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明村孫將軍有一個雕像,這個雕像是當地政府批資進行建造的,以配合前明村日後的旅遊項目。畢竟是開國將軍,總能為前明村的開發多博取一點眼球效應。
孫將軍的雕像立在村子的祠堂裡,橫刀立馬,充滿雄姿。雕像底座上刻著孫將軍曾經經歷過的戰役,一直到死的那一天。這也算是一個墓志銘,供更多遊人了解孫將軍的一生。
由於塑了孫將軍的雕像,前明村的祠堂也進行了翻修,看起來很有氣勢。這裡將是重點旅遊區,包括祠堂後面的孫將軍故宅。但是故宅並未進行開放,說是還在修繕當中。
經常旅遊的人都知道,許多故宅基本上沒有什麽看頭,無非就是弄得跟小型博物館一般。所以孫將軍的故宅也沒有哪個遊人非要進去看個究竟,畢竟還未正式開發,僅僅只是規劃階段。
相互處理了一下傷口的顏烽火與趙紅旗來到了前明村祠堂,恭恭敬敬的在孫將軍的雕塑前鞠躬,以表示對這位開國將領的敬仰。
盡管他的後輩背叛了國家,但是孫將軍卻依舊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鐵血將軍。誰也無法因為孫六指與孫恆的背叛,抹殺這位將軍為國家做的一切。
“我曾經聽過孫將軍的傳奇,他是一位正直不阿的人。”趙紅旗凝視孫將軍的雕像,感慨的說道:“當年渡江戰役中船被炸翻,他硬是靠著兩條胳膊橫渡長江,衝殺在最前線。可惜……”
“子孫不肖。”顏烽火吐出四個字。
“誰也沒能想到會這樣。”趙紅旗搖搖頭。
如果這樣一位將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背叛了祖國,絕對會氣的再死一次。老一輩的革命家擁有對祖國、對黨的無限忠貞,他們永遠不會背叛,比任何人都熱愛這片血染的江山。
兩個人拄著棍在祠堂裡轉悠起來,像正常遊人一樣品鑒欣賞。當他們走到祠堂後的時候,被人擋住了。
“這裡不能進。”一個中年村民指了指上鎖的孫將軍故宅道:“裡面正在修繕,暫時不對外開放。”
“哦,呵呵。”顏烽火笑笑,看了眼上鎖的大門問道:“孫將軍的故宅什麽時候才能開放?我們可是非常敬仰孫將軍的啊。”
在這瞬間,顏烽火清晰的看到上鎖的宅子裡有人影走動。人影掠過的很快,但絕對不是普通村民,因為他捕捉到人影穿的衣服是西裝,絕對不會錯。
“大概還需要一些日子吧。”村民臉色冷冷的。
顏烽火與趙紅旗笑笑,優哉遊哉的朝外走去,繼續欣賞保持明朝時期模樣的村子。
村民看著兩個人走遠,立即閃向一個側門,穿過一段不為人覺察的小道之後進了孫將軍的故宅。
故宅裡,西裝革履的孫恆雙手插兜站在院子裡,低著頭思索。
“堂弟,堂弟,那兩個人走了。”攔住顏烽火與趙紅旗的中年村民面帶笑容的衝孫恆說道。
他的笑充滿了討好,充滿了卑微,而且他根本就不是站著的,是點頭哈腰。沒錯,點頭哈腰,仿佛他才是堂弟,孫恆才是堂哥。
“嗯,很好。”孫恆從兜裡掏出一疊鈔票遞過去道:“堂哥,密切關注這兩個人的動向,一切有勞你了。”
“嘿嘿,瞧堂弟說的這話,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村民接過錢,立即興奮的蘸著吐沫數了起來。
看到對方這幅模樣,孫恆眼睛裡充滿了輕蔑的笑,但是臉上表現的更加熱情了。
“堂哥,最近我在外面賺了些錢,是到回報父老鄉親的時候了。”孫恆拍拍村民的肩膀道:“你可以統計一下,村子裡有哪家比較困難,哪家的孩子上不起學,哪家的房子需要修理……總之村子裡不管誰遇到困難都來告訴我。你知道的,從小我就沒有在這裡呆過,實在是深感遺憾。畢竟我的根在這裡,所以但凡我能夠做到的,必然義不容辭!”
一番話說得相當到位,聽得村民更加興奮不已。
“對了,”孫恆想了一下繼續道:“那兩個人一定要盯死了,包括他們跟誰接觸,跟誰談話,談的是什麽都要給我說。”
“放心吧堂弟,一切包在我身上。雖然我只是一個民兵隊長,可手裡還是有幾杆槍的。他們只要敢對你不利,咱們前明村就饒不了他!”村民小心的把錢裝進兜裡,看著孫恆的臉小聲問道:“堂弟,這兩個家夥到底是誰?”
