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清吃驚的望向吳孝良。
“維中心中可是有了人選?”
吳孝良低聲道:“還不確定,只要他再走一步,那就確定無疑。”
李振清思索片刻,也沒理出個頭緒,催促吳孝良:“維中別賣關子了,到底是誰?”
“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還能說出他的身份,否則會影響你的判斷,大哥奉天這趟水又渾又深,我都有點後悔來了。”吳孝良一臉凝重。
“維中說哪裡話來,再不濟你還帶了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回去,這次是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閑談幾句後,兩人各自分開,吳孝良去尋找張懷瞳,終於在一處花台找到了她。此刻她正坐在花台前,雙手拄著下巴,看著花靜靜的發呆。吳孝良悄悄走進將她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假裝生氣。
“你們都不是好人。”說完轉身便走,眼角竟真的流出幾滴眼淚來,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現在感覺。跑了幾步隨即又停下,說道:“大叔,我要回家了。”
這一次吳孝良堅持將她送回了家,當然是在將她在家門不遠處放下,又遠遠的看著進了門,才放心離去。
回警備司令部李振清就尋了過來,急促的道:“有大發現啊,那個楊參議暴露了。”
“哦?什麽情況,真沒料到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如此沉不住氣,還真是高看他了,他去醫院了嗎?”
李振清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大手一揮開始講述經過。
“去了,他親自去的,準備下手時被楊參謀長的人當場抓獲,目前正在審訊中,相信幕後黑手很快就會被揪出來。”他見吳孝良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高興,奇怪的問道:
“維中,還有什麽疑慮嗎?”
“我有預感,黑手是不會這麽順利就伏法的。”吳孝良思索了一陣。
楊義關被捕的同時另一則消息轟動全奉天城,督軍署高級參議楊義關一家慘死,除楊義關外他家中的老婆孩子傭人全部遭到槍殺。一時間全城空氣頓時為之緊張,無論官員百姓,人人自危,城內幾次三番發生槍擊案件,特別是在這次滅門慘案之後,一股恐慌的情緒彌漫全城。
恐慌產生的同時,導致惡**件也屢屢發生,警察廳長由於嚴重瀆職被逮捕下獄,督軍府內,張作霖暴跳如雷。
“查,必須一查到底,去把張輔臣和楊鄰葛都給我叫來,他倆是幹什麽吃的。”張作霖當然不會被表象所迷惑,在普通民眾來看這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但是只要看看受害者都是哪些人,就會讓人不寒而栗。
首先是張作霖請來的客人,綏東軍旅長吳孝良,如今在東北他正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勢頭不可阻擋,這也是張作霖極力拉攏他的原因。如此般人物在奉天屢屢遇刺,必然是有人不希望見到他與張作霖結盟,甚至是希望他們兩個人反目。再看被慘遭滅門的督軍公署參議楊義關,此人身居要職,居然敢有人將其滅門,背後動機怎能不耐人玩味?
張作霖深諳此中關節,背後這些搗鬼的人是在名目張膽的挑戰他的權威,由不得他不動怒,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拉手整治這背後搗鬼的人,到底是誰感如此囂張?
不多時,楊宇霆先到一步,張作霖陰沉著臉坐在書桌後,不說話,也沒有按照慣例讓楊宇霆落座,所以他隻好尷尬的站在當場。
張作霖晾了他一陣覺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鄰葛啊,案子查的如何了?”
楊宇霆見張作霖開口說話,這才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畢恭畢敬回答:“雨公,謀刺吳維中一案,涉及督軍署高級參議楊義關。”
“媽拉巴子,這癟犢子剛讓人滅了滿門,怎麽還牽扯到吳維中的案子裡了?”張作霖若有所思。
“根據現有證據推斷這或許原本就是同一個案件。包括太平河炸車案。”楊宇霆說出自己推斷的同時,又補充了一句。
“怕是背後已經摻和進外國勢力,鄰葛,此事徹徹底底的查出來,有理有據的嚴辦到底,決不能姑息,不要怕有老張給你撐腰。”
這時,衛兵敲門,引著著張作相來動廳中,楊宇霆立刻不再談及此案。
張作霖看著遲遲進來的張作相,冷哼了一聲:“還是毫無頭緒嗎?”
張作相時時在大帥身邊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平日裡相見必然先家長裡短一番,此刻看他隻談公事,知道他是心中有氣,但的確是沒有進展隻好硬著頭皮回答:“雨帥明鑒!”
張作霖聽他這個時候還不忘拍馬匹,氣的將桌前茶碗摟頭就砸了過去,打的是奇準無比,正中頭部,茶水潑了饅頭,茶葉埂子都粘在了臉上,狼狽不堪。
楊宇霆看在眼裡,面無表情,心裡卻暗自冷笑,張輔臣啊張輔臣,你也有今天。
一番發作下來,張作霖氣也消了,在看張作相衣服狼狽像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心有不忍,這些老兄弟跟隨他十多年鞍前馬後,就算是私下裡搞點小動作,也不能寒了他們的心啊,但想到這些家夥已經逐漸習慣對他陽奉陰違,怒氣便又隱隱上湧,不過他將火氣壓了下去,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輔臣啊,最近奉天人心惶惶,七日內,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迅速將事態平息下去,將相關人等治罪法辦。”
張作相大汗淋漓,他似乎在話裡聽到了隱隱的寒意,立刻打了一個立正:“請雨帥放心,作相定當不負雨帥重托。”
楊宇霆在一遍卻暗暗可惜,張作霖這是有所察覺,卻又心軟了不想揭蓋子,由他去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成。
張作霖疲憊的揮揮手,兩個人知趣的緩緩退出去。
大和旅社名為富士山的房間內,一名矮胖的中年人,將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和美小姐,這次任務的失敗,你要為此負上責任,中村都督感到憤怒,想辦法補救吧,否則你只能自裁以謝天皇陛下。”
跪坐在矮胖中年人對面的和服女人輕輕頷首:“哈伊!”
矮胖中年人身側,一名身穿西裝的年輕人卻擺手笑道:“荻原君,不是和美小姐沒有盡全力,而是我們的對手吳孝良太過強大,帝國陸軍都曾敗在他的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