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個年青人告訴你,我還欠了他一件九連環?”在近郊空軍大院的一間獨立院子內,一個白發老人從躺著的椅子上坐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朝剛才還在敘述經過的錢兵,沉聲問道。
只見這個老人雖然老得連眉毛都白了,但臉色和精神卻都不錯,而且皮膚少有皺紋,用鶴發童顏來形容是最合適不過了,這個老人就是通神錢家的當代家主錢為義。
錢家雖然是現在被定義為資本家、地主的商人鄉紳出身,但他卻在過去大力的幫助過當今執政黨派,甚至和當今執政的幾個重要人物都有著不淺的關系,還救過對方,並且在建國後主動將名下的一些工廠捐給國家,最終錢家得以在現在的政府中佔據一席之地。
這次國家展開一系列的運動之前,專門派人將錢為義從浙江老家接到了京城來,為的就是保護他,並且也將錢家幾個能力出眾的子弟分別安排在中央的各個部門,就近保護,以避免他們在運動中受到衝擊。
原本錢為義是應該被安排在中南海邊上的一間四合院的,但錢為義嫌在那裡鬧騰,所以便轉移到了近郊的空軍大院內。
在建國後,海陸空三軍都在京城近郊建了用來辦公和居住的軍區大院,只不過相比起人員眾多、受到國家主要扶持的陸軍軍區大院來,其他兩個兵種就顯得有些像是後娘生的了,整個大院無論是辦公的大樓,還是安置的樓房都要簡陋不少,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因為人少地多,所以空軍大院除了建造該有的一些防禦工事外,還建造了一些獨立小院,而這些小院周圍都非常寂靜,這也是錢為義看中這裡的主要原因。久而久之,這間院子和錢為義也就成了空軍大院的一個特殊存在。
雖然天氣寒冷,外面的冰雪還未融化。但錢為義卻穿著略顯淡薄的夏裝,而且院子內氣溫也比外面高很多,並且中了不少的植物,讓人看了提前進入夏天似的。
因為現在政局有些動蕩。為了避免自己卷入到不必要的麻煩中取,錢為義自從搬到了這空軍大院後,就深入間出,很少出門,也很少會客。就連自己在中央各個部門任職的孫子也都讓他們盡量少往他這裡跑,大有一種大隱於市的感覺。而今天一年也只見過兩三面的錢兵卻突然沒有任何通知的就跑過來,著實讓他感到有些驚訝,錯以為是家裡出了什麽事。
至於錢兵在認識到徐長青的能力遠超想象後,便沒有了繼續留在景山公園保護那幾個年青人的心思,他將手中的事情交托給了其他同事,然後急匆匆的趕回到了政府安置他祖父的小院內,將自己之前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跑過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只是想著解開心中的疑惑。順便看看他爺爺能不能夠幫助他將這個神秘高人拉到他們部門來,協助他們解決那件事。
一開始,他的祖父錢為義並不在意他所說得內容,中間臉上稍為有點動容也是因為對方那高明的幻術。然而當他提到那人說起的九連環後,他的祖父臉色完全變了,反應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激烈。
“是的,他是這麽說的。”見此情形,錢兵哪還會不清楚其中有些他不知道的隱密之事,立刻回應了一聲,又好奇的問道:“爺爺。您老人家真的認識那個人?”
錢為義似乎陷入到了回憶之中,沒有立刻回答孫子的詢問,過了好久才又重複確認道:“他真的是說我欠他一間九連環,而不是我欠他們家一件九連環?”
錢兵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這兩句話有什麽區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憶了一下,肯定道:“他是說您欠他一件九連環,他過些時候會找您來討要。”說著,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道:“爺爺。你認識那個人嗎?九連環又是什麽?是外面買的那個九連環玩具嗎?”
