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戰士都用炙熱的眼光看著顏烽火,他們清晰的從顏烽火的身體裡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從他的眉宇間流露;從他的星目中迸射;從他的身體中流淌……每一根汗毛,每一寸肌膚都透著兩個字:強大!
“呵呵,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顏烽火揮揮手,以不容置疑的態度道:“陳排長,我需要你的狙擊步槍和手槍;張班長,把你的手槍也給我,還有你的軍刀。”
說完之後,顏烽火靜靜等待,看著排長與班長略顯遲疑的把自己的武器放到桌上。
沒有任何遲疑,顏烽火直接背上狙擊步槍,而後將兩把手槍收起來,又把軍刀插在自己的小腿外側,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顏烽火,等等!”老杆子追上來,一把拉住顏烽火道:“我跟你一起去!”
顏烽火停下腳步,轉過身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輕輕搖頭:“不要跟著我,否則我會覺得你們是我的累贅。”
這句話狂傲,但是卻讓人沒法說出任何反駁的意見。
對一個高手來說,如果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不是跟他一個層次的,那麽絕對會變成累贅。因為彼此間無法默契的完成戰術配合,更不用說用一個眼神或者用槍聲相互進行交流了。
“我的槍法一流!”老杆子盯著顏烽火說道。
一塊石頭被顏烽火撿起來遞給老杆子。
“扔,隨便扔。”顏烽火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為了爭取戰鬥的老杆子毫不猶豫的甩手朝天扔石頭,他倒要看看顏烽火的槍法究竟達到一種什麽程度,是不是比自己這個曾經摘得軍區大比武射擊桂冠的神槍手還要厲害。
現在是夜晚,肉眼的可視程度很低很低,一塊石頭扔出去的話,根本找尋不到。如果借助白光瞄準鏡的話倒是可以,但是誰也沒有這種石頭扔出去之後再用白光瞄準鏡瞄準擊發的能力。
手臂甩出去的破風聲響起,但是顏烽火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裡。
老杆子一臉愕然,攤開手掌露出並未扔出的石頭。
“不要以為我做不到,我能做到的早已超出你們的認識。”顏烽火深深望了老杆子一眼,示意他扔出石頭。
這下老杆子不再進行這種幼稚的遊戲,他奮力甩開手臂。
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呼嘯著飛向南面的叢林上方,轉眼間徹底淹沒在黑暗之中。
顏烽火依舊沒有動,他死死盯著老杆子扔出石頭的右手。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他,看到他依舊未動,而石頭已經扔出,臉上盡皆露出難以形容的神色。鄙夷?不是,也更談不上失望,而是有種淡淡的失落。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顏烽火無法做到之際,他猛的轉過身體,扣動右手步槍的扳機。
“砰!”
槍聲劃破靜寂的黑夜,在班長張一飛使用白光瞄準具的監督下,清晰的看到力竭將要落到山林的小黑點被擊的粉身碎骨。
“打到了!真的打到了!”張一飛失聲大叫,用看待神一樣的目光看著顏烽火。
顏烽火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拍拍老杆子的肩膀道:“帶好你的兵,守住這裡,戰鬥打響了。”
“顏烽火,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老杆子瞪著一雙眼睛高聲問道。
“有時候射擊並不是瞄準,而是一種精密計算。”
扔下這句話,顏烽火獨自一人朝南面叢林鑽去,留下的盡是滿滿的震撼。
排長老杆子服了,心服口服。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射擊水平非常自信,但是剛才的一幕卻讓他知道究竟什麽才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射擊並非單純的瞄準,當射擊到達一定水平的時候需要用的是直覺,能夠以極快的速度憑借自身跟步槍建立起來的聯系射中目標。當達到這種程度以後,才是真正的神槍手,人槍合一。
但這不是最高水平,最高水平是精密計算,在極短的時間內通過各種因素相結合的龐大計算量,讓自己絕無虛發。這才是真正的高手,絕對是站在巔峰讓人膜拜的存在。
“我要跟他一起去!”排長陳敢滿臉都是堅定不移的炙熱。
“排長,你走了咱們哨所怎麽辦?”班長張一飛低聲道:“還有這麽多兄弟呢。”
“顏烽火若頂住了,哨所自然沒事;如果他頂不住,即便我在也沒有多大用處。”
說完這句話,排長陳敢背上一把突擊步槍,毫不猶豫的沿著顏烽火的腳步朝南面的叢林走去。
這對陳敢來說是難得的機會,盡管可能面對殘酷的實戰,但是跟著顏烽火絕對能夠最大程度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要去,他極度渴望,盡管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張一飛盯著黑洞洞的叢林看了半天,立即衝班裡的戰士發出大吼聲:“都打起精神,戰鬥就在眼前!”
