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犯下的罪孽，她也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

  “你們……”震驚的聲音回蕩在靜靜的殿中，一抹白色的人影僵立在那裡，蒼白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眼底更是錐心刺骨的痛。

  燭光映著他沒有半分血色的唇，仿佛變成了一座石雕，他怔怔的望著抱著鬼君的季嫿。

  心臟只剩下劇烈的刺痛，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隻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為了將她從噩夢中帶出，差點被她殺死，他並不在乎，他習慣付出，他以為默默的等待能得到回報，她會一點點接納自己。

  重傷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擔心她從夢中醒來，有沒有後遺症，所以不顧身體虛弱，跑出來找她。

  可是，為什麽讓他見到如此殘酷的一幕。

  讓他一瞬間痛徹心扉。

  她抱著別的男人，她為別人流淚，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他。

  雪重霄，你還要作踐自己到何時，她根本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一點也沒有。

  “你沒有什麽要向我解釋嗎？”他唇白如紙，怒聲質問，卻覺得自己的質問那麽無力。

  “我……沒有。”季嫿蒼白的撇開臉。

  她無情的話，讓雪重霄如同萬箭穿心，幾乎站不穩：“很好、你很好……”

  支離破碎的心再也經不起刀戳，他踉蹌的轉身，孤獨蒼涼的背影一步步踏出這座宮殿。

  宮殿外雪花飛舞，冷得凍結人心。

  無聲的雪，像無聲的淚，落了滿地傷。

  雪重霄踏在院子中厚厚的積雪上，抬頭望著黑暗無邊的夜空，一時間覺得自己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該往哪裡去。

  身後沒有追過來的腳步聲。

  她沒有追出來。

  他唇邊露出一抹蒼涼的笑意，隻覺得胸口血氣翻湧，一口濃濃的鮮血噴了出來。

  ……………………………………………………

  “為什麽不向他解釋？”月禦鬼君坐了起來，這場變故讓他也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緒。

  季嫿心底閃過一絲痛意，臉上卻很冷靜：“沒什麽好解釋的，我愛的人不是他，又何必耽誤他，讓他死心了也好。”

  她想保護他，不想他變成第二個月禦，不想讓他再為自己冒險。

  她也無法回應他的深情，她心中愛的人，是那片沉沒在深淵的雪，他們有最初的約定，即使過了幾百年，她也不會忘記。

  將來雪沉淵歸來，他又情何以堪，不如快刀斬亂麻。

  對不起，師傅，我並不愛你！

  可為何，心中如此難受，明明她愛的人不是他。

  月禦鬼君：“真是怪人！”明明那麽不舍的表情，若沒有感情，又怎會如此傷痛。

  情之一字，向來最是傷人。

  他對雪重霄倒是有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不過他更羨慕雪重霄，至少她對雪重霄是有一些情意的。

  而自己，公主一直把他當弟弟，他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能默默看著她喜歡別人，將所有難過藏在心中。

  “你感覺怎樣，還冷嗎？”季嫿摸摸脖子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