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是個誰也猜不透他真實想法的人,一直以來,顏烽火都極力避開與蕭何的任何接觸,因為他很清楚跟蕭何在一起只有被算計的份。可盡管這樣,依舊被蕭何玩弄於股掌之上。
從蕭何對待哥薩克的處理方式上來看,這個家夥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大和智囊,而是赤軍,盤踞在日本,為了革命願意付出一切的赤軍。
大阪,赤軍分部。
自從赤軍宣布解散之後,所有的活動都轉入地下,徹底拋棄城市,進入山裡,或者鄉村。
這一點也是依照農村包圍城市思想進行的戰略轉移,以期待有朝一日能夠上演中國大地上的一幕。可生不逢時,天下沒有大亂,根本談不上什麽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
這種戰略只能出現在從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以後。不要說發達的日本,就算是中國,農村的范圍也在逐步縮小,逐步向城市進行轉移。
時代在進步,從前的東西有些能夠行得通,有些卻根本行不通。這是事實,容不得任何疑意。
但不管怎麽說,赤軍進入山裡,進入城市的戰略還是相當正確的。複雜的地形為他們保存實力提供了很大有利條件,起碼日本軍方若要盡數掃蕩他們,需要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軍隊也不可能始終在搜山,總能讓他們逃出去。
對於日本來說,赤軍就是一顆永遠清理不乾淨的毒瘤。當初的確是殺了一批,而且一直保持絕對的打壓態度。但是多年過去,赤軍不可能停滯不前。
他們自然有自己的存生之道,這種存生之道一是躲,二是交。他們跟鄉村的居民努力處好關系,利用許多角色成為讓人尊重的人。如果不暴漏出赤軍的身份,亦然是慈善家的面孔。
這是一部戰略棋,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麽效果,但是影響深遠。
赤軍分部位於大阪市郊區的山裡,這裡山高林密,是最好的隱藏地。
當顏烽火跟著合香一行人進入赤軍分部所在的山洞之後,心裡湧出無數個歎為止觀:太嚴密了!太嚴密了!
嚴密一是進入郊區接頭人的接待,二是他已經忘記是怎麽進入這個山洞的了。沒有人蒙著他的雙眼,沒有人故意引導他,而是他真的忘記怎麽來到這裡的了。
唯一能記得的就是穿過三條河,爬了五六座山,感受到不少方位都有哨兵的存在。當他站在密林深處不知道身居何方時,一個轉彎,一切都豁然開朗。
這個山洞是天然形成的熔岩洞,擁有豐富的水資源,被一道小瀑布遮擋住。如果能夠開發的話,絕對會成為一個很不錯的景點。
但是日本並不喜歡開發,不像中國一樣,到處都是開發,到處都是拆遷,弄到最後,僅剩的人文文化都要消失匿跡了。
熔岩洞有哨兵看守,並且還配備有二十四小時監控設備,以保證不會錯過任何來到這個山洞的人。
如果在視頻裡看不到日本自衛隊,赤軍會有選擇性的做出判斷:進攻還是撤退。
狡兔三窟,赤軍必然會給自己留下許多後路。
“很不錯。”顏烽火發出稱讚的聲音。
這不是謬讚,而是真的在稱讚。熔岩洞裡乾乾淨淨,到處都是水聲嘩嘩,一些赤軍非常安靜的處於自己的崗位。見到合香之後,紛紛點頭行禮。
除此之外,熔岩洞大廳還有兩個訓練場,一個是格鬥訓練場,一個是爆破理論訓練場。井井有條,一覽無遺。
“不,這裡很艱苦。”合香否定道:“如果你是一個遊客,會被這裡吸引;如果你長居在這裡,就會覺得很枯燥乏味。這裡沒有電,沒有網絡,沒有食物,一切只能依靠人力往裡面輸送。還好你只是一個遊客,如果讓你每天都面對這些的話,你一定會發瘋。”
的確是這樣,山光水色固然迷人,可對一個習慣現代化的人來說,在這種地方呆時間長了無疑使一種煎熬。
“一切為了革命。”顏烽火笑道,看著合香的雙眼。
他的口氣略帶諷刺,但是合香沒有介意。她見過太多的諷刺,任何諷刺都不能阻擋她革命的決心。
“不錯,為了革命。”合香笑了笑道:“為了歡迎中國的革命同志,我們準備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
“他們幾個人呢?”顏烽火問道。
“就在這裡。”合香道:“跟我來。”
跟著合香穿過熔岩洞大廳,進入一條向下延伸的隧道。
隧道傾斜三十度角,斜斜通向山底。隧道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兩側亮著燈,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柴油發電機組的聲音。
走了大概二十分鍾,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悶熱潮濕,很不舒服。但是走完這條隧道之後,眼前又是豁然開朗,涼風陣陣,吹得人舒坦的想呻吟出來。
最叫人眼前一亮的則是隧道相連的另一個熔岩大廳:各種石鍾乳掛在洞頂,無數水池呈現出色彩繽紛的顏色,恍若一顆顆璀璨的寶石點綴其中,映染的整個熔岩洞有種洞天福地的感覺。
但這些並沒有吸引住顏烽火的眼球,他愣愣的盯著熔岩洞最中央的一張石桌,看到雷蕭幾個家夥在那裡打牌,而且玩的還是鬥地主!
“娘的,炸彈!”嘴裡叼著香煙的雷蕭甩出一把牌。
與此同時,這個流氓藏了兩張牌。
跟他鬥地主的趙紅旗三人臉上貼滿了紙條,輸的慘兮兮的。
“雙飛!走完!”雷蕭一把將牌扔出去。
“你怎麽有這麽多炸彈?”祖燕山悶聲悶氣的質問,滿臉的懷疑之色。
“有問題?”雷蕭嘴巴一撇,牛逼哄哄的站起來,一腳踏在石桌上傲然道:“知道賭神是誰不?”
祖燕山搖搖頭,他哪知道賭神是誰呀。
“這都不知道?”雷蕭掏掏耳朵鄙夷的說道:“賭神周潤發,橫掃亞非歐,鬥地主把把都拿大小王四個2。當初他被仇人追殺,要不是我幫他出頭早就慘死街頭了。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我帶著周潤發在大排檔喝了點小酒,炒了個豬大腸,然後開賭,知道怎麽著不?老子贏了他整整一夜!這就是老子的水平,竟然敢質疑我?娘的,賭神在我跟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你還敢懷疑?你在懷疑我的人品嗎?”
一旁的趙紅旗一張一張的數牌,莫臥虎看看雷蕭,想說又不敢說。
一個非常清晰的動作呈現在顏烽火的眼睛裡:雷蕭把偷掉的牌塞給莫臥虎,然後莫臥虎悄無聲息的把牌混在裡面。
流氓就是流氓,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