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那名壯漢一樣,拍下那套武器的人也迫不及待的將武器收到財富聖殿專門為其準備的箱子裡面,不再留下來繼續參加接下來的拍賣會,立刻離開了神廟。同樣,其他對這套武器也抱有覬覦之心的人不願意就此放棄,紛紛起身離開,準備用另外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離開的那些人,反而催促諾維斯基開始下一件,也就是整場拍賣會壓軸的拍品,從之前已經拍出的那些拍品所擁有的神奇力量來看,最後一件拍品的神奇之處更加讓人期待。
諾維斯基一反之前的做法,並沒有讓白衣侍從將最後一件拍品推出來,而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個問題,道:“不知道諸位可曾知道達爾文會?”
聽到詢問,眾人愣了一下,跟著除了少數戰後暴發戶出身的權貴以外,其他絕大多數底蘊深厚,家世至少延續百年的權貴們全都露出了無比明顯的厭惡和憎恨神色,同時也不滿的等著諾維斯基,讓人感覺光是聽到達爾文會這個名字就已經是極大的惡事了。
這時候,徐長青也是神色一怔,臉上有些詫異。如果諾維斯基提到的是其他歐洲的秘密組織,說不定徐長青還要回憶謝洛夫給的那些資料才能知道,但這個達爾文會卻是一個他熟悉的名字,而且他知道這個秘密組織時,這個秘密組織還存在於世。
當年傳授徐長青西學的修士老師,就曾說到過達爾文會,當時的語氣非常特別,就仿佛像是在說西方的地獄惡魔一樣來說達爾文會,使得徐長青對這個名字極為清晰的印象,並且知道今日都沒有消散,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達爾文會創立於什麽時候沒有人知道,最早出現描述這個組織的文字是在羅馬五賢帝時期的戲劇文學中,這個組織的人被描繪成了一群瘋子,而這些人的思想也都是物競天擇、自然進化,否認神的存在。
在之後的將近兩年前的西方歷史中,這個秘密組織不時得出現消失,每一次出現它都會直接或者間接引發一些足以左右西方歷史的大事件,從第一次西方教會的宗教會議,到後來上帝之鞭摧毀羅馬,從十字軍東征,到文藝複興,這些左右整個西方文明進程的重大歷史事件中,始終都有達爾文會這個秘密組織暗中推波助瀾。
雖然這個秘密組織存在已久,但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名稱,所有知道這個組織的人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給這個組織套上一個名字,比如惡魔之巢,比如罪人會等等,而這個組織也一直都沒有公開於世,始終都躲藏在暗處。
這一切直到達爾文發表進化論時,才有所轉變。
或許達爾文的進化論只是一個引子,真正讓這個傳承久怨的秘密組織覺得可以走到明處,走到台前來的原因是當時西方的工業革命,整個西方科技大爆發,類似無神論的思想也開始在西方世界出現,並且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最開始這個秘密組織出現時,是以一個純科學的進化論愛好者沙龍出現,主要目的是為了聚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為進化論這一種還處在完善階段的科學理論拾遺補缺,這才有了達爾文會這個正式的名稱。也因為當時崇尚科學的潮流,加上達爾文會自身偽裝非常高明,使得外界根本不知道這個沙龍式的愛好者協會竟然是一個傳承至少兩千年的古老組織。
或許是因為達爾文會發現這個所謂開明到能夠接受任何思想的時代並不如他們想象中那樣開明,他們的思想根本沒有辦法被社會主流接受,使得他們陷入到了絕望之中,也或許是因為積累千年的仇敵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不得不搶先反擊。總而言之,在達爾文會出現了幾年後,這個原本僅僅只是愛好者協會的非正式組織,突然變成了一個崇尚暴力的激進組織。
大量反對進化論的上層權貴被達爾文會暗殺,僅僅三年時間就有至少三十名以上、能夠左右世界政局走勢的權貴死於他們之手,這還僅僅只是明面上的數字,暗中一些無法公開的被刺者恐怕更多。達爾文會也因此成為了整個西方世界的仇敵,所有權貴都聯合起來,追殺達爾文會的成員,兩年之內徹底將達爾文會從這個世界上鏟除。至於還有沒有殘余的達爾文會份子就不得而知了,在當年一戰爆發的時候,就有人曾經懷疑過刺殺奧匈帝國皇儲的人其實是達爾文會的人。
在場不少的權貴的家族都曾經經歷過當年那場達爾文會主導的刺殺潮,其中那些蒙面的客人中甚至有人是那場刺殺潮的幸存者,可以說這些人都是達爾文會的仇敵。