“當然不是。”錢為義似乎有些嫌錢兵問得太多了,瞪了孫子一眼,跟著沉默了一下,徐徐說道:“原本有關九連環這件事不應該告訴你知道,只有你大堂哥才有資格知道這件東西,但你現在既然已經從他人口中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多隱瞞什麽了。其實我們錢家家主的傳承除了外界所知的通神法以外,還有一件法寶也是傳承之物,這件法寶就是一套九連環。”
雖然錢兵對憑借出生時間就擊敗家中無數競爭者,成為錢家家主繼承人的大堂兄非常嫉妒,但他也很清楚錢為義一旦決定了某些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自己若是說三道四,只會引起錢為義的反感,更何況現在他已經過了修煉錢家通神法的時機,胡思亂想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倒不如抓緊手中現在握住的東西,將來成就未必會輸給那個大堂兄。
因為錢兵將情況想得很通透,所以在錢為義提及那位大堂兄的時候,臉上也沒有露出什麽負面神情,這讓一直在觀察他的錢為義頗感滿意的點點頭。
錢兵正好趁著錢為義現在心情還算不錯,於是多問一些家中的密事,道:“這九連環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到您老用過?”
聽到錢兵的化,錢為義臉上露出了莫名尷尬之色,似乎被戳中了痛楚,讓他皺了皺眉頭,但最終他還是恢復常色,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我之所以從未用過那是因為我在大約七十年前,把這件寶物輸給了別人,雖然那個人從來沒有向我討要這件寶物,但我卻已經沒臉再去用它了,所以這寶物一直都保存在了我在國外銀行辦理的一個保險箱裡面。原本我是打算等我壽元耗盡,走了以後,將這寶物傳給你的大堂兄,反正欠債的是我,等我死了以後,有人來索要,也可以讓他直接來找我要。”說到自己有賴帳的想法時,錢為義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歎了口氣,道:“沒想到現在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這樣也好也好,這筆債壓在我身上這麽多年,終於有機會放下了。”
“爺爺,您是說我今天遇到的那個年青人就是當年你輸給……那個人?”錢兵聽出一些端倪來,一臉的難以置信,急聲詢問答案,但又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揭錢為義的短,一句話也說得含糊不清,但意思至少已經讓人明白了。
老頭顯然也不太高興,雖然現在修行界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但他畢竟已經久居高位多年,而且在修行界碩果僅存的那些人中他的年齡和輩分都是最高的人之一,忽然提及一件年青時發生的難堪之事,特別是在後輩面前,總會讓人感到有些不悅。
“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年青人是不是……”老人很快將情緒調整回來,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將徐長青的相貌非常具體的形容了一下。雖然他和徐長青僅僅見過一次面,交手過一次,但那一次交手給他的觸動實在太大了,大到即便到了現在依然還有影響。可以說,如果不是當年他不是敗在了徐長青手中,對修行界變得心存畏懼,不得不回家閉關,過了多年才重新恢復信心,否則他當年已經參與到幾乎毀滅整個修行界的尋仙之戰,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修行者手中,屍體在深山中腐爛了。徐長青算是改變了他一生,和他家族的命運,他自然也就對徐長青的相貌記憶猶新。
聽到老人的描述,錢兵腦海中勾勒出了徐長青的具體形象,雖然氣質、衣著等一些其他細小的地方有些差異,但其他方面幾乎一致,可以肯定是他們是一個人。
“這怎麽可能?難道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錢兵一點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激蕩情緒,也顧不上什麽禮儀,嚷嚷道。
“這個我也想知道。”老人臉上雖然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情緒,但眼中的神情卻也同樣透露出了一些激動。雖然他通過秘法能夠保住自身精氣不泄,讓自己的身體始終都比歲數要年青很多,但他畢竟是凡人,是凡人就脫離不了生老病死,特別是最近幾年隨著百歲壽元將近,他也一日日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時日或許不多了。
現在徐長青的出現讓原本已經陷入絕境的他看到了一絲希望,雖然現在還沒有和徐長青正式見面,但從錢兵的描述他不難聽出,徐長青現在應該還保持年青時的樣貌。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他或許會懷疑對方是用了類似易容術的方法讓樣子顯得年青,又或許是利用幻象蒙騙了錢兵,但如果那人真的是徐長青的話,以他對九流一脈的了解,徐長青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表面功夫的,若真的是蒼老的模樣,徐長青也會以本來模樣示人,不會有那種掩耳盜鈴、造作粉飾的行為。
錢兵忍不住好奇,問道:“爺爺,這位高人到底是誰?我以前聽過嗎?”
錢兵頗顯感歎道:“你肯定聽過,他叫徐長青,他那一脈傳人被稱為九流閑人,當年曾被稱為外道第一人,而且也是劉伯溫斬龍後,唯一一個凝聚金丹的陸地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