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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身上還帶著常人足以致命的重傷,明克斯怒號著衝來的氣勢依然十足,宛如一頭狂奔而來的犀牛,這大殿都好像隨時要在他的腳步聲中塌陷。,
阿古裡斯老人居然受傷倒地,這已是觸碰到了這頭腦不靈的歐羅壯漢的底線,不用說只是胸口受了一劍,就算被砍斷了手腳他也能憑著一腔暴怒和熱血翻滾過來將這些人一口口咬死。
“這蠻子還這麽有勁?還好讓那道士先去,否則還要大費手腳。”剛剛暗算了阿古裡斯的中年道人眉頭微皺,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身形一彈就迎向了明克斯。
“無妨,也就是順手為之的收獲,費點力也不錯,不是更有趣些麽。”偷襲小夏的道人陰冷冷,又有些懶洋洋地回答。他要顯得比中年道人年輕許多,大概只是三十出頭的樣子,相貌俊逸中帶著點陰冷,頹廢中帶著點尖銳,好像一尊用凍成了冰的沾液雕刻而成的精美雕塑,看上去很不錯,但人一旦伸手觸碰就會感覺到濕噠噠冷冰冰的還割手。
而那迎向明克斯的中年道人則是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只是一直沉靜的面容深處好像總有什麽不詳的氣息在止不住地想朝外散發。在之前圍著小夏亂叫亂嚷的時候這兩人都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出眾之處,等這完全暴露身份之後,身上那股卓然不群的氣質才慢慢散發出來。
罡氣激蕩的風雷聲中。明克斯手中的短杖對著中年道人揮擊而下,中年道人卻是不閃不避。直接伸出右手去接。好像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之前金靈子是如何在這短杖之下被錘成滿地的碎塊血肉的一樣。
噗的一聲悶響,隨著中年道人的一伸手。短杖在擊下之際就好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沙坑中一樣,速度和威勢明顯的慢了下來,當最後落到中年道人手中的時候只能是發出格拉一聲輕響,中年道人也退了一步。不過與此同時中年道人的左手也插在了明克斯胸口那一處傷口上。血光暴現中,這中年道人的半隻手掌居然就這樣插入了明克斯的胸口中,明克斯一聲悶哼,碩大的身軀居然就這樣緩緩地軟倒在地。這樣一個雄猛無匹,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和鬥志的異族壯漢居然只是這樣一個照面就被擊倒在地。
“挺有趣的,不是麽?有多久沒受傷了?”年輕道人瞥都沒有瞥過身後的明克斯和中年道人一眼。好像根本就不關心他們,只是那樣陰冷冷,懶洋洋地用有些古怪的笑容看著明月和小夏。聽見明克斯倒地的聲音,他才隨口問了一句。
“出了八分力腕骨還是斷了。這蠻夷壯漢不簡單。”中年道人撕下一截道袍來纏住手腕,淡淡道。沾在手上的明克斯的血將道袍也染得通紅,他看了看,將手湊過鼻頭上狠狠嗅了嗅,隨後像騾馬一樣打了個響鼻。
“哦。”年輕道人這才扭頭看了地上昏過去的明克斯一眼,有些可惜地道:“可惜了。蛇道人不在了。要不然弄回去製成隻鬼心傀儡,送去戰陣衝殺上倒還不錯。我說大將軍也是,那怪物雖然是個瘋子,但也有些手段是極有趣極好用的。大將軍何必在這用人之時......”