“班長,我們該怎麽辦?”一個新兵問道。
“你們兩個新兵蛋子做早飯去,其他人給我架好機槍。”
到現在,班長張一飛還牢記顏烽火說的話:做好早飯等我回來。
叢林中,虎背熊腰的顏烽火扛著狙擊步槍,大步穿梭在林中。他不停的抽抽鼻子,辨別叢林當中的味道。一雙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輝,滿是精芒。
如果說哨所的人無法理解上級的意思,他卻能夠理解。
對方的實力很強,能夠悄無聲息抹掉一支偵察兵小隊就足以證明對方的強悍之處,絕對不是一般人。
中國陸軍天下第一,中國偵察兵則是世界上最難纏的部隊之一,尤其在西南邊境線上的偵察兵。
一般來說,國際雇傭兵想要越過國界線進入中國執行任務的話,幾乎沒有人願意從西南邊境進入,他們寧願繞路從西北進入中國國境。這就是因為西南邊境有一批難纏的偵察兵,他們無處不在,像是一隻隻獵影散落在綿長國境線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現在有一支偵察兵小隊被抹除了,連朝上級匯報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沒有任何槍聲傳來。要麽被使用消聲器的手槍乾掉,要麽被軍刀直接抹了脖子,再也沒有其它說法。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能是實力強悍的職業軍人,或者說是一群終日廝殺在戰場的國際雇傭兵。
上級要做的是要把入侵者全部乾掉,而不是僅僅為了阻擋住他們的腳步。
這是一種侮辱與挑釁,唯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顏烽火與排長陳敢剛離開不久,電台傳來作戰值班室的呼叫,命令整個哨所的全部人員立即撤離。他們不能拿這些戰士的生命開玩笑,因為接下來的戰鬥不屬於他們,盡管他們都是優秀的戰士,擁有叢林作戰經驗。
與上級取得聯系之後,班長張一飛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掃了班裡的戰士一眼,沉聲道:“副班長!”
“到!”一個士官大聲答到,站的筆挺筆挺。
“帶領班裡戰士立即撤到二十公裡以外的瓦良寨,不要問為什麽,立即執行命令!”張一飛下令。
五大三粗的張一飛的聲音在下達命令的時候不容置疑,甚至說口氣裡帶著一股土匪的氣息,不準你有任何的疑意。
“班長……”副班長剛發出聲音就被張一飛粗暴的打斷。
“別跟鵝廢話,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執行命令!”
“是!”副班長大聲答是,轉過身衝班裡的戰士大聲道:“跟我撤退,立刻!”
在命令下,除了張一飛之外,所有的戰士跟隨副班長朝哨所東北面的瓦良寨撤退。
等到所有人都撤離,留下一個空空哨所之後,張一飛立即與上級取得聯系。
“報告首長,鵝班已全部撤離!”張一飛大聲道。
“為什麽你還沒有撤離?”電台傳來聲音。
“嘿嘿,鵝想升官。”張一飛笑道。
“胡鬧,部隊已經趕去,我命令你立即跟隨班撤退。你們排長呢?排長去哪了?”
“排長也去升官了。”張一飛大聲道:“憑啥排長去升官不帶著鵝去升官,鵝不服!”
“你們……簡直是胡鬧!”
聽完這句話,張一飛毫不猶豫的切斷電台,操起步槍用力將電台砸壞,使其徹底失去作用。
做完這一切,他才扛著步槍朝叢林深處走去,尋找排長與顏烽火。
而此時已經渡過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色開始放亮,林中變得與往常的清晨一樣,充滿一種安寧與和諧。
進入叢林深處的顏烽火看到一個人影朝他走來,步伐很沉穩,手裡提著兩個黑色的大袋子。
“站住,在朝前走我就開槍了!”顏烽火發出呵斥聲,單手提著步槍,槍口斜斜垂向地面。
人影穿過擋住兩人視線的一顆大樹,慢慢的走到顏烽火面前二十米的距離,這才把手裡沉重的大袋子放下,高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武器。
這是一個大約三十歲的年輕男子,身材高大,可以清晰的透過迷彩服感受到裡面強壯的肌肉。他的面貌很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但是眼光很犀利,隱隱帶著一股陰冷之色。
“大兵,我這裡有兩百萬人民幣,如果你能放我們過去,這兩百萬就是你的。”
“兩百萬?”顏烽火盯著那兩個黑袋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這是毒販,這種方式也是毒販慣用的一些招數。他們為了入境,可以用任何方式嘗試通過邊防哨卡,不僅是金錢,還有美女珠寶等等。總之只要是人所向往需要的,他們都願意拿出來。
“不錯,兩百萬。只要你放我們過去,這兩百萬就是你的。你可以算算,你就算當上一輩子的兵也不可能賺到兩百萬,而現在只要你把我們放過去,兩百萬就是你的。有了這兩百萬,你想幹什麽都可以,考慮一下吧。”
毒販的話說的很輕松,也很平靜,證明他經常做這種事,或者說他的心理素質極好極好。
這個時候,顏烽火敏銳的從對方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看到一塊鐵牌。雖然只露出一角,但那是一塊士兵牌。