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懵懂，如同一個新生的靈魂，他很錯愕，眼中有著失望，又有釋然。

  他覺得忘掉過去那些仇恨和悲傷，對她也並不是壞事，讓她以新的身份活著，也許會更快了。

  所以他接受了這個事實，撫養她長大。

  既然她已經忘掉了龍女的事情，他便想，他們師徒一輩子隱居在這裡，再也不要去理會那些凡塵俗世。

  然而他常年閉關養傷，她寂寞無聊，便有時會離開這裡，到下面的山巒去玩，卻沒想到遇到了東方無殤。

  失去記憶的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山野女孩子，不懂世情，不識人心。

  見東方無殤對她好，帶她見識外面神奇的世界，讓她產生了向往，想要看更大的世界。

  她分不清愛情，更分不清人心，以為東方無殤是真心對她。

  然而，現在想起那曾經的一切，才恍然醒悟，最初東方無殤引誘她離開，就是在利用她罷了。

  因為第一次見面時，他看到了她精通陣法，他誘惑她跟他走後，曾經為他攻打妖界設下了不少陣法。他願意娶她的原因，大概也不過因為她幫過他。

  可惜她太傻，不會看清楚人的善惡，被他一直欺騙，也毫無察覺。

  甚至答應了嫁給他，回到這裡，親口告訴師傅，她要嫁人，要離開他。

  季嫿想起夢中的情景，心中一陣陣後悔和痛苦，那時雪沉淵聽到她要跟東方無殤走，是那麽傷心欲絕，甚至和她斷絕了關系。

  然而她還是被東方無殤帶走了，帶回到了天界。

  再後來，東方無殤要娶她為正妃，但她卻因身份卑微，被很多神仙反對，連天后也不同意。

  後來天后同意了，卻對東方無殤有一個條件，讓她救夜霜公主換取成親的條件。

  夜霜在攻打妖界的時候，立下了最大的功勞，是大功臣，卻因此被妖王強悍的妖毒擊中，毒入骨中，傷了仙骨，危在旦夕。

  夜霜的身體各項條件和她相近，要取她的一半仙骨，配合瑤池水重塑肉身。

  她本不知道東方無殤答應這件事，兩人成親當晚，就傳來夜霜公主病危的消息。

  東方無殤便勸她去救夜霜，她很恐懼，不願意，可是東方無殤告訴她，天后答應他們的條件。

  他告訴她，取掉她一半仙骨，會元氣大傷，但天后會用玉樹給她塑造回缺失的仙骨，比她原來的紫藤仙骨更好，她的仙級會變得更高，有利無害，不會有事的。

  他那時雖溫柔，口氣中卻也是不容抗拒。

  她害怕，但那時整個天界裡她誰也不認識，只能依靠他，他說什麽她都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可是當她被抬進瑤池邊時，卻發現這是個陰謀。

  夜霜好好的，並沒有受重傷，她眼中有著狠毒的光芒，那麽陰沉的盯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樣子。

  而很快夜霜確實這樣做了。

  季嫿想起那種情景，依然發抖不已。

  就是上次東方無殤帶她到瑤池時，她夢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