“不用亂想了,鬼心咒對先天之上的人如何有用?就算這蠻子和西狄人一樣走的是神道之路,算不得正宗先天。但也不是鬼心咒操控得了的。更何況...你沒聽說麽,大將軍看那怪物不順眼。”
“哈哈哈哈....”年輕些的道人忽然爆發出一陣自嘲般的大笑。“對對對。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有用又怎麽了,看他不順眼便夠了。這天下哪裡還有比‘看不順眼’還重要麽?大將軍果然是大將軍。卻是我太過市儈了。”
這兩個道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好像根本看不見其他人一樣,其他人卻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那幾個天師道的道人和烏鴉道人完全驚得傻了,將那重傷昏死過去的道人拉到一邊,瞪著他們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遠處的圓融和尚也是呆若木雞,只有明月還是那般滿臉的漠然,好像看著兩個不知名的小醜。
“阿彌陀佛,不知...這兩位將軍府參讚到此有何貴乾?”率先開口的居然是圓融和尚。他就算被驚呆了一陣子,但身為一地主持,見識和頭腦自然是有的,從這兩個假道人身上的衣甲,言辭,行事手段上判斷出這兩人的來歷,躬身合十一禮道:“貧僧只是應邀前來觀禮而已,若是兩位參讚有公事在身,貧僧也不好打攪,就此告辭了。”
參讚一職為軍中副職,因地製宜人數不限品階不定,各州各軍中都有。不過出自雍州將軍府中的參讚,那又有著和其他完全不同的意思了,在江湖上,相當一部分知曉內情的人的眼中,那是比唐家子弟更令人膽寒的一個身份。唐門子弟再狠再辣,那也還是江湖人,行事自有江湖人的規矩,目的也很分明。而這些人有些時候就是瘋子,行事周密思慮冷靜的瘋子。
“呵呵...”那年輕道人看著圓融和尚一笑,問。“怎麽,和尚是怕我們殺人滅口麽?”
“阿彌陀佛,參讚大人說笑了。”圓融和尚面皮微微一抽,還是合十躬身一禮。“紅葉大將軍率領雍州兒郎抵禦西狄,乃天下百姓的萬家生佛,麾下紅葉軍,將軍府中一眾參讚校尉都是頂頂的好漢,尤其是如今正是西狄將有大變之時,兩位大人怎會無端行那般多余事。就算給將軍府添些口舌是非也是不妥的......”
“哈哈哈哈.....”年輕道人躬身大笑,好像聽到天大般的笑話一樣。笑得眼淚都幾乎要出來了。“萬...萬家生佛?和尚你好不要臉,居然將這般話都說出來了。我可是有些年生沒見過你這般會拍馬屁的人了。還居然暗示我們不要亂來...你法號叫什麽圓融。不如叫圓滑好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所言句句屬實。”圓融和尚長歎一聲,倒是維持著面皮不紅。“若不是紅葉大將軍率領紅葉軍鎮守雍州,這天下九州不過是西狄蠻夷的牧獸之場,百姓也不過是隨時待宰的羔羊。這萬家生佛確非虛言。兩位參讚大人在大將軍麾下行走,那自然也是當得起貧僧的讚譽的。”
“夠了夠了,滾滾。”年輕道人有些不耐地揮揮手。“還有那邊那幾個道人也滾,算你們的運氣,我們總管確實有說過現在不便將事情鬧得太大。我們總算利用了你們一番,也不好將你們殺了了事。”
圓融和尚這才長出一口氣。如蒙大赦,匆匆合十一禮轉身就走。那邊那幾個道人也是拖著拉著重傷昏迷的同伴往外就跑,烏鴉道人最為不堪,居然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神情複雜地看了小夏一眼,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爬了出去。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小夏只是暗歎一口氣,倒也沒怪這些人骨頭太軟。如果這裡是中原三州,這兩人這樣自報身份就算不引來群起而攻之。也絕對不會少了麻煩,但這裡是青州,受冀州庇護之下的一個新定亂地,能在這裡活到這個時候的都是知曉趨利避害的老江湖。那一身紅葉甲在雍州是神。在冀州則讓人敬之畏之,在這青州那便算是讓人避之不及的大麻煩。身為老江湖,他們自然明白要離麻煩遠遠的。
至於小夏自己。他是有些緊張,不過也只是有些緊張罷了。在雍州混了幾年。他深知這些頂著參讚頭銜的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有多危險。只是既然來了。他也只能去接下。不過他暫時並沒有妄動。這兩個裝扮成道士的人雖然好像沒怎麽注意到他,但小夏感覺得很清楚,他們的注意力片刻也沒有松懈過。只要他稍有異動,這兩個看似松懈的人就會動得比他還快。
他轉頭看向明月,明月這時候也恰好轉頭看向他。雙目凝視,明月對他淡淡一笑,說:“他們認錯人了。我也不想跟著他們去。”
