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等到現在,林蔚然沒有絲毫焦躁,他抽了三根煙,煙頭都在腳下,規規矩矩的丟在一起,就好像故意擺放過了似地。(本章節由隨夢網友上傳 )見到國大華三人他沒有絲毫躊躇,直接走了出去。不求什麽氣勢洶洶的登場效果,也不想驚掉誰的下巴,只是讓人不能忽略,僅此而已。
林蔚然走上前,拿著檔案袋微微鞠了一躬。
“您好,國先生。”
“來了?”國大華語氣平淡,就像約好的一樣。
林蔚然笑道:“恩,比預計的早了點。”
“是早了很多呢。”國大華呵呵笑道,一張國字臉上容光煥發。
顧寰安靜的旁觀著兩個主角的互動,心中的驚濤更上一層。如果不知道內情,任誰都會覺得兩人是關系親密的前後輩,除了稍微有點較勁的目光之外,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從對話上,都看不出兩人有任何矛盾。
國大華的目光慢慢落在林蔚然手中的檔案袋上,笑著問道:“這是給我的?”
林蔚然平靜道:“是給您的,放在我這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原本打算晚點再給您,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國大華呵呵笑了兩聲,走上前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然後繼續向著自己的奔馳走去。
一直跟著國大華開了四年車的中年司機隱約感覺到一些詭異氣氛,見老板要上車,自然也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還掏出口袋裡的報jing器打開車門,‘嘀’的一聲,在空曠的停車內傳播開來。
顧寰和林蔚然對視一眼,來不及用什麽眼se,便飛快從他身邊走向奔馳,徑直坐進了副駕駛。
黑se的奔馳上午轎車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車內氣氛壓抑,四人誰都沒開口說話。等上了馬路,行駛出一段距離,被這壓抑氛圍搞到不敢說話的司機還是沒有問國大華的目的地。
漫無目的的行駛,車速自然不能太快,奔馳看似悠閑的行駛,不停的被人超越過去。
顧寰的一雙眼睛總是偷偷瞧向倒視鏡,國大華面無表情,似乎是在閉目養神,而林蔚然則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街景,讓人拿捏不準他在想些什麽。
“國先生,我們去哪?”
顧寰鼓起勇氣問了句,聽在司機耳中猶如天籟。
國大華睜開眼睛,臉上掛起習慣xing的和藹微笑,道:“今天心情不錯,蔚然也來了,不如我們去吃點好吃的東西。”
“還是法國料理?”
“這個就讓蔚然說,主要是看看他想吃些什麽。”
顧寰從後視鏡看向林蔚然,問道:“蔚然的話我還是建議明洞的一家泰國料理,味道不錯,也能嘗嘗新鮮。”
“吃飯就不必了,公司還有事情要忙。”林蔚然笑著道,聽語氣好像還有些可惜。一直詭異的氣氛此時才有點針尖對麥芒的味道。
“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想給國先生一份文件,雖然是複印件,但是很有意思。”林蔚然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檔案袋遞給國大華,沒用雙手,神態也是平常,看不出往ri裡的半點恭敬。
國大華依舊保持笑容,他拆開那檔案袋,只看到一份報表。只是大概掃了兩眼,便問道:“這東西你是怎麽拿到手的?”
“偶然。”林蔚然簡練的回答道。
國大華點了點頭,似乎真相信了林蔚然的說法,“偶然,有意思。不過你知道這東西只能用一次?”
