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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韓唯依一個人坐在高檔西餐廳喝酒吃肉,優質的餐刀在盤子上摩擦的吱吱作響,可這位大小姐卻旁若無人。其實任何一家高檔餐廳都有把粗魯客人請出去的權利,韓唯依知道,但仍然是我行我素,剛剛過來善意提醒過的領班經歷正在一旁束手無策,只因為她身後周圍幾桌上分別坐著的彪形大漢。
領班經理敢發誓,他從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客人。
韓唯依在被提醒後的確消停了一段時間,但卻是在等這些保全人員,等人到了,底氣足了,韓唯依又開始不亦樂乎的找事兒,客人們厭惡的目光聚焦,領班的臉已經變成豬肝,但這些跟韓唯依都不在乎。
不舒服的時候,她總要找點麻煩。
新韓職員們對韓唯依的生理期記的比她都準,每逢情人節、白色情人節、父親節、母親節時他們都會對即將到來的災難做足準備,但如果到了韓唯依的生日就等於是世界末日,準別稍微做一些,之後就看誰倒霉。
毫無疑問,今天倒霉的是這餐廳的客人。
韓大小姐還沒喝多了摔東西呢!
鄭恩娜趕來的時候就對情形有了充足預料,她起先一頭霧水,因為今天既不是韓唯依的生理期,也不是她討厭的那些節,分分鍾的後鄭恩娜反應過來,啊,最近可能每天都等同於情人節級別。
鄭恩娜見韓唯依正大快朵頤,坐在她對面小心翼翼的盯著,也不打招呼。就擺個小受模樣在那等。
韓唯依抬頭微笑,人畜無害到像是鄰家少女。鄭恩娜當時就想。不知道哪個男人會被這副偽裝騙了去,他肯定不認識那鱷魚皮做的錢包。
韓唯依:“吃什麽?”
鄭恩娜微笑搖頭。
韓唯依直接招手:“a套餐。”
在一旁的侍應生立馬去辦。
鄭恩娜剛想開口推辭。就看見韓唯依用叉子一下一下插著盤裡的牛肉。
她咽了口唾沫,盡量溫和著開口:“是擔心會長?”
韓唯依惱羞成怒:“誰擔心他?!”
鄭恩娜哦了一聲,整個人頃刻間就不受了:“反正我這個會長前助理挺擔心,你跟他清清白白的,不擔心也正常。”
韓唯依眯起眼。
鄭恩娜撇過頭。
韓唯依站起來小手一揮說結帳。鄭恩娜立刻就說別啊,我還沒吃晚飯呢。
最後,鄭恩娜的那份a套餐是打包帶走。
法拉利旁,一場拉鋸戰別開生面,鄭恩娜說我就算顧著自己小命也不能讓你開車。韓唯依張牙舞爪說那你就別做,兩人你來我往,最後的結局是鄭恩娜坐在了駕駛位置上,還得學男人給韓唯依把安全帶弄好。
馬路上,法拉利低沉的咆哮。
消停了不少的韓唯依只是望著窗外,煩躁時亂吃東西的毛病早就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就被她自己糾正,可不知道為什麽,堅持了這麽多年,她還是破戒又酗酒。對女人來說這就跟抽煙不過癮弄點冰來玩完沒什麽兩樣。可不吃不喝又怎麽辦?隨著林蔚然設定的時間點越來越近,她心裡那些抑製不住的衝動仿佛野獸一般不斷的咆哮。
鄭恩娜往副駕駛上撇了撇:“您不是跟我說不用擔心嗎?還告訴我新韓股票要低買高賣。說實話,一開始我沒信,但現在我想信啊。可看您這樣,我覺得我還是別信為妙。”
韓唯依意氣消沉:“對,別信我。我最近被鬼迷了心竅,信我能賺錢還不如說信耶穌真的能上天堂。怪不得我媽說生女孩就是賠錢。我現在都覺得我自己是個賠錢貨。”
鄭恩娜問:“心疼了?”
韓唯依說:“恩。”
鄭恩娜呵呵了一聲,顯然不信。
到了家。是鄭恩娜親自把韓唯依送上樓,面對留宿邀請鄭恩娜一句我是有男朋友的正經女人讓韓唯依大叫著說滾,就在關門之前鄭恩娜突然嚴肅,說跟了會長這麽久隻學到了一樣兒,就是事到臨頭,如果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那就只有等待結果。韓唯依愣愣的看著她,過了幾秒鍾突然大叫我才不是擔心他!緊接著嘭地一下把門關上。
鄭恩娜突然大喊:“韓唯依愛上林蔚然了!”
門瞬間打開,韓唯依怒目圓睜的探出頭來:“你說什麽?!”
鄭恩娜一邊跑向電梯門一邊大叫,總是重複著這一句,像是回到了那個活力無限,卻滿嘴跑風的時候。
等鄭恩娜的身影消失,韓唯依嗖地的退回房間。她整張臉都是紅紅的,只是不知道是醉紅的,還是羞紅的。過了片刻,手機響起,韓唯依點開短信一看,霎時間怒目圓睜。
‘愛他就去爭取他。’
發信人鄭恩娜。
……
自從搬上了二樓樸智妍就再沒出過房間,美其名曰的休息其實就是軟禁,按照脾性理應來一次絕食抗爭的小公主聽話到讓人發指,按時吃飯,按時休息,乖順的叫人不敢相信。
樸母敲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女兒的笑臉,尋常日子這麽聽話的女兒能叫欣慰上小半年,可如今卻只能加劇她的擔心。樸母把餐盤放到桌上,自打女兒回來她就改變了全家人的口味,推辭了所有聚會的樸母一心照顧女兒飲食,讓這頓家常飯顯得尤為豐盛。
看女兒小口小口的認真吃著,樸母的擔心到達了極限。
“智妍,你,你要不就出去。”
“出去幹嘛?”
