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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的另一邊沉默了半晌，才傳來了別列夫斯基充滿了無奈地聲音：“方，你又看中了俄羅斯的什麽東西，直說好了，那筆錢，我國政府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歸還的。”

  方明遠所說的四十億美元的借款，還是在俄羅斯前總統執政時期，以俄羅斯大批珍貴文物做為抵押，由方明遠從中牽線搭橋，在第二次車臣戰爭爆發前借給俄羅斯政府的。正是有這四十億美元做為軍費，當車臣武裝進攻鄰國時，俄羅斯軍隊才可以悍然發動了對車臣武裝的平叛戰爭。

  但是，第二次車臣戰爭中，俄羅斯軍隊可以說是充分吸取了第一次車臣戰爭中的教訓，與車臣武裝揚長避短地進行戰爭，從而獲取了戰爭的勝利。但是，令俄羅斯政府事先沒有充分考慮到的是，車臣武裝的余孽卻潛入了車臣境內的深山老林之中，與俄羅斯軍隊打起了遊擊戰和恐怖戰。這使得俄羅斯不得不在車臣境內大量駐軍，以防止車臣武裝卷土重來。同時，在國內各地，加強對車臣武裝分子的恐怖襲擊行為的打擊。可是這樣一來，俄羅斯的軍費支出簡直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即便是後來國際市場上原油的價格有所上漲，也滿足不了俄羅斯政府財政的需要。

  別說向海灣第二銀行歸還這四十億美元的貸款了，俄羅斯總統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再對外借款呢。

  只是由於第二次車臣戰爭的緣故，歐美等發達國家，出於削弱俄羅斯的目地，對俄羅斯政府的這一行動橫加指責，並且在諸多的方面給俄羅斯政府設置障礙。其中，金融封鎖就是很重要的一環。加上俄羅斯之前在金融危機中的不良表現，使得西方的金融機構對於向俄羅斯政府提供貸款是顧忌重重。俄羅斯政府想要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籌措資金，可謂是困難重重。在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錢來向海灣第二銀行還款。

  “老維爾德，貴國當初的借款時間至現在，可是已經屢屢延期了。而且，你知道的，海灣第二銀行也面臨著很大的壓力，再這樣下去，我可對兩位王子殿下沒法子交待啊。”方明遠一本正經地道。“這對於貴國政府的對外形象，也是有著很大負面影響的。一個總是賴帳不還的政府，誰又敢把巨額的資金借給你們啊？”

  別列夫斯基苦笑，俄羅斯政府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在飲鴆止渴，越是這樣做，國際金融市場上，俄羅斯政府就越難以貸款。但是要把這四十億美元的貸款還回去，俄羅斯政府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財政，就要面臨著癱瘓的危險了。兩害取其輕。俄羅斯政府也只能是硬著頭皮賴帳了。

  “方，和我你還需要繞圈子嗎？直說，你又有什麽想法了？”別列夫斯基直言道，和方明遠打了這麽久的交道。又差點就全家投奔方明遠了，對於方明遠的那點小九九，他也多多少少地能夠看出來幾分了。

  “老維爾德，這一筆錢確實是要還了。我國有一句老話。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們現在是有借無還，簡直讓我在兩位王子殿下那裡根本就抬不起頭來。”方明遠不滿地道。“你們可以先還款，再借款嗎。”

  “就怕舊債還了，新債卻無人提供。”別列夫斯基歎了一口氣道，“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一個陷入動蕩不安的俄羅斯？”

  方明遠當然不願意看到一個動蕩不安的俄羅斯，那樣的話，會影響到方家在俄羅斯的多項投資，能不能安全收回。而且方明遠對於俄羅斯境內的各種資源，也是早就垂涎三尺，而要平安地開采這些資源，一個相對安穩的俄羅斯，無疑是必要的。而且，在之後的歲月裡，雖然說方明遠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華夏還需要拉著俄羅斯一起來抗衡美國巨大的壓力。

  “好，好，老維爾德，我承認，俄羅斯社會動蕩，對於我們來說確實是個麻煩。但是，你們多多少少地也得做出些姿態來，我也好給兩位王子殿下一個交待。”方明遠埋怨道，“你們這樣做，豈不是讓我夾在了中間難做人？”