現在財富聖殿卻突然提起了這個已經、或者說刻意被人以往的名字,使得這些權貴們感到無比惱怒,如果不是財富聖殿有著相當高的信譽,說不定他們已經當場翻臉了。
很顯然作為主導拍賣會的諾維斯基也很清楚達爾文會這個秘密組織在眼前權貴心目中是什麽樣的地位,也面對這些惱怒的權貴他也不敢在故弄玄虛,連忙直入正題道:“我們財富聖殿的美洲分部總管是當年那次事件的幸存者,他一直都在尋找原因,尋找為什麽達爾文會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極端組織?到底是什麽使得他們改變以前做事的手段,走上這條自取滅亡的道路?在一年前,他終於找到了線索,並且消滅了一批達爾文會的殘余份子,奪走了被達爾文會精心藏起來的東西,雖然這件東西並不一定和達爾文會當年的事情有關,但從他們保護這件東西的力度,和隱藏這件東西的深度來看,這件東西對達爾文會非常重要。所以,我在這裡提醒諸位,如果不願意摻和到達爾文會的事情裡,就請先離開,我們不希望各位客人因為一些我們的原因受到任何傷害。”
在諾維斯基的話音剛剛落下,坐在神廟裡面絕大部分權貴全都站了起來,朝神廟走去,顯然他們不願意趟這渾水。
雖然這些權貴們不曾親身經歷過當年那件事,但多多少少都曾聽家族長輩說過,所以對達爾文會也是忌諱莫深,即便現在達爾文會已經銷聲匿跡,但他們也不願意因為一件不知道是否有用的物品成為這些瘋子的攻擊目標。
立刻做出離開決定的這些人全都是那些沒有遮掩面目的人,而後面進來的那些蒙面者則全都沒有任何動靜,依然坐在原地,他們要麽就是和達爾文會有著血海深仇,希望能夠利用這拍品做些什麽,要麽就是一點不懼怕達爾文會殘黨的反撲,有自信解決任何危險和難題。
除此以外,還有幾個暴發戶式的權貴也沒有離開,只是看他們坐立不安的樣子,恐怕他們心中也因為去留問題而猶豫不決。他們對達爾文會不了解,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寶物讓財富聖殿也變得這樣謹慎,只是其他權貴的舉動使得他們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特別是在那些離開的權貴中有不少的人實力都在他們之上,這些人尚且對達爾文會感到畏懼,更何況他們了。
就在這些暴發戶權貴猶豫不決的時候,諾維斯基開口道:“既然已經沒有人離開了,那麽……”
“等等,我要離開。”一名暴發戶權貴終於抵擋不住內心的壓力,站起身來,其他幾人也沒有再堅持,紛紛起身離開,最終神廟內部除了財富聖殿的人以外,就只剩下那些蒙面者和徐長青主從二人了。
失去了其他人的遮掩和吸引目光後,徐長青和雅可夫兩人在這神廟內就變得更加醒目了,無論是蒙面的權貴,還是財富聖殿的人都對徐長青留下來感到意外,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幾眼,似乎想要記住他的相貌,看看是不是能夠在記憶中找到對應的人。
諾維斯基的視線也在徐長青和雅可夫身上掃看了一下,他其實在之前就已經在上司的提醒下留意徐長青主從二人了,只不過因為當時他要分心拍賣,也加上有其他權貴吸引他的目光,使得他的注意力沒有辦法過多的放在徐長青和雅可夫身上。可現在徐長青和雅可夫孤零零的坐在一片空位子中間,想不讓人主意都很難。只是在視線掃過兩人身上後,他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一身侍從打扮的老人似曾相識,仿佛在過去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諾維斯基並沒有在雅可夫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他很快恢復如常,開始進行今天的最後一項拍賣。只見在他的示意下,白衣侍從抬出了一個半人高的鋁皮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他慎重其事的戴上了一副特製的手套,將箱子打開,從箱子裡面抱出來一塊被冰塊包裹、表面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殘破石碑。
在石碑拿出來的時候,除了徐長青以外,在場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這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周圍的氣溫驟然變冷了,更多的是因為體內的靈魂感覺到了莫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