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完這番話後,一切因緣佛母便不再多言,安靜的坐在徐長青對面,雙眼與之對視,臉上的肅然表情令她就像是一個準備慷慨赴義的勇士。徐長青也沒有出言反駁,同樣安靜的看著一切因緣佛母,充滿審視意味的目光令他化身成了一個準備下最終裁決的判官。
兩人的對視令到周圍的氣氛變得逐漸緊張起來,而且這種緊張的氣氛還向外擴張,就連站在門外等候的淨土佛也有所察覺。只不過他心中即便再怎麽好奇,也沒有膽量敢向裡張望,察看情況。
徐長青注視了一切因緣佛母良久,他並沒有懷疑對方剛才那番話,雖然那話中肯定還隱藏了一下內容,但其真實性卻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正如一切因緣佛母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黃娟的配合,其本心是不可能成長到現在這種地步的。徐長青現在好奇的是一切因緣佛母和黃娟之間的關系,因為剛才那番話中充滿了崇拜之情,毫無疑問一切因緣佛母對黃娟是極度崇拜,就仿佛信徒一般。然而崇拜者和被崇拜者本質上卻是一體的,這就像是有個人站在鏡子面前對鏡子裡面的人表露出無比崇拜之情,讓人看了以後感覺到有些怪異。
“說出你見我的目的!”徐長青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找我幫忙的話,就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來,只要和我的計劃不衝突,我會幫你的。”
一切因緣佛母聞言。不由得吐了一口濁氣。臉上的肅然表情也瞬間瓦解。掛起了一抹放松的笑容。剛才她雖然表現得信心十足,堅信徐長青不會因為自己三番兩次的算計他而翻臉,但面對徐長青的那種緊張感卻沒有減少半分,這種緊張感不單單因為徐長青本身的實力,更多的還是源自黃娟對徐長青這個師尊的敬畏之情。如果不是徐長青及時松口,再這樣對峙幾分鍾的話,她說不定就會在這內外夾擊的壓迫感作用下崩潰了。
在平緩了一下情緒和心態後,一切因緣佛母稍微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說道:“弟子希望能夠和師尊一同尋找龍象伏藏。”
徐長青聽到這個請求後,笑了笑,反問道:“你從哪裡聽說了我要尋找龍象伏藏的?淨土佛說的嗎?”
“這……”面對徐長青的詢問,一切因緣佛母張開口想要作答,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她這才想起徐長青並未說過他要尋找龍象伏藏,從頭到尾都是淨土佛說的,而且淨土佛僅僅只是說他自己要尋找龍象伏藏,並未提及徐長青也會參與進來。只是淨土佛的話裡話外,無論是徐長青修複古佛至寶。還是推測到底誰先他一步取走了明面上的伏藏經書,都讓一切因緣佛母這個聽者產生了錯覺。
徐長青說道:“你把那些歸附於你的苦行僧送走。自己卻留了下來,莫非是那龍象伏藏內有對你極為重要的寶物?”
“的確是有一件對弟子的計劃至關重要的寶物。”一切因緣佛母微微歎了口氣,道:“度厄金橋。弟子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為了取走度厄金橋。”
“度厄金橋?”徐長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中回想著與這個名字有關系的佛寶。在佛界度厄是最常用的佛法用詞,而以金橋作為形狀的佛寶也不在少數,總的來說度厄金橋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法寶名字,和這個名字扯上關系的寶物成千上萬,根本不可能給徐長青提供任何線索。
一切因緣佛母也能夠猜到這個大眾化的名字不可能給徐長青提供任何信息,只不過她並沒有立刻為徐長青解釋,反倒像是賭氣一樣看著徐長青皺眉頭冥思苦想,為剛才自己被壓製、威逼而做出一點小小的報復。
在徐長青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時,一切因緣佛母才結束了這種賭氣式的做法,開口解答道:“這度厄金橋是一件不曾記錄文字的古佛寶,有關它的傳說只在佛界各個宗乘的頂端流傳,而且相信這個傳說的人很少。”
“說說看。”徐長青也沒有打算怪罪一切因緣佛母的小胡鬧,他對這度厄金橋更感興趣一些,於是直接說道。
