯誤鑄成便是永恆,那個錯不能解釋失敗是成功之母,因為裴錦程蘇醒,是一個奇跡。
“爺爺,我記得,我發過誓,我一輩子都不後悔,可……錦程喜歡白珊,您何必~”
“不管他喜歡誰,裴錦程的太太,只能是申璿!”裴立的話落地有聲,有一種蠻不講理的執拗,讓申璿不禁有些不敢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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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璿被送回梧桐苑,住在三樓,爺爺不準離婚的理由,她猜不透,她想這座大宅裡,怕還沒有人敢說自己能猜得透老爺子的,有幾座豪門的長者有這樣的能力,把這麽多人收在一起統一管理,各有各的產業,各不相乾,但家族利益又綁在一起,一直都以一種步步攀登的方式正向發展。
她想,一定是裴錦程鬧過了,爺爺覺得拿他沒有辦法,才來做她的思想工作?
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自由,所以,離婚不離婚對她來說,沒有大的概念和變化。
裴錦程喜歡白珊,她也管不了。
只是裴立的話,把她堵死,她不能離婚。
若真是要這樣,只能不去招惹裴錦程,不去招惹他,就不會吵架,不吵架就說不到離婚那一茬去。
是夜,玻璃窗外是湛藍如布的天空,密亮的星子是盛夏的標志。窗簾拉開著,外面的景致便能瞧個大概。
小英幫申璿拿了個長條的柔軟抱枕好讓她趴著睡得舒服些,申璿抱著抱枕壓著,偏頭望著窗外的天空,有些出神。
“大少奶奶,要不要我拿點什麽冰塊之類的來給你敷一下,省得你疼?”小英其實對申璿也一直都是很體貼的,所以小英犯點小錯,弄碎點東西,申璿從來都不會責難她。
有次把一隻十幾萬的青花瓷瓶打破了,申璿也只是淡淡道,“還不趕緊去拿掃帚打掃了,等會傷著人的腳,可怎麽辦?”
小英自是感動的。
“小英,你去睡吧幫我把電腦拿過來,電源線幫我插上。”
“別工作了,你看看你,整個裴家,誰像你一樣,累得像條……”小英突然一頓,發現自己不該這樣說話,她只是想表達少奶奶太辛苦,可是怎麽能把少奶奶當狗來比喻呢?呸呸呸!小英沒有說完,便只是有些埋怨的哼了一聲。
申璿不計較,笑了一下,拍了拍站在自己邊上的腿,“我想玩遊戲,公司和別的公司合作開發的遊,我應該感受一下,快去給我拿。”
小英一聽這話,笑嘻嘻的趕緊去把申璿的電腦搬過來,放在床上,又將電源線插好。“你玩吧,玩遊戲,我倒是支持你的,就該找點樂子,哪能天天工作工作的,我看著都煩了……”
“好了好了,等會我如果有事,會叫你的,讓我玩會吧。”
申璿的職業是毒宗,id叫“小混蛋闖江湖”。
只有在這樣的世界,她的流氓本質才能顯露無疑,毒死一個是一個,搶了錢和裝備就跑,能換錢的就換錢,不能換錢的就扔掉,節操不用有,不但節操沒有了,楨襙都不要,經常勾搭有能力的男人,跟在屁股後面撒嬌,一串串的示愛飛過去,“哥哥,給妹妹一個鎖龍盔甲吧。”
“哥哥,求龍血紅藥。妹妹願意以身相許的哦。”
“哥哥,做任務吧,弑神鏈給妹妹好嗎?妹妹會暖床哦。”
往往騙了東西就跑,跑還算好的,說不定對“哥哥”下毒,所以“小混蛋”的名聲不太好,不過她無所謂。
申璿趴著玩,不一陣脖子就累得不行,在遊戲裡回了城趴在電腦邊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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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好象聽到了窗簾拉動的聲音,感到毯子被掀開,屁股上有風在吹,涼颼颼的,舒服得很。
迷糊中,申璿扭了扭,有人掐住她的腰。
裴錦程給申璿上好藥,申璿依舊沒醒,睡意正酣,還真不想上來看她的,可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藥,想想,大概是有用吧,反正別人說挺有用的。
目光從女人熟睡的秀臉兒上移開,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遊戲,他彎身,把電腦的屏幕壓平了些,好看得更清楚,低聲念道,“小混蛋闖江湖”?
噗!
這樣的名字虧她取得出來。
鼠標移動著,弑神傳,不是公司和韓啟陽合作的那個遊嗎?她也在玩?
小混蛋闖江湖?
華南三區?(99揮起小手卷:橙子哥哥,快去快去,璿妹妹會暖床滴哦,不過不過,她對誰都說她會暖床,嚶嚶嚶。)
裴錦程把申璿的電腦關掉,放回書桌上。
申璿感覺到一陣推揉,鼻腔裡傳來一陣清香,什麽味道分不清,只是有點熟悉罷了。
第二天清早,申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裴錦程結實精瘦的胸膛上,她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男人。
不是她想醒得比他早,而是因為她一晚上沒怎麽翻身,累了。
而且,她現在,尿急。
所以才六點,她就醒了過來。
裴錦程還閉著眼睛,但是他的長臂攬過女人,任她又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睡覺給我老實點!”
帶著他獨有的,有些囂張的口氣。
死男人!
她剛剛動一下,裴錦程乾脆把用手掌壓住她的背,讓她穩穩的貼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申璿掙扎好一陣無果,終於臉憋得通紅的大叫,“喂!我想上洗手間!”
裴錦程睜開眼睛,很是清明,一看就不是剛醒,申璿撐著起來,瞪了裴錦程一眼,爬下了床,走路的時候因為屁股太疼,整個人感覺搖來搖去像個鍾擺,跟平日裡的優雅或女王一點邊也沾不上。
裴錦程看著申璿那樣子,有點狼狽,就忍不住悶悶的笑了出來,他發現,真的很樂意看她出糗。
申璿上好廁所,便已經開始刷牙洗臉,裴錦程看看時間還早,便走過去,靠在門邊,問,“為什麽不再睡會?”
申璿將包在嘴裡的清水吐出來,才道,“你睡在我的房間,叫我怎麽睡?”
先雖立話管。裴錦程皺了一下眉,似有疑惑道,“你的房間?”
“三樓這間房,是我的。”
裴錦程“哦”了一聲,忽又反問,“難道不是我的房間?”
申璿一愣,轉過身來,看著他,“你的房間在二樓。”
裴錦程點頭,好象申璿在無理取鬧一樣,“對啊,你的房間也在二樓。”
“裴錦程!你!”
“我怎麽?”
“你到底想怎麽樣?”
裴錦程忽而一計冷笑,“申璿,我想你是不是腦筋出了問題,你是我的太太,跟我睡一個房間,睡一張床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問我要怎麽樣?這個笑話是不是太冷了一點?”
........................................................................這更七千字,下更的時間可能會晚點,估計十一點都不止,盡量更夠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