“恩,我知道。”林蔚然依舊平靜道。
“帶你們來韓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裡會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但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會是你。這兩年多你們在韓國都很辛苦,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接觸這些東西,一般人早就怕了。你適應的最快,適應的最好,甚至在一年前送其他三個人回去的時候你都表現出一種很有趣的定力。我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憑什麽這麽自信?”國大華雖然帶著笑,但笑容的幅度卻收斂了不少。他轉頭看向林蔚然,目光中帶著點不解,這問題應該是讓他好奇了很久。
林蔚然低頭笑了下,好像是靦腆道:“這是不是定力我不知道,但真的不是自信。我只是覺得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路可走,所以只能順著一條路走到黑,不管結果是什麽我都必須接受。這就和小時候跟別人打架一樣,不能退縮,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但如果打了,回家之後肯定要挨訓,說不定還要挨揍,只是沒有辦法,退縮一次,以後就只能退縮了。”
國大華緩緩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這話在理,他把文件放回檔案袋中,對司機道:“送林製作回宿舍。”
有了目的地,中年司機也得以放開手腳,奔馳優異的xing能被展現的淋漓盡致,不說一路橫衝直撞,也像是要把剛剛被超車的氣都撒回去。不久,奔馳車緩緩停在路邊,林蔚然下了車,目送奔馳車漸漸行遠,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他站在路邊掏出煙盒,手心中依舊滿是汗水,用了好幾次打火機,卻都因為手有些打滑而沒有點燃那根叼在口中的煙草。
林蔚然曾經給林允兒講過一個有關不陽光的故事,而這份文件的來源也和這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有很大關系。發現自己的報表被人篡改過之後林蔚然並沒有第一時間聲張,而是不動聲se的把身邊人都過濾了一遍,他沒有一眼就能看破是誰做賊心虛的火眼金睛,所謂過濾,便等於把身邊人的所謂把柄都攥到了手裡。
這份文件只是一份複印件,能讓國大華如此的並非是文件本身,而是這其中的訊息。數年來管理這麽大的一筆財產,沒誰能隻甘心當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打工仔。有了地位和權利的人都會為自己某些福利,這是常態,並不出奇。
文件中記述了幾筆投資,有的略有盈余,有的略微虧損,起伏不大,如果不是認真調查根本看不出其中的貓膩。林蔚然當年那陷害了他的室友就負責管理這些文件,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早就引起了林蔚然的好奇。一直沒有接觸到朝亞投資內部的他當然沒辦法接觸這些文件所代表的項目,所以這到底是不是國大華在為自己謀求福利,直到今天才不是個未知數。
直到丟掉煙頭,林蔚然這才接起已經震動了半天的手機。
“喂,有殺手鐧的話也要關鍵時刻再用啊。你這麽來一下算什麽?因為那二十億?你不是真的想在廣告圈混下去?”
顧寰一連串的質問讓林蔚然呵呵輕笑,傳到聽筒那頭,自然變成了傻樂。
“還笑?你瘋了?瘋了就吃藥,別沒事就出來嚇唬人!”
林蔚然抬起頭,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覺得國大華是那種一份文件就能絆倒的人嗎?這不是殺手鐧,而是我只能這麽去做。”
顧寰不理林蔚然的解釋,只是道:“他剛剛叫你林製作,你聽到了?”
“恩,他是這麽叫我來著。”林蔚然平靜道。
電話裡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傳來一句,“自己小心。”
放下手機,林蔚然的心緒並沒有太多翻湧,心中只是默念那句人人知道的金融定論,風險和利益並存。
十月三ri,確認了資金到位的林蔚然正式成為了這筆二十億韓元投資的總負責人,新韓廣告上下震動,因為這可是數年來公司內從未有過的大動作,從圈內的大人物一躍成為公司內的大人物,無論林蔚然身在哪裡,都會迎來那種飽含了羨慕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林蔚然前往jyp,這一次他終於見到了樸振榮。企劃內容在最近數ri內已經被他知曉,對林蔚然的奇思妙想,樸振榮一直抱以懷疑的態度。
上次他來的時候提出了一個建議,經企劃部研究發現,這種宣傳模式的不確定xing太大,宣傳效果也不可預測,最終只能變成一個提議,被壓在厚厚的企劃文件下,不知道哪一天才得以重見天ri。所以再見到這位林製作,樸振榮還是決定慎重對待。
兩人的交談十分和諧,可以說雙方都選擇把過去的矛盾忽略。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帶入私人矛盾是商家的大忌。林蔚然把企劃的核心部分第一次展示在樸振榮面前,細心講解,並按照預期的方向給出結論。
“在合作模式下,我們雙方都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也可以保證企劃的完成度。irls這一媒介,而新韓方面將會負責剩下的所有細節。當然,平時的運營也由新韓全部完成。”
“運營權的問題我們需要商量。”樸振榮依舊黑著臉,沒有展現出太多興趣,同樣也沒有明確否定,卻能一下子就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
林蔚然堅持道:“關於這方面新韓廣告更專業,而且我是這個企劃的策劃人,也是主要負責人。如果運營權也要分割,在籌備階段我們就陷入很多麻煩中,更別提運營之後的理念衝突會導致我們跟不上網絡媒體的變化速度。運營權是我們必須掌握在手中的東西,這一點無法協商。”
樸振榮沉吟了下,道:“根據你的企劃,除了合作之外,還有買斷這一選擇?”
“是,但因為很多版權方面的問題法律手續會很麻煩,所以我們更希望是合作。”聽樸振榮提起這條,林蔚然心下一沉。
當天的談判就此結束,結局並不圓滿,jyp方面借口企劃交由企劃部研究,拖延了整整三天時間。十月七irls這部分的諸多版權。
林蔚然在當天便做出決定,新韓廣告irls的這部分版權確定價格為一年一億五千萬韓元,是個近年來女子組合最高的買斷費用,jyp方面的媒體通稿想要把金額虛報成兩億,被新韓廣告完全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