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血腥逼人。
地上的屍體很快被高加索的寒風下變的冷冷冰冰。四周寂靜無聲,甚至連夜間活動的昆蟲都受不了這份死寂,紛紛逃離、蟄伏。
顏烽火閉著雙眼躺在地上,呼吸從微弱變得有力起來。慢慢的,他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而後把眼睛眯起來,靜靜等待。
遠處,一個身材魁梧的殺手細致的對顏烽火進行觀察,在熱成像瞄準具的作用下,他清晰的看到顏烽火的生命力以極快的速度流逝。生命力流逝,熱成像儀裡面的桔黃色熱源開始變淡,與周邊的灰蒙蒙幾乎一致。
“啪”的一聲,殺手打了個響指,從偽裝中站起身,扛著槍朝顏烽火的位置走來。
他走的很快,毫無顧忌,直接走到顏烽火身邊蹲下。他很有把握,周圍百米范圍內僅剩這麽一個熱源體,別的熱源要麽逃掉,要麽徹底消失。
“生命真的很脆弱。”殺手放下槍,掏出軍刀衝地上的顏烽火說道:“對不住了,你的腦袋價值一億美金。死在我手裡,遠比死在他們手裡更加榮耀。”
說完之後,殺手提起顏烽火的腦袋,操著軍刀切割下去。
“砰!”
槍聲響起,殺手的後心迸濺出一股血花,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顏烽火緩緩站起來,輕輕吹了一下右手的槍口,聳聳肩膀道:“我最討厭裝逼的人。”
“你、你……”
“熱源定位嗎?”顏烽火一腳把殺手踹倒在地,抖了抖身上早已風乾的汙泥漿笑道:“你似乎沒有搞清我究竟是幹什麽的,從開始我就在防備熱成像,所以我的身上滿是泥漿。”
“嘩啦啦……”
風乾的泥漿成塊的往下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你裝死……”殺手顫聲道。
“說對了,我在裝死。”顏烽火拔出胸口的刀子,隨手扔在地上笑道:“你們這些裝逼為大的殺手簡直笨死了,難道不知道防彈衣的功能究竟是什麽嗎?它防的不是子彈,而是刀子,呵呵。”
“給我一個痛快。”殺手盯著顏烽火,從牙齒內擠出聲音道:“卑鄙!無恥!”
“謝謝。”顏烽火欣然接受對方的讚美。
對於他來說,裝死並不是什麽不好的行為。需要裝死的時候一定要裝死,他可不想被人念上一串高尚無比的讚美之詞,追封上一個烈士稱號,那些都是虛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偽裝的最高境界就是裝死。
“砰!”
顏烽火揚手一槍打爆殺手的腦袋,相當利索的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這個遊戲有規則。”顏烽火拿起殺手的狙擊步槍,朝南面的山林望了一眼,把屍體堆放在自己周圍,靜靜的坐在原地等待。
幾乎是這邊槍聲響起的瞬間,那些雇傭兵團隊立即蜂擁而來。他們的反應遠比哥薩克士兵更快,第一時間狂奔到這片山林,把顏烽火團團包圍起來。
坐在地上的顏烽火不知道從哪弄出了一包香煙,蹲在那裡吞雲吐霧。紅色的煙頭一閃一閃,把他的位置暴漏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意,甚至說臉上滿是輕松之色。
“不要急,不要急,一個個的來,一個個的來,呵呵。”叼著香煙,顏烽火發出樂呵呵的聲音。
他就像瘋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深陷怎樣的危急。他的周圍至少有百名雇傭兵用槍口指著他,只要發動攻擊,他必死無疑。
“我的人頭價值一億美金。”顏烽火吐出一口煙霧笑道:“再過兩個小時,我的人頭就會變成兩億美金。我覺得你們應該等一下,等到0點過後再殺我,拿著兩億美金。嘖嘖,兩億美金呀,就算一天換一個妞兒都用不完。黑妞、白妞兒,亞洲妞,夜夜新郎官,床上小霸王,********加****,偶爾來個雙飛樂,美呀……對了,到時候給我燒倆妞兒,就照著英國女皇和美國國務卿的樣子就行,雖然一個老,一個黑,但是有檔次呀。一個洗腳,一個捶背,順便弄倆一比一仿真朱莉的充氣娃娃,我是不會忘記放氣的。”
顏烽火像是神經病一般嘮嘮叨叨,似乎在必死的情況下,精神徹底崩潰。
一些雇傭兵的眼睛裡露出可憐之色,在他們眼裡,這個能殺死血鯊巴克的強者徹底失去強者的本質。死亡令他驚恐,驚恐讓他錯亂。
“說說我的身後事吧,蒼天在上,後土為重,等我死了,我的財產是這樣分配的,呃……我給我三分鍾的考慮時間,我算算自己究竟有多少錢。”顏烽火輕輕揉著腦袋,環視黑乎乎的山林說道:“三分鍾的時間能給嗎?要是能的話來個喘氣的,我可不想說到半截就被一個子彈打爆腦袋。好歹我也是個很牛逼的人物,都快死了,難道必要的尊重還不能給一下嗎?那個誰,猥瑣的家夥,說的就是你,黑鬼!你他娘的別想著先開槍,要是你敢先開槍,保證你第一個死。這麽多人等著我的人頭呢,我不死不值錢,只要一死,我的人頭就是一億美金,明白嗎?”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雇傭兵盡皆露出凝重的表情,紛紛朝周圍掃了一眼,忍住開槍的欲望。
這裡有大大小小十幾支傭兵隊伍,全部奔著顏烽火的人頭而來。誰先開槍,勢必成為所有人的攻擊目標。這個道理很簡單,連小孩子都知道。
人不死,大家安然相處;人若死,必然是一場血腥無比的爭奪戰。
所有的雇傭兵都警惕著周圍不同組織,卻乾著同樣事情的同類。沒有人願意先開槍,沒有人願意成為首要攻擊目標。
“咦,沒人說話?也行,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嘿嘿。”顏烽火美滋滋的點燃一根香煙,深深抽了一口笑道:“其實我有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非常公平。當然了,我就是提一個建議。比如你們每一支傭兵隊伍派出一個選手打拳,哪支隊伍贏了,就能獲得我的人頭。我可以為你們做裁判,請相信我,雖然我沒參加過黑市拳,但也知道被打死的絕對不可能是勝利者。怎麽樣,我這個提議如何?從理性方面來說,這是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換取最大的價值。”
說完這句話,顏烽火嘿嘿一笑,躺在屍體上愜意的抽著香煙,時不時的哼著小曲,露出輕松無比的表情。
可在這種環境下,他的輕松分明是一種凶狠道極限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