這是個從來沒在明月臉上看見過的笑容,往日間如嬰兒般單純靈秀,明豔絕倫的笑,現在看起來雖然還是那般美麗,其中卻似乎藏著幾絲淒然和決絕。小夏歎了口氣,伸手摸摸明月的頭,入手的黑發還是如往日一般的如綢緞般的柔順,他輕輕拍了拍,說:“不想去就不用去了。反正他們都認錯了人。”
“嘻嘻呵呵...”年輕道人甩了甩頭,笑得像是看著兩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小孩,或者是傻瓜。他笑的時候一手托著自己的臉頰,手指用勁得將臉上的笑容都扯得變形,指甲在臉上拉出幾道深深的血痕,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臉,看向小夏和明月的眼神用力得好像要將他們兩人看穿看死一樣。
“夠了。說正事。”中年道人終於包扎完了手腕,看著小夏淡淡說。“你在流字營呆過,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
“知道。雍州將軍府紅葉軍參讚。”小夏點頭,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順天神教巡道使。”
“後一個稱謂錯了。”中年道人搖搖頭,他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神態看起來一本正經,居然有些像一個正在面對年輕人耳提面命細心教誨的長輩。“大小姐...也就是你知道的一總管說過,既然有將軍府,那順天神教就沒必要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便只是紅葉軍參讚熊國光...”他指了指自己,然後轉過去指了指那個年輕些的道人。“桂宏亮。”
“那乾天鎖妖符,你應該已經不能再用了,是麽?”這叫熊國光的中年人再問。
小夏只是微微一笑,當然沒有回答。
“應該是不能再用了。”熊國光看著小夏點點頭,淡然而肯定。“雖然可能還有些其他手段。但憑你的修為,要駕馭那太上正一彌羅萬有真符應該還是力有未逮。否則當日你不會用完就昏過去。這一道乾天鎖妖符應該就是接近你的極限了。利用這幫和尚道士設下這個局,還算沒有白費我們一番功夫。”
小夏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背後有些冷汗浸了出來。自己最大的秘密被這人一口說出,他乍一聽自然是驚懼莫名,但仔細一想也不那麽意外。畢竟當日知曉這道真符,看他用這乾天鎖妖符驚退張天師的人不少,而且方方面面都有,唐家,影衫衛,淨土禪院都可能這道張道陵的異寶留在他身上。而將軍府的消息從來不會比其他人差。
“大小姐只是讓我們來接二小姐回去,其余的都沒說。說明對那道萬有真符沒什麽興趣。所以我是這一次的主事人,這裡的一切選擇都在我。”這個叫熊國光的中年人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古裡斯老人和明克斯,又指了指小夏。“這兩個白夷是我們順帶的一個額外收獲,你則可以是第二個。剛才桂宏亮要殺你那是他的事,但看在你曾是紅葉軍一員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選擇。現在你如果投降,只要接受下鬼心極樂蠱,那我就保證你可以活蹦亂跳地跟著我們一起回雍州。至於大小姐或者大將軍要怎麽處置你和那兩個夷人,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小夏有些意外。鬼心極樂蠱聽著嚇人。其實幾乎每個在流字營中的人都會種下,那是雍州軍用來控制這些死囚軍的通用手法。而且從某個角度來將,面對大將軍不一定便比面對面前這兩個人更危險。這位叫熊國光的參讚大人給出的條件確實算是厚道。而這兩人將自己的底細都查得一清二楚,設下這個陷阱將自己一行人完全算計到了。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也沒必要用這種言語來欺騙他。
“不過...有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這位參讚大人好像沒有提到。”小夏歎了口氣說。
“是什麽?”
“這位明月姑娘說了。你們認錯人了,她不是你們的什麽二小姐。”
噗嗤一聲。那個叫桂宏亮的年輕人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對熊國光攤攤手:“我就說老熊你總愛浪費時間說些廢話,不錯?”
“總得將事情說個分明,給別人個選擇的余地......”熊國光的臉上平靜如水,語氣也和隨和輕柔得很,好像就是在隨口聊天一樣。“其實對那什麽萬有真符,我個人倒還有些好奇。聽說那是與人神魂相契的先天至寶,也不知道將契合的人給殺了之後,那東西會不會嘭的一下掉出來?”
