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季嫿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覺得如果現在不問，將來更難得有機會問。

  “何事？”

  “聽說極北天君失蹤了，他到底為何失蹤？”

  冰無期對這個少主的了解並不多，告訴她的一些事，基本上都是表面所見，她相信雪沉淵的失蹤必定必定不是簡單的事情。

  要找到他，需要了解當年之事。

  而這一切，別人或許不知道內情，作為他的父親，極北帝君應該不少。

  極北帝君徐徐打量著她：“那你又為何關心吾兒之事。”

  “既然是合作，我自然要關心極北的未來，極北天君的歸來，對於大局有著戰略性的影響。”

  “是啊，淵兒曾是名揚六界的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最令敵人聞風喪膽，若有他在，極北就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極北帝君眼底染上了濃濃的驕傲和難以言說的傷感。

  “但我聽聞，早年極北天君的身份從沒被極北承認，後來在他幫你們對抗天界，取得了巨大的勝利時，極北帝君你才承認有這個兒子，我還聽說，極北天君自小就被囚禁在海底，終年不見天日，我說得對不對？”

  季嫿提起往事，心中難以壓抑那股怒氣和不值，替雪沉淵感到深深的難過。

  她和他都是同樣的出身尊貴，她自小便是錦衣玉食，受盡尊榮和父王的寵愛，活得自由幸福，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她從沒有想過，同樣是身份尊貴的雪沉淵，卻遭到最殘酷的對待，還是個懵懂孩童時，就被囚禁在海底最深處，那裡沒人任何人煙，沒有一點光亮，就像一個死寂的時間，連時間都不會流動。

  他只是個孩子，到底犯了什麽錯，要承受如此殘酷的囚禁，活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可怕地方。

  她無法想象，他被遺棄在這個深淵時，那種恐懼無助的心情，對一個小孩來說，這樣的世界該有多絕望。

  如果不是當年她無意間尋找寶物，潛入深海，才發現這個精彩的世界外竟有一個人，他是不是將永遠被遺忘在這個角落，漸漸成為一具無人收殮的屍骨。

  長年累月的黑暗讓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視力，當她打開照亮海底的夜明珠時，他已經看不見了。

  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治好了他的眼睛，又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這個木偶般不言不語的死寂少年，對她說出第一句話。

  想起這一切一切，她的心就好痛，無法不恨眼前這個蒼老的老人。

  身為他的父親，怎麽忍心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將雪沉淵害得那麽慘。

  若不是知道雪沉淵對極北有感情，即使要對付天界，她也不願意和極北帝君合作。

  “……”面對季嫿的質問，極北帝君罕見的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很多事情，並非表面看到那麽簡單，我所做的一切，有自己的考量。”

  “這是為過錯開脫的說辭嗎？”哈哈，真可笑，任何人對自己做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