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有心算計(下)
對於何家少爺的疑問,徐長青絲毫回答他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將其從塔樓裡領了出來,交給了其父何正生。 見到自己兒子恢復正常走了出來,何正生立刻喜出望外,毫不猶豫的當場寫下了合約,將尖沙咀那塊地賣給了陳輝。
'毛'方正早已和曾家人離開了何家宅子,只有譚家人依舊不甘心的待在這裡,似乎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當譚家見到了徐長青領著何家少爺出來之時,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旁的靈教法師施元也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上前朝徐長青和陳輝道賀,跟著便將譚家主事之人拉到一旁,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領著弟子和陰沉著臉的譚家人向何正生告了聲罪,便一同離開了何家宅子。就在施元向譚家人說話的時候,徐長青似乎聽到了他說些什麽,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滿含深意的微笑。
在陳輝和何正生簽訂合約後,他便向何正生告辭,與徐長青一同離開了何家宅子,而之前領他們進來的何家小姐何靈又原路送他們出去,並依依不舍的將陳輝送上馬車。
在搖晃的馬車內,陳輝一臉興奮,反覆的看著手中剛剛簽好的合約,感覺這合約像是等會兒就會消失似的。徐長青坐在他的對面,靜靜的看著遠離的何宅,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裡之後,才忽然開口問道:“你和那個何家小姐是什麽關系?”
“呃?”陳輝現在還沉浸獲得土地的喜悅裡,未完全清醒,沒來得及回答,直到看見徐長青眉頭微皺,才立即收斂臉上的喜悅之'色',恭敬的回答道:“回先生的話,何靈小姐是又清的一個好朋友,在生意上給了又清不少的幫助。”
“一般的好朋友?”徐長青眼睛微微一眯,冷冷的盯著陳輝,繼續質問道:“隻單單是一般的朋友嗎?”
陳輝此刻也覺察到徐長青的語氣不對,似乎不是隨意問這個問題,臉'色'緊張的看了看徐長青,低下頭,想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說道:“何靈與又清的關系的確比一般的朋友要親密一些,”跟著又抬頭,焦急的解釋道:“不過又清絕對沒有為了討好何靈小姐而損害陳家利益,還望先生不要誤會!”
“我是否誤會並不重要,這些俗事我不想'插'手,你最好自己向陳翁解釋。”徐長青注視了陳輝良久,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就在陳輝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又說道:“如果那何家小姐一直都和你在一起,那麽就恭喜你了,你要當父親了!”
徐長青突然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般把陳輝給打愣了,他雙眼睜得大大的,張著口,看著徐長青,連呼吸都忘了,過了很久,才憋不住,長舒了一口氣,急聲問道:“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何靈真的懷孕了?”
“眼若飛柳,雙顴微凸,下顎含肉,步似踩樁,這些都是懷孕後才會有的外相,”徐長青神'色'平淡的說道:“而且其氣運入子繼命格,有很大機會是個男童。”
連番驚喜令陳輝的心態一時間沒有調整過來,像個傻子一樣坐在車裡憨笑,喃喃自語道:“哈哈!我要當父親了,我有繼承人了!”
徐長青在對面平靜的看著陳輝,等他心中的興奮差不多過去的時候,突然又開口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何家幫英國人販賣鴉片?”
“是。”陳輝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順口就回答了出來,但他很快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原本充滿全身的喜悅立刻有如'潮'水一般退盡,一枚枚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頭冒出來,充滿驚駭的雙眼看著臉'色'陰沉的徐長青。
“你認為這件事情能夠瞞得了我嗎?”徐長青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眼神冰冷的看著陳輝,道:“當年陳家在香港商界佔據半壁江山,而且陳家和英國上下議院的關系也非比尋常,即便這樣陳家都沒有人得到太平紳士的稱號。他何家一個小小的土財主竟然在暉藍離開香港後,短短的時間裡成長到能夠和香港陳家產業相匹敵,還獲得了太平紳士的稱號。如果何家不是一個商業奇才的話,那麽他就是一條為英國人賺取大量利潤的狗,英國人在有心扶持他。而能夠幫助英國人賺錢最多的貨物,就只有鴉片。”
隨著徐長青的話緩緩說出,陳輝感覺到車廂內變得有如寒冬一樣冰冷,吐出的氣息也變成了白霧,額頭上的冷汗更是變成了冰滴,四周圍充滿了徐長青的殺氣,有如利刃一般割得他的皮膚生生疼痛。
“你應該知道陳家雖然是商人,但卻從來都不會碰那些禍國殃民的東西。”徐長青停止敲打扶手,俯下身子,看著渾身顫抖、低著頭的陳輝,沉聲道:“陳輝我現在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到底有沒有碰那些東西?”
“沒有。”一臉蒼白的陳輝沒有半點猶豫,連忙回答道:“又清雖然在經商上會使些見不得人的手腳,但卻緊記陳家的家訓,決不敢做那些禍國殃民的事情,還望先生明察。”
低著頭的陳輝說完之後,便感覺徐長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雖然手很溫暖,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雙目緊閉,靜靜的等待徐長青的最終裁決。車內變得格外寂靜,他連大氣也不敢出,不過短短的數分鍾時間,就讓他感覺像是過了數年一般。直到徐長青的手放開之後,他才舒了一口氣,身心不由得放松下來,這種重生的喜悅心情令他連那些從車外傳來的嘈雜叫賣聲感覺像是天上仙樂似的。
“你還算守規矩,沒有越雷池一步,否則我連通知陳翁都不用,剛才就直接讓你魂飛魄散。”徐長青收回心中的殺意,臉'色'恢復平淡,這令車廂內的氣氛又緩和下來,溫度也逐漸恢復正常。在陳輝擦拭額頭汗滴的時候,他又緩緩問道:“那個何靈她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