就好像是這隨**談中的一個輔助語氣的動作,熊國光出手輕輕一拂,一股帶著震耳轟鳴的罡氣就離手而出擊在了小夏身上,一下將他整個人打得支離破碎。
碎裂開的小夏在半空中就消散不見。同一時間明月的身形在眨眼之間化作了數十個身影,有的朝那兩人撲去,有的朝其他方位四處飛散。
“二小姐,這佛門神通你用著一點也不好看。”桂宏亮的手一伸,掌中已經多出了兩條鮮紅色的長鞭,這兩條長鞭細長結實,簡直就如兩根細長的鋼絲,紅得卻像是剛從心頭抽出來的熱血。隨著他的雙腕一震,刺耳的尖嘯聲中長鞭化作無數紅色的鞭影將方圓兩丈之內籠罩得風雨不透,那些明月的身影剛剛一接觸便立刻消散。
對於隨手擊碎的小夏只是個幻象,熊國光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意思,好像是早有預料,他那一拳只是開場的前奏,他真正的出手卻是蹲下了身一拳擊向了地面。
轟隆一聲,熊國光腳下的地面崩裂粉碎,整座大殿也在微微震顫,不過除此之外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而下一刻熊國光又已經長身而起,朝著不遠處一個好像什麽都沒有的空地撲去,人未到,半空中又是一發凝聚成球的罡氣飛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忽然一陣扭曲,浮現出小夏朦朧的身形狼狽不堪地朝旁撲開,凝聚成球的罡氣擊在地上轟然爆開,氣浪和碎石又將他給衝得跌跌撞撞。而還沒來得及站穩,熊國光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悄無聲息的一拳擊向了他。
沒有罡風激蕩,沒有氣流轟鳴,因為所有的罡風和氣流在還沒來得及成型之前就被這一拳的勁力,拳意給粉碎湮滅。匆忙間小夏居然還是能激發早已捏在手中的一張符籙,地面的石板上猛然生出一隻一人粗的尖銳石筍擋在了他和這人中間,但在這無聲無息的一拳面前,那在土行之力下堅硬若精鋼的石筍變得好像比發霉了麵粉還脆弱,只是剛一接觸就潰散成一地的塵土。然後這一拳就毫無阻礙地印在了小夏格擋的手臂上。
嘭的一下,小夏被直直地擊飛了出去,身在半空中他就張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那隻格擋的手臂也以一個平時不容易看見的角度彎曲起來,分明是折了。但是擊中的熊國光卻是愣在了原地,一直平靜不波的的臉上露出吃驚之極的神色,反而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好像上面忽然長出一朵花來一樣。
一旁的桂宏亮也是驚訝不已,連手中的鞭子都停了下來。只有他才清楚熊國光的這一拳的威力,這樣一拳居然只是把小夏擊得飛了出去,而不是直接爆碎成一地的血肉泥水,簡直就像是一刀猛砍豆腐沒把豆腐砍碎卻把菜板震得碎了一樣不可思議。
“有意思。”不過呼吸之間,熊國光的臉上就恢復了平靜,不過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他深深地看了已經乘勢飛退到了大殿門口的小夏一眼,縱身追上。
這時候明月分出的數十個幻象也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個真身一把拉住吐著血的小夏就朝外衝去。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暗示和交流,從一開始,他們兩人就知道面對這樣的兩個對手,找機會逃跑才是唯一的辦法。
當然這辦法並不輕松就是了。鼓蕩起萬有真符,小夏無聲無息地用出一個幻光影遁咒,這道用以遁逃之用的中一品符籙以這樣的方式悄悄激發,可說是將效用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以一個幻象頂替了自己的位置,真身隱遁在旁。只可惜這樣也不過只是延緩了對方一眨眼的功夫而已,那個叫熊國光的中年男子顯然是對堪破這種障眼法極有經驗,略施手段就一拳擊中了小夏。
這看似無聲無息的一拳有多可怕,小夏當然是早就明白。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鼓蕩起萬有真符所有殘余的力量,如同當日‘拿住’張天師的雷霆一般,去‘抵擋’這一拳中那湮滅破碎一切的拳意。
所幸他也確實擋住了。憑借著幾乎可以和天地間一切法則共鳴的萬有真符,他也確實勉強將那一拳中的破滅之意全部‘卸’到了那用土行法術凝聚出的石柱之上,除了頭痛欲裂幾乎就要昏過去之外,那單純的勁力依然讓他手臂折斷人也被擊得飛了出去。
而這剩下,似乎就只有是看明月能不能拖著他逃走了。
但是明月剛剛一邁出大殿門口,就看見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