“最早是金剛乘發現的度厄金橋,是在一處即將毀滅的洪荒佛界遺跡之中,只不過當時的度厄金橋損壞嚴重,根本無法使用,最終被收藏在金剛乘的庫房內。”一切因緣佛母從頭開始,將度厄金橋的來歷徐徐說出,道:“後來,過了數千年,一個爭奪金剛乘**主之位失敗的大成就者從庫房之中取走了一些寶物,叛逃到了佛乘,度厄金橋就是其中一件寶物。之後,這位大成就者在嘗試祭煉度厄金橋的時候,無意中觸動了度厄金橋上的力量,將他與佛乘一件和八寶功德池齊名的鎮運至寶傳送到了內門靈山大羅天,使得他不得不統帥同樣被一同傳送至此的佛乘門人在大羅天立足下來,逐漸壯大,而佛乘也因為丟失了一件至關重要的鎮運至寶,而氣運大衰,逐漸失去了佛界領袖的地位。”
“你說的是雷音寺?”徐長青隱隱猜到了什麽,確認道。
一切因緣佛母點點頭。
徐長青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一個度厄金橋的來歷竟然牽扯出了大羅天九大宗門之一雷音寺的來歷,不得不說是一個意外所得。
作為立足於道門勢力中心地帶的兩個僅有的佛家宗門之一,雷音寺一直都是徐長青關注的對象,只不過雷音寺崇尚密修,外人很難一窺其中究竟,就連雷音寺的來歷也撲朔迷離,相關傳說真假難辨。現在一切因緣佛母倒是幫助他解開了這個疑惑,還間接的讓不少與雷音寺有關的問題有了答案,單單這個消息就已經讓徐長青受益匪淺了。
徐長青又疑問道:“那麽度厄金橋應該就在雷音寺才是,為何……”
一切因緣佛母打斷了徐長青的話,說道:“不!當年那位大成就者並未煉化度厄金橋,只是無意中引發出了度厄金橋內的力量,所以這件寶物僅僅只是將他、雷音寺以及周邊的人和物全都送到了內門靈山大羅天,度厄金橋卻依然留了下來,只是因為其中蘊藏的力量耗盡,又便回到了原來的破損狀態。因為當事人全都被送到了大羅天,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件寶物都無人知道其真正功效,寶物也重新被放入到了藏庫內。後來四大宗乘在佛乘的主導下,開始創立彼岸淨土宗,這件寶物也被交給了彼岸淨土宗,直到現在成為龍象伏藏的一部分。”
徐長青能夠聽得出一切因緣佛母的語氣極為肯定,也只有親眼見過的事情才能夠如此肯定,於是他詢問道:“你見到過這度厄金橋?”
一切因緣佛母沒有半點隱瞞的打算,在徐長青開口詢問後,便立刻回答道:“不錯。早在百余年前,弟子就已經在萬佛山發現了度厄金橋。只不過當時度厄金橋正通過萬佛山此地的靈脈靈氣逐漸自我修複,經過萬年時間此寶已經快要修複完好了,如果弟子當時將它取出來的話,之前的萬余年的修複就要前功盡棄,所以弟子沒有取走此寶,只是在寶物周圍設下禁製,之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察看一下。上一次來的時候,度厄金橋已經修複完好了,只是因為沒有事先準備所以沒有取走。這次來是準備將其取走,可惜萬佛山靈脈異動卻影響到存放度厄金橋的那處地方,使得那處地方憑空消失,現在弟子也不知道度厄金橋的位置在哪裡,只能從之前布下的禁製感覺依然還在萬佛山內。”
徐長青聽到這裡,不由得自嘲,道:“看來這倒是要怪我,否則你也不會被滯留此地。”
“弟子不敢。”一切因緣佛母連忙說道。
“你也不必如此,這件事的確錯在我。”徐長青說著話,從身旁將那塊陣盤拿在手中,道:“這座伏藏高塔已經和萬佛山靈脈融為一體,也和其他龍象伏藏有所牽連,應該就是整個龍象伏藏的中心所在。只是這座伏藏高塔的中樞控制陣盤已經被人取走了,我只能通過這高塔本身的法陣、真言等等線索,一點點的嘗試煉製新的中樞陣盤,這些天來一直反覆嘗試新的陣盤,所以才會出現靈脈異動的現象。”
說著話,他忽然朝外面的淨土佛,說道:“淨土,你進來!”
淨土佛聞言,連忙走了進來,朝徐長青行禮後,安靜的坐在了一切因緣佛母后面一個身位的石台上,微微低著頭,聆聽徐長青的吩咐。
在淨土佛坐定之後,徐長青才緩緩說道:“這個萬佛山很多地方都在模仿須彌靈山,這座伏藏高塔相當於八寶功德池,周邊那些凡人城邦也和須彌靈山外的衛城相似。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萬佛山和須彌靈山一樣都有一個影子存在,須彌靈山的影子是芥子靈山,而萬佛山內也有一個類似芥子靈山的天地存在,我想那些真正的龍象伏藏都已經被送入到了那個內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