“你無須知道。”孫恆轉過身,朝屋裡走去。
這番話落在村民的耳朵裡就被直接過濾掉,他才不管那麽多呢,這個堂弟有錢,不僅有錢,而且非常有錢。
走進屋子,孫恆的嘴角再次露出不屑,撩開門簾進了臥室。
臥室的床上靜靜躺著一個身著苗族百褶裙的女人,吹彈可破的臉頰在銀飾的作用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均勻的呼吸聲顯示出她正在熟睡,簡直就是一副美輪美奐的睡美人畫卷。
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孫恆終於忍耐不住了。他快速褪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後像呵護一個易碎瓷娃娃一般輕輕撫摸女人的臉頰,輕輕的、慢慢的親吻著,撩起對方的裙子溫柔撫摸。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撫摸自己,女人發出微弱的嬌哼聲,輕輕皺起眉頭。
看到對方這幅表情,孫恆按捺不住的直接壓上去,與其瘋狂的糾纏在一起……
如果顏烽火看到這幅場面,他絕對會發瘋!因為這個女人是……
村子東面,顏烽火與趙紅旗坐在石頭上休息,遠遠避開村民,看似在欣賞黃昏時分村莊呈現出來的優美古卷。
“有人在跟蹤我們啊。”顏烽火笑著低聲道。
“很正常,這裡是孫六指父子的根,他們是這裡的地頭蛇。”趙紅旗笑笑,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不遠處的一塊岩石。
岩石後面露出一雙自以為隱藏到天衣無縫的雙眼,可惜他根本就逃不過這兩個人敏銳的直覺。
“他就在孫將軍的故宅裡。”顏烽火放大聲音道:“晚上我們就殺了他!”
這句話清晰的傳到岩石後方,被那個村民捕捉的一清二楚。
“還是看看再說吧。”趙紅旗一臉擔憂道:“我剛才說過了,這裡是孫家的根。如果全村人都提著槍棒追著我們殺怎麽辦?”
“廢話,難道他們都不怕法律嗎?”顏烽火梗著頭道。
“法律?法不責眾啊。”趙紅旗搖搖頭。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眼睛余光全部瞥向隱藏在岩石後的那雙眼睛。
又坐了一會,他們慢慢的站起身,朝著前明客棧走去。緊隨其後,那雙眼睛立即消失不見,一個人影抄著山路竄向孫將軍故宅。
顏烽火與趙紅旗相視一笑,慢悠悠的走進客棧,回到自己房間。當天晚上,他們叫了一個土雞,酣暢淋漓的大吃一頓,而後回到屋裡蒙頭大睡。
凌晨兩點鍾,十幾個人影悄無聲息的進入前明客棧,在老板的指示下摸向他們的房間。
床上的兩人睡的正香,絲毫沒有察覺到摸進來的人。
“哐”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踏開,數個人衝了進來,舉起手中的槍扣動扳機。
“砰!砰!砰!……”
接連數槍,又有霰彈又有小口徑的彈頭瞬間把兩張床打的支離破碎,滿屋盡是嗆鼻的火藥味。
“啪”,開關打開,屋裡一片明亮。
但是床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有的只是用兩床隆起的被子。
“人呢?人呢?”領頭的村民瞪著空床問道。
“跑了,追,快追!”身後有人發出聲音。
“嘩啦”一聲,所有人同時衝了出去,叫嚷著追擊顏烽火與趙紅旗。
在這種地方,殺個把人根本就不算什麽。所有人都姓孫,所有人都牽連著親戚關系,誰會說?殺完之後隨便在山裡挖個坑埋上就行了,就算是警察發現了屍體也問不出什麽。
這就是固封之下家族的可怕之處,在他們的理念裡根本就沒有法律一說,族規比法律更能使人畏懼。
盡管這裡早已開化,但是他們的理念不會變:幫親不幫理。
更何況他們所謂的理全在孫恆一面之詞,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孫恆出手很闊綽,他有錢!
短短的時間裡,整個村子都行動了起來,四處搜尋顏烽火與趙紅旗的下落。他們打著手電點著火把,漫山遍野尋找。
就在村南的山頭上,一挺重機槍與三支狙擊步槍鎖定村子的祠堂,搜尋可能出現的孫恆身影。
“果然都是一群愚民,草!”雷蕭重重吐了口吐沫罵道:“黑社會也沒這麽牛逼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槍開搞,牛逼!”
“老流氓,現在是黑天。”顏烽火發出提醒。
“你懂個屁啊,我說的光天化日是形容詞,你當我不知道現在是天黑?”雷峰瞪著眼睛,非常不爽的嗷嗷叫:“你們在那吃啃雞腿的時候挺爽,老子卻得在這啃壓縮餅乾。憑啥你們倆跑下去吃香的喝辣的,難道我沒有你們帥?”
“媽的!!!”
顏烽火突然一拳頭砸在地上,嘴裡爆出罵聲。
夜視瞄準鏡下,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孫恆走出宅子,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清晰可見。
他一手摟著孔雀,衝山上發出唇語:我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