“去做你想做的事!”
哪怕出生年代不同,人生經歷也截然不同,可同樣身為女人的智妍媽媽知道一份這樣的感情是怎樣的難以割舍。比起變成遺憾讓女兒抑鬱一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追逐一次。哪怕最終獲得幸福的幾率不大,可終究是長痛不如短痛。女兒被人傷了、騙了,自然有她這個做媽的安慰,哪怕不能在行動上報復,背地裡也可以和女兒一起去罵那個負心漢。
疼過了,哭過了,忘的才會快,心也會更加堅強,比起被關在這屋子裡,倒不如讓女兒去找他。看到女兒現在的這副樣子。樸母無時不刻都在心疼。
“算了,我這時候去了只能添麻煩。”樸智妍懂事的說道。
樸母對女兒的懂事更為驚訝。
“再說我們也約好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見一面,到時候,再說我們的事兒。”
樸智妍在母親驚訝的目光中望向窗外,心裡還在想著那個人。
……
梅爾的賽特,做為一家數次登上美食雜志,不預定就絕對沒有位置的私人西餐廳,這裡的確有資格跟對面的新韓大廈遙遙相望。三成洞的寸土寸金在標注高昂價格的菜單面前也完全不成問題,金泰妍用手指點了點菜單上的推薦套餐,根本沒心思去關注什麽價格,坐在他對面的無恥老哥美名其曰找妹妹貪心。結果卻把地方約定在了這兒。
金泰妍本是不想來的,可根本沒用金志勇的軟磨硬泡,到了日子她自己就打了電話預定餐位。這裡她終究是要過來,只是不想一個人來。
“媽說你不回去也可以。首爾什麽都有,的確是沒必要回全州。”
金志勇的眼神從菜單上漏出來。仔細觀察著妹妹的表情:“媽還說如果你怕她嘮叨也不用躲在首爾不回去,你只需要告訴她我不想說,她就不會問。”
金泰妍在室內還帶著墨鏡:“說完了?”
金志勇點了點頭:“恩,說完了。”他轉身把菜單交給侍應生,點了一份名字拗口,卻包含了不少名貴海鮮做為輔料的套餐。
兄妹倆一時間沉默下來,金志勇捕捉不到金泰妍的視線,只是敏銳感覺到自己這個妹妹突然酷了起來,對一向軟軟的金軟軟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因為金志勇知道她這個妹妹什麽事兒都會往心裡去,從沒有那種我什麽都不在乎的豁達勁兒。
她做的,只不過是把這些問題更藏在心底的更深處。
金志勇突然感慨:“可惜啊,妹夫如果在這就好了,我能直接問問他要不要往新韓送簡歷。”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
金志勇自言自語:“仔細想想還是送過來的好,畢竟是財閥,就算一時間遭受什麽挫折也能很快站起來,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億萬級富豪,怎麽也退步不到百萬級。”
金泰妍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你不用安慰我。”
金志勇突然認真問:“你是做好什麽打算了?”
金泰妍抿著唇角不說話。
金志勇問:“你該不是真這麽傻,想他進去了就等著他,他落魄了就守著他?”
金泰妍依舊不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金志勇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歎氣:“你想他了?”
金泰妍眺望著遙遙相對的那座大廈:“恩,我想他了。”
……
有資本賭這一把的林蔚然並不寄希望於什麽絕地翻盤,然後賺的盆滿缽滿,平心而論即便此次爭鬥以完勝告終,在新韓現有財產的基礎上也贏不到什麽實際利益,林蔚然更需要的是一種形式,他要讓新韓在還能不管不顧、一往無前的時候能衝的高一點,更高一點。當一家企業結束新人時期,並開始尋求穩定收益和最大利益的時候,它也就不再有草莽時節那種磅礴的生命力。
林蔚然要的更多的是未來,身為一個當家人他必須有這樣的大局觀,鼠目寸光只會讓新韓淪為平庸,而他也將淪為一個普通的有錢人。
林蔚然的終點不是韓國,甚至不是新韓,他心中有一個無比宏大的夢想在一次一次的被他自己壓抑,他會告訴自己不是時候,不能動作,但此時的他似乎看到了絕好的時機。
到了香港,林蔚然還是帶著薑敏京。
從瑜伽館被林蔚然叫出來的時候薑敏京永遠也忘記不了那些中國人的眼神,這個世界上或許人和人之間都是相通的,即便在不同歷史、不同文化的背景下,薑敏京從這些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和韓國人差不多的東西。
薑敏京來中國學會了幾句中國話,你好,麻煩一下,還有狐狸精。
對,狐狸精這個詞兒她經常聽到,不是沒問過林蔚然,只是這家夥一直不說。
薑敏京蹩腳的發音被電子詞典輕松解讀成其他意思,看著屏幕上那些千奇百怪的解釋,薑敏京徹底喪失了驗證這個中文詞語的耐性。
她抬起頭,不遠處就是林蔚然的位置,男人談生意的時候女人最好不在旁邊真是至理名言,薑敏京樂意躲個清閑,卻不由得開始關注起那邊的動靜來。
那個男人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本以為自己經歷過的薑敏京此時才明白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個世界到底有什麽如此吸引著他?
很多個問題的背後有一個籠統的答案。
薑敏京開始對這個男人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