  “那些抵押品不是還在他們的手中呢，最近國際市場上，俄羅斯的文物珍寶價格可是有不少的上調，你們還擔心會虧本嗎？”別列夫斯基反問道。

  方明遠失笑道：“老維爾德，你們這可是不講道理了，你們國內還有不少的文物珍品？你們沒試著拿它們去抵押貸款嗎？我們用來保管它們不受損失和偷竊，就是一筆可觀的支出，而這些支出，原本早就應當停止了。”

  別列夫斯基立時語塞，他們又怎麽沒試過，可是西方的那些金融機構提出來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俄羅斯政府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俄羅斯的國民也絕不會答應這些俄羅斯國寶有流失的可能。現在可不是前蘇聯時期，列＼寧他們能夠拿著俄羅斯沙皇的收藏品到國際市場上換取資金，而他們要是也這樣做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原本就已經很失望的國民所推翻，這樣巨大的風險，俄羅斯的任何一位政壇人物，都不願意去承擔。

  別列夫斯基歎了一口氣道：“方，我想你一定有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如果說你能夠幫助我們，我和總統都會十分感謝你的！”

  方明遠在電話裡也歎了一口氣道：“老維爾德，我不是不想幫助你們，而是很擔心，你們又在暗地裡罵我是吸血鬼！”

  “胡說八道！絕對沒有這種事情！方，你是我們俄羅斯人民的朋友，你的財富都是通過合法的手段得到的，這一點誰也無法否認！”別列夫斯基立即義正辭嚴地道，“誰要是敢這樣胡說八道，俄羅斯人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一點正是別列夫斯基最佩服方明遠的地方，他從俄羅斯從掠取的財富，如果說不考慮到他自己的因素，還有涉及到了機密的交易外，幾乎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拿到桌面上來說，肯定有人會罵他是吸血鬼，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指責他的所做所為非法，每一筆貸款，每一筆收購，每一次大額采購，都完全尊循了商業規則。之所以他賺錢了，是因為他的眼光狠準！一次性購置數十億美元的原油，又豈是誰都敢冒這樣的風險的。但是，誰也得承認，方明遠雖然從中賺取了巨額的財富，但是這一筆訂單，還有他所支付的訂金，對於當時的俄羅斯經濟，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穩定作用。而他所促成了俄華輸油管道工程，也對俄羅斯的經濟產生了積極正面的影響。

  而且，與同時期的歐美資本相比起來，他的吃相已經是很文雅了。

  “嗯……”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老維爾德，俄羅斯石油公司的股份你們還賣嗎？”

  “啊？”別列夫斯基略感驚詫，方明遠不是對俄羅斯石油公司敬而遠之的嗎？不過他很快就醒悟了過來，方明遠曾經和他說過，他對前總統所選擇的那位出身克格勃的接班人很不看好，認為在他的執政下，方家產業在俄羅斯的發展前景不好，為此才一再地拒絕自己的提議。但是如今，那一位，由於身體健康的緣故，可以說已經無法再擔任政府的高層職位，沒有了他，方明遠的態度發生一些變化，那就是很正常了。

  而且他也知道，方家旗下剛剛組建了一家石油集團公司，但是在華夏國內，它卻沒有擁有一塊可以屬於自己的油田，幾乎所有的原油供應都要依靠進口，那麽他將目光轉向俄羅斯石油公司，以確保自家石油公司的原油需求，也是很正常的選擇了。

  俄羅斯石油公司雖然說在俄羅斯政府的扶持下已經渡過了建立初期最糟糕的一段時期，各項生產和經營指標均取得了大幅度增長。甚至在今年俄國內外石油市場行情走低的情況下，公司生產指標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持續增長。但是，目前並不穩定的國際原油市場價格，還有明顯的世界經濟發展速度變緩，卻令它的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俄羅斯政府內部，依然有很多人擔心，它目前的局面能夠維系多久？

  “怎麽？方你又有了興趣？”別列夫斯基笑道，“只要價格合適，並不是不可以談的。”

  “那麽，你們打算賣多少股份？”方明遠隨意地道，“要是價格合適的話，那四十億美元的貸款，我給你們還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別列夫斯基被方明遠針鋒相對的回答噎得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繼續強硬下去，顯然是不可能的，海灣第二銀行的那四十億美元的貸款，就像一根繩索一樣栓在了俄羅斯政府的脖子上。

  “如果說你們能夠令我滿意的話，我還打算給你們俄羅斯軍工介紹一款大單呢。”方明遠又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